陈梦菊得令提对联 金银财设计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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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杨柳不知风意,只当无私献嫩枝。

  且说,父子二人商量已定,自是大摆宴席谢张县令,不提。只说那陈家豪得了名画,大肆向人炫耀。今日又设宴请亲朋故旧前来赏画。

  宴席摆在寒松堂,陈家豪将中堂摘下,换上此画,向众人道:“今日,观作诗,韵律不限。长短不限。在一炷的时间内,不能成者,重罚。成者不雅,次之。说罢,自端一杯酒一气而尽。又从陈秋手中接过一枝,点上。众人纷纷落笔。

  待烧完,陈家豪笑着说道:“诸公可曾做完?”众人都道:“完了,只等老爷过目。”

  陈家豪令众人读自己的诗,众人都相互让“你先来”。陈家豪见状,笑向陈秋道:“你可有了?”陈秋起身答道:“有了,只是不能登大雅之堂。”陈家豪让他念来。陈秋道:“念与诸位取笑吧,还请各位学究不吝指教!”

  众人都笑道:“大爷太谦虚了。快读来,让我们一饱耳福!”

  只听陈秋念道:“弱柳婆娑应清风,纤玉夺目多情。千古英雄难开口,只在星雨梦中。”

  众人听罢拍手叫好,道:“大爷好才情,我等都不敢读了!”

  陈家豪见众人夸奖陈秋不知是喜还是忧。所喜者陈秋为其挣了面子,所忧者诗不过平平,不知众人真心赞他还是假意颂他。只笑道:“小人家之作不为奇。望诸公多多指教!”其中一个唤作金银财的,是陈家豪的婿。笑道:“阿秋小小年纪能有如此之作,可知请途无量,非我等能及啊,可想而知,阿秋正值少年,唯一个‘相思’之情,也是我们不能的。”众人听了都笑了。

  陈家豪也笑道:“小儿已经念完了,现在也该诸位了吧!”

  众人都道:“自然自然!”都依次念了。不免有几个居未者,皆被罚酒。

  “这么好的人图该题个对联才好啊!”有人道。

  陈家豪笑道:“那还得劳烦各位了。”众人都说:“不必劳烦我们,大爷多才且多情。最易题此了!”陈家豪命陈秋题来,陈秋道:“我才力有限,一时难成。还是请诸位前辈先来吧!”众人哪里肯依。陈秋只得苦想。

  半晌才道:“佳人低首弄彩衣,愁聚眉峰。”陈家豪道:“下联呢?”

  陈秋又苦想,道:“抬脚现金莲,羞蕊。”

  众人只是称好,弄得陈秋不知所措。

  下午散了席送走众客人,陈家豪又命人将画摘下,收起。换上那冬雪老松的中堂。

  陈秋因那日受了难为,心中很不自在,整日不乐。也不会友也不出游。只是盯着一本《诗经》发呆。陈家豪却不在意儿子的心思。这日,陈秋又是发呆,突然有人来回:“老爷找爷呢!”陈秋闻言速速跑来见父亲。陈家豪道:“你姑父家里来人,请我和你娘,还有你去做客,你快去换一身像样的衣服,到寒松堂等我。”陈秋道:“父亲和母亲去吧,我不想去。”陈家浩问道:“为什么不去?”陈秋道:“我想在家里背书。”陈家豪道:“用功不在今日,往常你四处闲逛,荒了学业。你如改过我就放心了,只要平日里恰到好处就行了,不要死学,这样会事倍功半的。”陈秋只好应了,无精打采地去换衣服。

  陈家豪夫乘一抬八人轿,陈秋只骑自己那匹千里马。三人到了金银财的府上。金银财早就在大门外恭候了。金银财道:“爱宝在此等候多时,,终于把您给盼来了!”说着亲自扶了陈家豪,命丫鬟扶了陈夫人。陈家豪道:“虽然我早逝,我们还是一家骨肉,何必客气。”金银财笑道:“是!”

  金银财的夫人就是陈家豪的胞。去年辞世。金银财发誓不再娶,也打发了旧日的几个室。天天守在夫人灵堂。为此陈家豪很感激他的,平日里待几个外甥犹如亲子。因今日不见外甥,便问道:“金浩,金然怎么不见。”金银财笑道:“我让他们去帮我送几趟货,也长长见识,我也老了,过几年我把买卖交给他们,我也向老兄您,颐养天年了。”陈家豪和夫人都笑了。

  及至入了席,金银财端一杯酒,笑向陈家豪道:“爱宝敬您一杯!”陈家豪笑道:“今日你是怎么了,和我还客气起来了。”金银财道:“小弟还有事与您商议。陈家豪问何事。金银财道:“待会儿在告诉您,来喝酒。”又向陈秋道:“阿秋,你年轻量大,你多饮几杯。陈秋点头,心里却在想:”他想干什么呢?”

