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过了许久,回神后的莫聪明缓缓吐出一句疑问。
小酒按着脑门,想,书呆子不是读书挺多的么?是不是被吓傻了,到了这关头,却理解不进去这样简单明白的话。
“爷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什么是广寒宫?”
“一个地方,一个谁都惹不得的地方。一个亦正亦邪的地方。不过私底下我们都管那里是一群太监住的冰屋子,不过你别说出去,会被咔嚓掉的。”
“太监?”
“废话,一群无情无的人不是太监是什么。”
“为什么她说能给我任何我想要的?”
“广寒宫当然不是什么住神仙的东西。但是,她能让两个人臣服。”
“什么人?”
小酒神秘的压低了莫聪明的肩膀,两个人的脸凑近了说话:“男人和人。”
“所以说广寒宫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她要你今天做皇帝你就能在今天穿上黄袍,晃荡晃荡的住在你的皇宫里,每天吃喝玩乐,你要成为武林高手,就能看到一呼百应。这就是广寒宫的力量。”
小酒的眼睛认真凝视着莫聪明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他的眼神,嘴角的起伏,和脸部的每一块肌肉的抽动。
而聪明却是一脸呆滞。
“你知道怎么做了?”
聪明说道:“我手里的东西是好东西。”
小酒说道:“是非常好的东西。”而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脸。
聪明回头看了眼小酒,然后慢慢的走开,和小酒擦肩而过的刹那,他没有看见米小酒眼睛里突然生出的冷光,只是刹那,转瞬间消失。
小酒回转身,书呆子的背影依旧是这样样子,他觉得书呆子的每一个地方都写着呆,包括他的背影,不过好像他看走眼了。
在利益面前,没有一个人会呆下去,功名利禄是一道光,能让一切蠢人开窍,除非,他的脑子天生缺一根筋,无药可救。
莫聪明走向地上的那个尸体,念了几声阿弥陀佛,朝那尸体弯腰做辑,才弯下身,拉着那子的手,往林子里拖去。
拖了几步路,就朝站着那里不动的小酒喊:“帮下忙可以么?”
小酒慢吞吞的走过去,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走到聪明身边,粗鲁的把他推开,弯腰,手穿过子的肋下,快速的拖着往林子深处去。
聪明被推倒一边,踉跄了几步,刚想帮忙,却看到小酒已经拖着尸体走了,跟了上去。
到了一块空地,小酒把尸体一放,一言不发的朝外走去。
聪明看了地上的死人,心中惧怕,拉着小酒的手,说:“小哥,现在能不能再留些时间。”
“干嘛?”小酒的双手环在胸前,看向聪明,问。
“俗话说的好,入土为安,虽然我们都不认识这个人,但是日行一善,至少应该给她一个安身的地方。”聪明轻声的解释,而眼神死死的盯着小酒的脸,生怕偏移了一点就看到不该看到的。
小酒想了片刻,点点头,和聪明一起挖了一个大坑,把那子给埋了。
平地上多出一个黄土包,堆成小山,聪明突然急急忙忙的跑开。小酒没有动,因为他知道聪明还会回来,那把扇子还扔在他的脚下。
小酒低下身,捡起那把扇子,沉甸甸的扇子在手心掂量了片刻,不足一斤,而拿到江湖上却可以叫所有的人都为之发狂。
这里面肯定藏着事关命的秘密,否则不会拿出这把广寒宫宫主的信物,也不会许下天大的承诺。
小酒不是个好奇的人,对这事情提不起一点兴趣,他只是想看,在这样的机遇下,一个平凡无奇而无天大的才华的书生如何一间飞黄腾达,当上了神仙。如果,莫聪明还能活着的话。
小酒隐瞒了整件事情的关键,那就是好东西,尤其是能给人带来天大好处的好东西,一定是不详的东西。
聪明匆匆忙忙的跑开又匆匆忙忙的跑回来,来时手中多了一根扁长的木板,以及笔砚。
跑到黄土包前,将木板插在上面,拿着毛笔要写的时候却发现墨水已干。傻眼了片刻,聪明又起身,撒腿开始跑,被小酒抓住了衣服,小酒朝那砚里吐了一口口水,说:“成了。”
莫聪明彻底的无语,弄湿了毛笔,在模板上写上“广寒宫未名子之墓”,又在旁边加上一句“凡将此扇送至广寒宫者,必有重赏。”。字写的无比端正,秀气漂亮。小酒弯腰,看着他一笔一划的写下,完成后,聪明拿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朝旁边的小酒露出笑容,说:“这下好了。”
将那把扇子放到简易的墓碑上,莫聪明拍拍身上的尘泥,算是大功告成。
“你这是干嘛?”小酒看着那把扇子,转头对聪明说。
聪明笑着说:“那个子一定是看走眼,我只是一介书生,怎么能担负那么大的任务。既然这东西那,一定会有别人想要,也肯定是比我有能哪人。”
小酒突然大声笑起来,仰面大笑,无限欢欣的样子,他拍着聪明的肩膀,说:“你果然是聪明的人。天生的聪明人。”
聪明被他莫名其妙的夸张搞的一头雾水,刚想开口问,却被小酒拉走,前面的小酒头说道:“我们快离开这晦气的地方,爷今天就带你去京城,我俩一起去京城的酒楼起吃一顿,好去去晦气。娘的,今天太倒霉了。”
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奇。一个小乞丐拉着一个书生的袖子,一路拖到酒楼去,路上过客无不侧目,那眼神反而是同情那白衣书生。
莫聪明低着头,心中奇怪为何自己走了半天依旧走不到的南京城被人带着走了片刻就在眼前。为何这南京城的百姓都对自己……自己和小酒那奇。是他们没有见过乞丐吗?
