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一如既往的被外面叽叽喳喳热闹喧嚣的鸟叫声从睡梦里叫醒,舒展身体,伸个懒腰,慢吞吞的从她的神案上爬起来,走出破庙,去呼吸一天中最清新的空气。
昨晚下过雨,外面的空气格外的清新,眼前的一切都被洗了一遍,树上的叶子都格外的青润可爱,连那天空中飘过的白云都白的像棉一样。
小酒就坐在庙前的石阶上,肚子饿了就自己咕咕的开始叫,可是小酒就是不想动,现在他的心思在天边飘过的云上。
有人走到她的身边,站定。
小酒知道除了昨儿被他耍了以后迷路到这里来的书生外不会有他人。那么轻柔斯文的脚步声,跟这个人一样,一步步都走的慢吞吞的。别人都是一股脑的冲过来,脚步声忙乱。
小酒继续拖着他的下巴,头顶的蓝天一朵云晃晃悠悠的飞过去,而聪明这朵大乌云遮在他面前。
聪明今天没有穿他的那身白衣,白衣未干,晾在一边,柱子上绑了一根绳子,上面晒着一件衣服,风吹过的时候,那白衣飘起,跟要飞不飞的风筝一样。
聪明扫干净脚下的石阶上的尘埃后,才坐下,递给小酒一个白馒头。小酒看了眼那细面馒头,白的一个,虽然已经冷了,可是味依旧,尤其是现在他的肚子空荡荡的,正需要东西填补进去。
小酒不客气的拿了那馒头,大口的吞起来,而聪明小口的吃着他自己的那份。两个人安静的吃着,风轻轻的吹过他们中间,带着远处林子里莫名的。
小酒把他绑在腰间的那个葫芦递给聪明,也同样是一言不发,示意他喝下他送上的礼物。
那葫芦才递,清冽的酒就先飘了过来,聪明拧紧了眉头,摇头,面有难。
小酒却一副“是朋友才看得起你才给你”的样子,叫聪明不好退却,碍于面子,他接过葫芦,凑近嘴边,小小的喝了一口,那酒倒进喉咙里,就跟一把刀子插进喉管一般,一路刺下去,让她的身体内刹那爆开火星子。聪明捂着嘴巴,脸皱成一团。
而小酒却转过头去暗笑。
聪明捂着嘴巴憋了一口气,那火焰在身体里猛然燃烧又立刻熄灭,而后一股甘甜从嗓子眼里泛出,循着血液走遍全身,反倒是精神大振。聪明一向不曾沾过酒,第一回喝自然不懂这酒的滋味,小酒看她的神情舒展开,已经尝到了这酒的真正的韵味。
“如何?”
聪明点点头,虽然自小没有喝过酒,不懂什么是佳酿而什么又是糟粕,但现在感觉着实不错。
小酒又递给他,聪明推却,说:“酒这东西误事。而我一介书生,不该沾染。”
小酒翻白眼。将酒葫芦寄在腰上,晃悠晃悠的朝前面的林子走去。
聪明跟上脚步,说:“小哥要去哪里?”
小酒自顾自的往前走,一边说:“去撒尿。难不成你要跟?”
小酒没有看见聪明的脸红了大半,脚步缓了些。想聪明虽然是男儿打扮,但是内在也毕竟是儿家,对于言语上这样粗陋的表示,感到无比窘迫。
但是人有三急。这和是男人人或者根本不是他们中间的一种都无关,是本能需要,聪明现在就被这样的本能需要给熬的心慌。
破庙里都是人,老人小孩还要大堆爷们。外面是一大块空地,一马平川,半点阻挡的东西都没有,能遮掩的地方就前面的林子,林子挺深,远远看过去,有些幽深。让人不愿踏进。不知名的鸟儿咕咕的叫声回荡在其中,让人毛骨悚然。而密密麻麻的树冠遮挡了阳光,只有几缕金光从树叶的缝隙间射进,插入大地,照亮了些许地方,留出了更多的黑暗。
聪明伸长了脖子望了眼,被吓的毛骨悚然。加上这个时候,虫子蛇兽正是活跃,不知道那草丛里会有什么东西存在。
聪明犹豫着,该不该等他出来再进去。
小酒转过头来,看到莫聪明一副扭捏的样子,脸上的表示十足的犹豫不决,戏谑的说:“书呆子,你不会也想去撒尿吧?”
莫聪明的头的就快贴近了胸膛,虽然不言语但是摆明了在告诉小酒,你猜对了。
小酒上去,稍微垫高了脚尖,搭到聪明的肩膀,说:“不如我们两一起去?”
“啊?”聪明忙拒绝,说:“不成不成,这万万不成。”
“也是,爷也觉得不成。”小酒一副其实我也没真的想叫你去的样子,拍拍聪明的肩膀,自个先走了。
聪明跟在他的后面几步路的样子,像一个害怕被遗弃的小狗,小酒偶尔微微矿面的聪明,就想到早前他养的那只小白狗,就是因为在街上看见,就一直跟随着他,不肯离去,似乎他就是它的主人了一样。
小酒进了林子,聪明在林子外头站着,背对着小酒进去的方向,小酒朝他大喊,说:“书呆子,你自己找地方解决,别憋着知道么?”