  陈家豪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痛快,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快说嘛。”

  金银财道:“我如何开口呢?”陈家豪道:“你和我有什么不可说的?”

  只见金银财两眼一红,双膝跪下,哭道:“望大哥救我啊!”说罢叩一头。陈家豪忙命陈秋搀金银财。金银财道:“大哥不救我,我就不起!”陈家豪无奈,便问怎么回事。只听金银财哭道:“那日,我在朋友家喝醉了酒,朋友说让我看一样宝贝,我说:‘你有什么宝贝?’只见他拿出一幅前人墨迹的《仕图》,看去十分不错,当时我正在酒兴头上,口出狂言,说:‘你这算什么宝贝,我有比你的更好的。’朋友不信,我们便下赌注,如果我有的话,他给我三千银子。若没有我一样给他三千。”陈家豪道:“你收藏了无数奇画,怎怕输于他呢!”金银财苦笑道:“我那些都是些俗中又俗的,怎能与他相比?待酒醒后我很后悔,无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今大哥也知道,世事艰难,我的生意也不景气。我怎么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我也想过变卖家产,可是金浩金然还未成家立业。事情不能做得太绝,没有后路啊!”陈家豪道:“你呀,死要面子。不过这事好办。我手中三千两银子还是有的。你到我那里去取就是了。”金银财道:“怎好让大哥破费,我有一计,既能不让大哥出钱,又能扭曲我生意上的难题。”陈家豪问何计。金银财道:“我想借大哥的人图一用,望大哥成全。”陈家豪听了半晌无话,知道:“这个,要是别的好说,只是这个……”金银财又一叩头道:“望大哥念你我之情意,不看我面,也要看外甥的面,不看外甥的面子也要看死了的面子!”

  陈家豪楞了,便问陈秋道:“阿秋,你看此事如何是好?”陈秋笑道:“父亲一个人定夺就是了!”陈家豪又沉思了一会儿,很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俩字“好吧”。金银财千恩万谢道:“大哥放心,多则五日少则三日,我必还的,俗语说的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陈家豪道:“再借我不会借给你了,只许这一次,谁让你我是知己亲戚呢!”

  吃了饭,陈家豪要告辞,对金银财道:“我让阿秋将画给你送来。”金银财道:“还是我亲自去取才有诚意。”说罢随着陈家人一同来到陈府。陈家豪取了画交予金银财千叮万嘱道:“爱宝啊,你一定要保管好了!”金银财道:“放心吧,大哥!”

  金银财笑容满面地拿着画走了。

  金银财走后陈秋向陈家豪道:“父亲此事做得太冲动了。要慎重考虑才是,我想,朋友之间能这么绝情下赌注吗?再说,姑父的生意再不景气,区区三千两对他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九牛一毛啊。只怕他另有所图。”陈家豪心中正不自在,听陈秋如此说,心中更难受。便骂道:“刚才我问你,你说凭我决定,怎么这会子又来嘲笑我啊。”陈秋笑道:“当着姑父的面我不让您借给他,那姑父日后怎么看我啊!”陈家豪又骂道:“不孝的孽障,为了你自己不得罪人,让老爹为难。”陈秋道:“父亲,也怕得罪人,怎么说起我来了!”陈家豪无话,好一会儿才道:“你还不快离开这里,还要教训我吗?”陈秋闻言便出去了。

  且说,金银财高兴地拿着《人图》回到自己府上。便把其侄金汤找来赏画。金银财问道:“贤侄看此画如何?”金汤道:“果然好画,不凡啊,叔叔是怎么得来的?”金银财道:“前日我了一万银子从朋友那里买来的。贤侄能临摹此画吗?”金汤道:“以前我也临过一些名画,自己也甚满意,想来,临此画是没问题的。”金银财命他临摹出来。金汤道:“水平有限,临得不好万望叔叔莫怪!”金银财道:“贤侄说哪里话!”说罢,亲自铺纸调。只见金汤落笔,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复制了一幅一模一样的《人图》。金银财看罢拍手叫绝。自是设宴谢金汤。

  金银财又请人刻了章,盖上。简直是与原画毫无异处。自己收了原画,将此画装好。又命人备了一份厚礼带着金浩金然两兄弟前往陈府道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