莫聪明刚刚要开口问别人,刚刚还交头接耳聊的神神秘秘的围观的人立刻站直了身,动作一致,头朝看去,仿佛上面有五彩凤凰飞过一般。而这青天白日,一片晴朗,那么多人的抬那么高的头在找寻什么?一片望过去,视野之内,走卒路人,贩子顾客,齐刷刷的演练过一般。而等视线过去,那盯着自己的眼神束又再次聚集在此处,几乎能让这里烧起来。
莫聪明看看前面走的莫名其妙欢快的小酒,觉得从遇见那个死人……遇见那个奇怪的事情后,他就变得特别的热情。莫聪明不能理解,初来乍到这京城,觉得连这里的天都跟别处不一般更别说这里的人。
聪明以为那些人在看自己,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襟,白衣虽旧,但是也是干干净净,也没有什么味道,为何别人却盯着这里不放?
小酒拉着身后慢吞吞的走着的莫聪明,了比自己平时多三倍的时间,才到了酒楼门前站定。
小酒转身,笑的跟那山茶绽开一般,只是那山茶上,多些泥垢。
聪明还在晃神都停下半刻了都没有意识过来,小酒的手在他面前晃了半刻,还是没有召回他的魂,在大叫了一声,才把他吓回神来。
“啊……哦,到了。”聪明一边向小酒露出充满歉意的笑容,一面拿着袖子不着痕迹的擦去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聪明抬头看那酒楼,不算高,破破烂,却是客人来往如云,那匾额上歪歪斜斜写着四个大字,有间酒楼,下面附上四字注,爱阑来。
聪明当场被那匾额镇住,上面的字粗看乱七八糟幼稚可笑,而拆开来看却是一个个是笔走龙蛇,信手涂鸦却别酉味。但是再细看下去,却真的什么都炕出来。迷迷糊糊。
小酒一脚都已经跨进了酒楼的大门,却没有见那书呆子跟上来,习惯的回头到后面找他,而莫聪明果真站在原地发呆,面凝滞,若有所思。
小酒叹气。觉得他的脸上没准会多一条皱纹,一天多一条,没过几天,那人老的比自己过的那些年岁加起来还要快。说这个书呆子还真是呆到不行,人来人往的落,木然而立,种在地上。
小酒认命的再次去拉他。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姿势抬头看那块匾,没有什么两样,和以前一模一样,字还是一样的丑,匾还是一样的破,也没有说今天镶了金镀了银,怎么就炕出有什看的。
“这一定是出自一位大家手笔。”聪明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怎么看出来的?不就一块破匾?”小酒不屑的说,而聪明的眼睛已经闪烁着光芒。
“你看这字,写的随潇洒,一笔一划,都突破了常规,字里行间,是一种狂傲的气势,这一定是一位世外高人的笔墨,果然京城真是藏龙卧虎,我真是来对了地方。”激动处聪明抓着小酒的肩膀,那双平凡无奇却格外清澈干净的眼睛里洋溢着喜悦,如同稚子,让身边的人无不感染到他单纯的喜悦。
虽然小酒硬是没有看出来这破匾有什么神奇之处,可是仍旧被他的眼睛里的光芒所蛊惑,也跟着傻傻的点头。
“果然,小酒,你真是我的知己!有此知己,夫肝求。”
小酒生硬的扯了扯嘴角,实在高兴不起来,原来在果然相识的那段不短不长的时间里建立起来的友谊居然还不如这样一份破匾给予的友谊深厚,有朋友如此,这辈子有够多机会叹气和变老的。
小酒默默的叹气,推着还在兴奋中的聪明到酒楼里,这样的时辰,酒楼里已经座无虚席,有些熟抗是不介意,端了一壶酒,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席地而坐,拿了一碟生米,听着楼上歌唱着哎呀呀的小调,自在乐和。
聪明环顾了下四周,都没有发现一个空位,侧身小声的对小酒说:“我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怕什么,爷说请你喝酒就有地方。来,跟我来。”小酒一把揪住聪明的衣襟,朝楼上走出。下面有个大嗓门的男人扯着公鸭嗓子大叫:“小乞丐要一壶酒,后山极品泉水兑一两。”
一听这话,小酒立马冲到栏杆边,骂楼梯下的男人:“凭什么爷的是一两,别人不都是半两么?”骂的不爽,就想下去动手打,小小的身子大半悬挂在外面,手奋力飞舞着想抓到近在眼前的可恶男子,那粗壮男子无视差点搓到眼睛的手指,扬扬手中的账本,笑着说:“等你还了那几两酒钱再说。”账本上无数的红点和黑点,除此之外,一个字都没有,跟无字天书一样。
小酒不能拿他怎么办,只能收回身,拍拍身上的破衣服,找遍了口袋就找出些铜板,扔到男子面前的白瓷碗中,挺直了胸膛,说:“钱,爷不会亏你的,这次给爷上好的,我招待朋友。”
那男人斜着眼睛看了那区区几个铜钱,懒洋洋的开口说道:“小二,上一壶去年埋在竹林里的梅酒给两位。”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