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弄好一切，锦鲤看上去让人眼前一亮。虽然身上是晏氏的旧衣服，头上是晏氏的旧首饰，不过不可否认，锦鲤穿戴起来丝毫不让人觉得寒酸。
李总管并没有因此对于这古怪的姑娘有所改观，只是有些担心自家公子对这姑娘的想法。刚想到此，就看到锦鲤对着顾衡嫣然一笑，两只手臂一伸勾住顾衡的脖子，“吧唧”一下亲了一口。李总管何时见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火爆的场面？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顾衡一脸尴尬，扶住锦鲤不太稳的身体，擦了擦脸，看着锦鲤笑眯眯的样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僵局。
李总管总算恢复常态，低着头提醒道：“时候不早了，公子还是快去给老爷、夫人请安吧。”
“嗯。”应了一声，顾衡牵着锦鲤的手往正厅走去。
锦鲤似乎腿脚不便，走路还是颤颤巍巍的。顾衡只能迁就她，走得缓慢，又时不时地去扶一下。锦鲤笑得像只了腥的猫咪，好不得意。
这让跟在后头的李总管看起来更加心惊：公子不会和这来路不明的子行过房了吧？胡思乱想一会儿，就到正厅了。
顾廉生与晏氏正对坐饮茶，淡淡茶满屋。
看到顾衡，晏氏浅笑，却因跟在顾衡后头的锦鲤而收敛笑容。顾廉生也皱起眉，捻着白胡子沉默不语。
“爹、娘，这位是锦鲤姑娘。”顾衡硬着头皮把锦鲤推上前。锦鲤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顾衡看着顾廉生和晏氏眉头的“川”字更深，忙不迭地解释：“锦鲤姑娘言语不便，所以……”
“衡儿，锦鲤姑娘为何会在府上？”晏氏点点头，虽然这么问话有些唐突，可晏氏觉得不问清，心里咯得慌。
为娘的又岂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么些年来，除了李淑月还没见过顾衡与哪家姑娘走得近过。瞟了一眼锦鲤身上的衣服，晏氏眼中慢慢流露出厌恶来。这衣服如此眼熟，她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为何会穿着自己的旧衣服”这种问题顾夫人自然是不会问出口的。大家闺秀出身的她还是给了锦鲤一个面子，只不过心里面对锦鲤的印象更为糟糕了。
见顾廉生没有反对，晏氏继续问道：“锦鲤姑娘家住何处？令尊可知你在我顾府……过？”
顾衡傻住。他也只是昨天刚认识锦鲤，除了个名字什么都不知道，叫他怎么回答？指望锦鲤回答？
顾衡下意识地看了看锦鲤，锦鲤回了他一个灿烂笑容，似乎没听见晏氏说的话，完全的无视。
晏氏看着锦鲤的态度，徐娘半老的面孔板了下来。她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
“好了，先吃饭吧。这些事待会儿再说。”顾廉生突然发话，打破了一屋子的静寂。晏氏也只有憋了一肚子怒火。
李总管额上冷汗直流，直觉这姑娘的到来会给顾府带来大乱。不过此时他可顾不上这些。老爷发话了，他连忙命人准备早点。等几人到了饭厅，已经满满摆了一桌子点心。
落座。锦鲤自动自发地挨着顾衡坐着，恨不得就与他一直黏在一起。顾廉生和晏氏惊讶于这姑娘的大胆露骨，保守的两人心里更为生厌。夹在中间的顾衡如坐针毡，一顿饭还没吃呢就开始忍受煎熬。
锦鲤只是瞥了一眼桌上的糕点，不动筷子。晏氏假意道：“锦鲤姑娘，饭菜不合口味？”
要说这顾家也是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书门第、宦世家，虽比不上腰缠万贯的富豪，但对这些生活小事上的注重和讲究是暴发户不能及的。来客对于此无不啧啧称道。这姑娘看上去就没受什么教养，见了这些还不两眼放光？倒是奇了怪了。
锦鲤没答，恹恹地拨弄了一下筷子（她可不吃这些东西），又转头盯着顾衡，眼波流转，好不动人。晏氏也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儿子。顾衡更是如芒刺在背，只得低头猛吃。
还好晏氏对锦鲤本来就不屑，她吃不吃也不在意，做主人的尽责关心过后，这礼节到了，也就行了。但顾家二老对锦鲤的印象却是跌到谷底。
一顿饭后，顾廉生把顾衡叫到了书房，留下两个人干坐着。
“这是怎么回事？”开门见山，顾廉生语气不善地直接问道。
顾衡踌躇了一下，把与锦鲤相遇的全部过程和盘托出。
顾廉生捋捋长须，心里暗道：从那宅子出来的？莫不是什么山精妖怪吧？
“爹，那她……”
沉思良久，顾廉生道：“既然她暂无去处，也不知家住何方就先在这里住下吧。”顾廉生表情很是凝重，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是，爹。”不知为何，对于这个搅乱自己生活的孩，顾衡提不起半点不满。对于顾廉生的首肯，顾衡更是在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老爷，李姑娘来了。”李总管在门外说道。
顾廉生眉头舒展：“走吧，去看看你月。”
父子二人来到偏厅，晏氏正与李淑月聊得火热，有意无意地似是故意冷落了锦鲤。锦鲤坐得离他们稍近，见顾衡来了，脸上一喜，小步上前，走得虽然还是不太稳健，可方向绝对没错。顾衡下意识地走上前几步，正好让锦鲤一把搂住了自己的手臂。
“衡……”软软靠着顾衡，锦鲤撒娇似地用自己的脑袋磨蹭了一下顾衡。
李淑月讶异，看着那只讨厌的白皙小手，心里泛起醋味来。她一直脸皮薄，即使有时候和顾衡撒撒娇，事后都会害羞好久，暗骂自己不淑。可这个陌生的姑娘居然如此自然地倚着顾衡，两人站在一起也是相当般配……
晏氏与顾廉生交换了一下眼神。老夫老了，自是看出他对此事的默许来，不眉头紧锁，生硬地说道：“衡儿，既然月月来了，你们就出去走走吧，老是呆在屋子里也不好。”
“是，娘。”顾衡答道，看了看勾着自己的锦鲤。锦鲤睁大眼睛，瞧了瞧李淑月，不肯松手。
一时，又是僵局。李淑月的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