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城东一间茅草屋内上的李叔正歇息着，盖着破旧的薄被，呼吸轻缓，显是睡的很轻。忽然门上不合时宜地传出笃笃的敲门声，深人静极是扰人清梦，当敲到第三下时，上的人醒来，神情清明，不像已睡多时。似是已知敲门的是谁，径直打开木门，待门外的人走进屋内，探身四下张望，确认无可疑之人便关了木门。
来人摘下斗笠放于桌上，点上油灯，昏黄明灭的光线映着屋内一片冷然，他一身布衣，但却掩盖不了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儒雅之气，清俊的脸上冷峻异常。
“今天的是什么人？”李叔坐在他对面平静地问着，昏暗的光线看不清他布满褶皱的脸上有何表情。
“只是一个外乡人，已去，没留下一男半。”同样是平静的回答。
“现在尸体已被发现，想再瞒住已是不可能之事，要不然我们另觅他处？”
“我做了这事，也不曾想能瞒住，何况之前的那个人，是我十五日之后才去找的，今日这个应能让我一个月之内不再新添亡魂。”
一时无语，各自揣着心事。
“可是。。。。。。看你这样，李叔我心里不好过呀，可也别无它法。”苍老的语调甚是凄凉。
“我这种害根本不容于世，却偏偏死不了。。。。。。着实可笑。”苦笑两声，看向窗外，满目凄厉，桌下双手手指曲起，深深隔着布料抠在双腿上，指节都泛了白，然，却自不知痛。
“我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我时常想是不是就是那个时候我造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孽，上天这般惩罚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使没有，可，我是罪人，生生害了那些无辜的人，让我坠入阿鼻地狱都不为过。。。。。。”
“不是，不是，李叔知道阿清你一直都是好人，这些人，这些人。。。。。。“急切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怎么措辞开脱，这些人也是我害得，想着他们的死状，我便不能眠。。。。。。自那日开始，我已半年没能睡着觉了，我不知道我是谁，明明是没了心脏，却还活着，还会痛，我。。。。。。到底是什么？”猛然想起那日，当时的自己心口疼得如万斤铁锤敲，滚烫的铁壁挤，无法道来，似乎死离得自己很近了，但当真的要了结自己时，手却不受控制，苦苦哀求李叔动手，却被身体反弹了回去。疼得神志不清，跑进了林中，恍惚间遇到了一个人，问自己怎么了，心慢慢地不疼了，神智也渐渐清明了，可，就在自己欣喜的那一刻，什么都无法挽回了，手似利爪不等他回过神来，便已进了那人胸膛，看着那人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却已成定局。慌了神，急切地想要抽回手，手已出，手中抓着的赫然是那人的心脏，血淋淋的，还能感觉心脏缓缓跳动了几下，温热的血流到了臂弯处，让人恶心作呕，却不受控制吃了下去，想到这里，浑身不一颤，手下意识紧紧攥着布衣。
“这。。。。。。”
“不知为何，也是那日后，我的心也会时不时抽痛一下，似是有什么，却无法发泄出来，我每次捕捉着那种感觉，不敢妄断地感受着，也终于知道了，那种感觉是恨，刻到了骨子里的，恨得全身都难受。。。。。。李叔，当时是您救了我，当真不知道我的事情？”直直地看着老者，不放过表情上的一点蛛丝马迹。
“是，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是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