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怅然若失心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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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已做修改。

  在此说一下修改内容:

  第一,增加了小顾衡掉进湖水里的描写;

  第二,将原本“‘看到’的第一个异”改为“‘触碰’到的第一个异”。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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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衡痊愈,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顾府上下皆是欣喜之,顾廉生与晏氏喜的是这妖孽除去,而下人们则是庆幸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地度日如年了。

  此事虽告一段落,可晏氏心里仍有块石头压在心上。那道士说顾衡是被什么鬼魂附了身,不是妖孽作怪,而那个锦鲤倒是无辜的了。

  心中戒心已经消了大半,只是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子,晏氏还是有些担心。她与顾衡走得太近了!顾家好歹也是名门世家,就算是给顾衡找一个偏房,这子也是不合适的。将来必是要遭人非议!也不用将来了……晏氏皱紧眉头,几日担心下来,眼角眉梢又添几丝细纹。

  “夫人在为何事发愁?”

  “老爷,你该说说衡儿了!”晏氏身子一扭,对身后的顾廉生埋怨道,“听听下人们,还有城里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的!那些风言风语已经满天飞了!”

  顾廉生摸摸长须,满不在乎地问道:“什么流言蜚语会和衡儿有关?”

  “还不是那个锦鲤的关系。说我们衡儿带回来一个不三不四的人,再下去,顾家公子的故事就要搬上戏台子上了!”

  顾廉生一辈子都读着“之乎者也”,虽然这次请了个道士来除妖,但骨子里还是迂腐的。自己儿子惹上这种名声对顾家来说实在是丢了祖宗的脸面。

  听完晏氏的抱怨,顾廉生连忙一口应承下来:“为夫知道了,这事情等衡儿身体转好,自会和他好好谈谈。”

  晏氏点点头,一颗心始终悬着放不下。

  窗外是乌云密布,遮住了月光,看来是要变天了……

  晏氏在发愁,另一边的锦鲤则是浑浑噩噩地坐在上。

  自那道士施完法离开,锦鲤便失了神,幽幽地看了顾衡一眼,就回到了房间,将自己反锁在屋内,之后便没出来过。

  “咿呀——”窗户被一阵风吹开,又自己慢慢合上,屋内多了个身影。

  “知秋……”锦鲤抬眼看了看,低低地叫了一声。

  来人一身素的衣服,眉眼柔和,带着些许哀伤。正是知秋。

  知秋叹了声气,伸手将锦鲤搂到自己怀里,摸摸她的头发。衣襟渐渐有了濡湿的感觉,知秋心疼地抱紧她。这个傻丫头啊!

  “呼……锦鲤,那道士是我找来的……”

  怀里的人停止了哭泣,仰起脸,梨带雨,我见犹怜。那乌黑的眼睛里尽是难以置信的神。

  知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缓慢地说道:“我不想你和他一样……我不想你也那样……”

  锦鲤猛地推开知秋,眼睛里爆发出幽蓝的光!恨意蒙上心头,她吃力地吼着:“为、什、么!”

  知秋跌倒在地,露出一抹惨笑,“锦鲤,你不会明白的……你和他一样痴傻,陷进去就出不来了……而你,又不如他……他是看透一切,却放不下。而你……而你只是一个傻瓜!”

  知秋口中所说的“他”是谁,锦鲤完全顾不上了,她只知道知秋串通了那道士,串通了那道士斩断了自己的妖丹!自己与顾衡之间的牵绊!

  “情根已绝,你不会再被迷惑。”那个道士在自己耳畔如此说道。情根,那是他们一族的命根。当触碰到第一个异时,这情根也就扎进了心里,去爱他、去爱他!此生唯有爱他!

  如今情根已断,锦鲤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何意义。完全失去了目标的生活,又是否有必要要继续?

  “锦鲤,既然情根已断,回来吧。”知秋站起身,痛心疾首地看着锦鲤茫然若失的样子。这个孩子她看着长大,不愿她就这么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耗尽一生年华。“再从头修炼,千年之后,跃过龙门,你就成仙了。那是多少妖精鬼怪求也求不到的!”

  成仙……为何要成仙?她要成仙有何用?!

  “锦鲤,何必为了一个人类男子如此?他不值得,不值得你去爱。更何况你从未爱过他啊!要不是因为你是鲤鱼妖,你又怎么会去缠上他?!锦鲤、锦鲤,不要骗自己了,你不爱他,你从来就没爱过他!”

  锦鲤没有吱声。她虽在刚才起了恨意,却被知秋一句“从来就没爱过他”给怔住。她抬起眼睛看向知秋。没有爱过……没有爱过……

  见锦鲤茫然的样子,知秋心中不忍,伸手想要抱住她,却被锦鲤给闪过了。手僵在空中,知秋握紧拳头,慢慢收回了手。知道再逼也没用,知秋悄无声息地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屋内。

  屋子里只剩下锦鲤一人,两眼无神地看着桌上的烛台。暗淡的烛光,不久也灭了……

  城南古宅。

  白衣道士背手站在湖边,身后飘起一缕烟来。“如何,她不肯跟你回来?”

  “嗯……”

  “我早说过你是白费心机。”道士没了往日的平静,灰的眸子里闪过莫名的情绪。

  只是知秋没有看见,扯了扯嘴角,有些落寞地说道:“当年我没留住青莲,今日也拉不回锦鲤……”她看了看湖心的那一朵莲。或许不该称之为莲,那朵莲早已枯萎,只是耷拉着,不肯掉下最后一片瓣。

  “这是命数。若你一只小妖也能逆天改命,这天下岂不大乱?”道士叹了口气,“他们自愿如此,你又能做什么呢?”

  “我只是想……只是想他们开心罢了……不要那么痛苦地去爱别人,不会受伤、不会掉泪。若是青莲还在,我们三人一同生活该有多好……”知秋说着,眼神迷离地看着湖心的莲,又马上收敛了那种向往之情。

  道士胸口一窒,上前半步后,又止住了步子。手捏成拳头,死死咬住牙根,没让自己再往前走。

  这一切知秋都没发觉。她抹了抹脸,虚弱地挤出一丝笑容,“这次麻烦你了。你……接下来去哪儿?”

  “大西村。那小妖若还有什么事的话,你去那找我。”

  “白云……”

  “我乐意住在那里。”道士轻笑,整个人容光焕发,为之一亮。那是很温柔、很幸福的笑容,只是眼底一片死寂。“你不必多心。”

  不必多心……呵呵,你叫我如何不多心?

  知秋点点头,看着道士慢悠悠地离开。

  “说是要拉回他们,其实陷得最深的人是我吧……”自嘲一笑,知秋最后看了看那片莲,一挥衣袖,朝着与道士相反的方向走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