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已经上第三节课了。这节课是数学课——班主任的课。毫无新意的,他被邀请到了冷清的走廊。
他将头轻轻靠在雪白的墙壁上,眼神忧郁而飘渺地向某个未知的点延伸。
衍桥……我已经中了你的毒,再这样下去,我该怎么办?看着你就在咫尺的地方,我却无法触及……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指节泛白。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应该喜欢任何一个平凡的子,然后结婚生子吗?这才是他应该过的生活啊!可是,为什么他能对身边一切枝招展的生不屑一顾,却无法忽视徐衍桥一个不经意的微笑?
他喜欢上了男生?真是滑稽!他才不要!他只是太想保护那个脆弱得像陶瓷娃娃般的小男生。对呵,以前有人欺负他,他总会哭着来找他,然后他总会毫无犹豫地替他“报仇”——他一定是了这种成就感。
他刻意忽略掉心中的隐隐作痛,然后,苦笑。
再说,即使他喜欢衍桥,衍桥也不一定会喜欢他啊!
这句话在他脑海绕一圈后便如钢丝般地缠住他的思绪,缠得他几乎缺氧!不知何时,下课铃响了。等他回过神才发现,他身边已经围了一大群生。她们像观看外星移民似的,一个个眨着狼一般发着绿光的眼睛,像要把他生吞下去似的。
他正要发怒的时候,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划过他脑海,如果他交朋友了,这种奇怪的现象是不是就会消失了呢?
他随意地扫视了周围一下,希望能找到符合自己要求的生。可是,放眼望去都是一群庸脂俗粉,没一个能入他眼的。
哎,真没办法!正当他要在众人的尖叫声中走进教室时,一抹浅绿的身影飘进了他的视线。他停下脚步,然后转身向那道身影走去……
“——”他开口道。
那生如古装戏中的古典似的,慢动作似的转过身,然后极其林黛玉地细声问,有事吗?
呃……是有点事……萧子岑淡淡地道,做我朋友。
他用的是陈述句,霸道得没有商量的余地,当然,也没有一丝感情,却在瞬间将孩的心俘虏了。
这个…...孩早已羞得双颊通红,局促地掰着手指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就这么决定了。萧子岑完全不理会眼前人儿的娇羞,转身走了两步,又加了句,下课后我来找你。
等等!那孩小心地叫住他,你知道到哪儿找我吗?
萧子岑很不屑地扫了一眼她胸前挂着的校卡,然后用“你当我白痴”的眼神瞟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徐衍桥整个早上一直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的。他还在想着早上看见的画面,不断地重复着。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最后终于趴在桌子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莫依儿就坐在他的右边位置,隔着七十厘米的距离,她很快便发现了衍桥的异常。
衍桥,不舒服吗?莫依儿轻推他的手臂问。
……
衍桥?怎么啦?莫依儿见衍桥没反应,于是拉着的凳子坐到他旁边。
不要理我!徐衍桥忽然从位置上跳起来,然后在大家的诧异眼光中冲出了教室。
衍桥——莫依儿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可是,他的背影没有因为他的呼喊而停留。她眼中明显生出一丝落寞,但是很快,那淡淡的落寞便被深深的焦虑所代替。
她也跟着冲出去了。
做我朋友。当萧子岑对着一个陌生孩说出这句话时,徐衍桥正刚好来到他们班门口,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正好能让他听清楚那句话。
他后退了几步,然后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那一刻,莫依儿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觉得一阵晕眩。她退到墙边,脸苍白。她既惶恐又谈判有点哀伤,但这种哀伤很淡,淡得好象轻盈的蒲公英,微微一阵风就能吹走。但是它却真实地存在着。
咬咬牙,一低头,眼泪便断线珠子般的掉落下来,滴在手背,灼伤了她。而她居然不知道为了什么,总觉得并不全是为了那个摆在眼前的事实。但究竟是为什么呢?她一时居然什么也想不出来。
那天下午,徐衍桥和莫依儿都眉去上课。这件事成了全校的大新闻。谁都知道,智源高中的高一一班有两大传奇:徐衍桥是智源高中第一个连中考都不用参加便直接踏进这间学校的;而莫依儿则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进来智源高中的。
然而,这两个人居然在开学仅一个星期后便逃课了——还是在同一时间!一时间,各种传言风一样地快速在校园里流传,等到那天下午传到萧子岑耳朵里时,流言已经成了一部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了。
那时刚好下完第三节课,教室里的人熙熙攘攘地拥挤着跑出教室,瞬间原本热闹的教室便冷清下来了。萧子岑依然微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眼神有一丝难掩的忧伤。