聪明的背影僵硬的点头。小酒带着顽皮的笑容朝林子里面走去。
聪明看向林子,里面小酒的身子被低矮的灌木遮住,就看见一颗头,穿过树木,停在一处,转来转去的好像在审视周围的位置,然后才放心的低下身。
聪明揪着自己那件破衣服的袖子,在林子外面来回踱步,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出去。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或轻或重。聪明也没有细想,以为是小酒出来了,刚刚想回头去看,听见身后有人低着声音说:“要命的话就别出声。”
莫聪明何时遇见过这样的架势,感觉到脊椎骨那里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他,当场傻了,脑子瞬间空白,脊椎挺得笔直,如同一尊石像。
如果他没有傻,他应该听出来,这是个人的声音。
而人已经受伤,那黑东西抵着他的脊椎,剧烈颤抖着。
而聪明自己的身体也在颤抖,三魂没了一缕,没了魂一样。
小酒整了整衣衫,往前走了几步,那里有一处溪流,是从远处的山里流下的溪水,清澈的很。昨儿下过雨,溪水涨了些,哗啦啦的流得欢快。
小酒把他的一双手洗的干干净净,连指缝间都没有放过,却没有洗他的那张沾满泥垢的脸,清澈的溪水中倒映着他的那张乌黑的脸,小酒做了一个鬼脸,水面上的倒影也跟着做了个鬼脸。这时候流过的水中加了些血红的液体,从上头流下来,因为溪水少,所以还阑及散开,到了小酒面前,水和那疑是血的红液体融合在一起,消失不见。小酒疑惑的往上游看去,却被高大的树木的遮住了眼,转念想也许是什么野兽受伤了也说不定,附近也时常有猎人进来打猎,没什奇怪的。于是起身拍拍了身上的衣服,到林子外面找那个还在焦急等待的聪明去。
快到林子的出口,就看见那个书呆子笔直站着,面对着他。
小酒跑上去,莫聪明纹丝未动,身体挺直,那身宽大的破衣裳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他的身体瘦弱,跟骨架一样。
小酒还未开口,聪明就大声的说:“小哥,你先回去吧,我耽误下……就回去。”聪明即使把嗓子提到了嗓子眼上,那话也大声不起来,倒是细细弱弱。
小酒抓抓脑袋,上下审视了他几眼,把他从头到脚看遍,然后点点头,说:“好吧,那爷就先走一步了。”
等小酒走远了,莫聪明突然像是身体的支架被撤走了一样,瞬间软了下来,他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比寒冷更加可怕的恐惧笼罩在他身上,让他连牙齿都发出咯咯的声音。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聪明才敢转头去看,地上倒着一位子,子身穿白衣,却在胸口那处染了大片的血,手中拿着的黑物体,大约就是刚才顶着背脊的东西。
而应鸽去的小酒蹲在她身边,摸着下巴兴趣盎然的看着她手中的东西。
子的脸苍白毫无血,大口的喘息,好像要拼命抓住最后一丝气息。嘴巴张合着,好像在说什么。
聪明跳远了一步,远远的看着那个快死的人,而小酒则压低了腰,将耳朵凑近她嘴边。
莫聪明过了许久才恢复声音。说话的时候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小哥儿,她……”
“她死了。”小酒抬起头,对聪明说,脸上带着笑意,好像这件事情让他觉得挺有趣的。
“死了?!”聪明被吓出了半分魂,双手合十,口中念着阿弥陀佛。
小酒的眼神落在那死去的子手里紧紧拽着的黑物体,伸手拿过来,掂量了一下,拿开一看,却是一把扇子,黑的扇骨用的是分辨不出来的金石材料所制,而扇面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小酒前后翻动着扇面,还举高对着阳光看,也没有看出那白的扇面上有什么字或者画藏着。
聪明闭着眼睛苦念了无数遍阿弥陀佛为她超度,被小酒一声叫回了魂。“书呆子,过来看看。”
“不要。”聪明转过身去,死活不肯看那个死人。
“喂!”肩膀被人拍平一下,莫聪明受惊吓跳起,把拍他肩膀的小酒也吓了一跳。
“爷没被死人吓死倒被你吓死了。”小酒把那黑的扇放到聪明的手里,打了一个哈欠,说:“那,人是你发现的,秘密是你听到的,宝物又在你手里,跟爷无关。”
“什么秘密?”吓呆了的聪明就听到这句话,他的魂还在九天之外,对于小酒的那些简单的词组合起来的句子完全不能理解。
“对哦,那个人是对我说的。”小酒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非常为难的样子,而后眼睛一亮,计上心来,“现在告诉你就成了。你只要把这东西安全无误的私广寒宫去,你将得到所有你想到。如果不那么做,你将死无葬身之地。”小酒说完,就一脸狡黠的笑容看着聪明,算计的意味在里头不言而喻。“你现在听到秘密了。”
“……”聪明完全痴呆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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