远方的天空渐渐灰暗,一场大雨即将落下。空气中开始混杂暴雨的气息,然后在这九月的天地间,幽魂一般盘旋着。
不一会儿,雨点又大又急地坠了下来,打得窗外的树叶“啪啪”作响。萧子岑从凳子上站起来,然后走到窗边,缓缓从口袋中抽出左手,然后伸出窗外……雨点冰雹般的打在他摊开的掌心,有点痛痒,却无法让他清醒。
呵,我这是怎么啦?萧子岑咬咬牙,现在的他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很不真实。这种感觉该怎么说,空虚、寂寞,突然间觉得生活失去了意义。
他自顾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将周围的一切忽视了,当然,也包括站在他后面很久了的孩。
那天,萧子岑一直保持那个姿势站在窗边,直到有人来上晚自习。
你……怎么在这?当萧子岑回头,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中午的那个孩——他的“朋友”。
等你……因为你说要去找我,又……没来……所以……我……那孩一碰触萧子岑的目光,立刻红着脸讲头低下去,然后小声道。
哦,忘了。萧子岑脸上没有半点愧疚,口气冷淡地道。
没关系……孩依然低着头,脸慢慢恢复正常,或者,变得有些……受伤……
回去上自习吧。萧子岑说着,就要与她擦肩而过……
等等——孩突然变大的声音震住了,他停下脚步,等着她的台词。
先……吃晚饭吧……孩的声音又变成娇柔细腻了。
你还没吃饭?萧子岑问。
嗯。孩点头,双手不安地揉着衣角。
萧子岑带着那个孩通过学校后面那个秘密通道,来到了市区里最热闹的酒吧——伤吧。
那是萧子岑第一次到那里,他特意的——李蕊在这。上了的士,一说到伤吧,十几分钟司机便吧你带到了。
刚下车,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间以暗为主调装饰的并不很大的独立房子。他们走到门口,立刻有人迎上前来。
萧子岑不屑地瞟了一眼门口竖着的那块——未成年人止入内,那几个火红的字,在黑底的衬托下尤为显眼,当然,也更加讽刺了。他们都穿着校服。他耸耸肩,然后跟着那位穿着白工作服的男服务生进去了。
里面是清一的黑,屋内的摆设很随意,却隐隐透着一股腐朽堕落之气。他不有些担心,李蕊在这样的地方能安全吗?怪不得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他们随着服务员来到了角落的一个位置,然后点好东西坐定。
那孩显然有些紧张,一直不停地四处张望。
放心,没事!萧子岑漫不经心地对她道,眼睛却一直在寻找着什么。
东西很快就端上来了。
你先坐这,我去去就回。萧子岑说完,起身朝里面走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萧子岑才从里面出来,同时还不太客气地拉着一位打扮得火树银的子。
子岑,快放开我!你想我炒鱿鱼吗?那孩边吼叫边试图挣脱他的手。
你不是说你只是在这端茶送酒,怎么还陪喝酒啊?萧子岑真的动气了,眼角青筋暴起。
我们没权拒绝客人的要求!李蕊知道萧子岑是在关心自己,但是她有她的苦衷啊!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叫犯贱!你难道没点自尊心吗?萧子岑怒声道。
他们的争吵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许多看好戏的人纷纷围上来,不一会他们便被一个密不透风的人墙围住了。
你别在这闹事!李蕊压低声音道。
我不闹事,你立刻跟我离开!萧子岑的语气坚定得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你……正当李蕊要发火时,酒吧老板过来了。那是一位大腹便便的秃头老男人,满脸油光让人直恶心。他走到萧子岑面前,厉声问:
怎么回事?想砸场子?
没——李蕊连忙接过话,他是我表弟,太年轻,不懂事!老板,我今晚请一晚假行不?
李蕊一脸谄媚地软声道。
原来是蓝莓的表弟啊!那老板迷迷地凑近李蕊,然后顺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那就算了。你今晚回去好好教教这年轻人,他太不懂规矩了!
你他妈说谁不懂规矩!萧子岑积蓄了一整天的怒气瞬间被点燃,他脑中又回想起了李蕊满脸泪的样子——那群混蛋居然骗李蕊单独去给一位老总送酒,然后锁上门……幸好在那人要对她动粗时,一个电话将那人唤走了……这笔帐,他迟早要算的。
嗬——还顶嘴!你小子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吗?那人转向萧子岑,单手扣住他的下巴,搬来还想看在蓝莓的面子上放你一马,现在看来,是你小子皮痒,不教训教训还真便宜你了!来人——
不要——李蕊拉着那个男人的手,老板,不要——
哦——围观的人开始兴奋起来,甚至有人已经吹起了口哨。
妈的,去死——
萧子岑一拳打在那个男人脸上,那人被随即倒地,鼻血直流。
啊——
跟萧子岑一起来的孩早已惊得说不出话,眼睛直直地瞪着萧子岑,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当看到萧子岑出手打人后,她终于叫了出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