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婶——”锦儿喊。
“呦,是锦呀,有事吗?”钟婶笑吟吟的问。
“钟婶,我听师傅说兰儿经常同您一起出门是吗?”
“是啊,我这个老婆子现在年纪大了,越来越不中用,多亏兰经常来给我帮忙呢,她干活利落勤快,真是个好姑娘。”听锦儿提到兰儿,钟婶满脸的赞许,“好多事情也多亏她的及时提醒,兰贤惠又能干,将来谁娶了她可真是好福气!”
钟婶夸奖兰儿的话,在锦儿听来就象夸奖自己一样,心里甜滋滋的,只是那最后一句话让她有些诧异,谈婚论嫁未免太早了点吧,兰儿可是才满13岁。
“我找她半天没见影子,这会子也不知去哪里了?”
“刚才郡侯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兰儿在库房帮我登记分类整理呢——”钟婶忙解释。
原来如北!
这兰儿和钟婶关系如此好,大约已经当上了云居的半个管家了,挂不得——很多事情她了解的那么清楚,这丫头——还真没瞧出来她有这潜质,没准以后钟婶退休她就走马上任了,这云居三个人岂不是可以长期盘踞?
从郡侯和安夕走后,锦儿每隔三天就会有一天休息,因为流行云不在,锦儿就多了很多的自由时间。
天气很好,锦儿有些无聊,在云居里漫无目的的四处溜达着。阳光不烈,照的人昏昏睡。兰儿有事情要忙,跟在钟婶后边俨然是个小学徒,黑子倒是经常在自己身旁出没,不过那个闷口葫芦老是不说话。
地上的一粒小石子被她有意无意的踢打着,忽然想起一个好主意,可以换个形式去练练自己的功夫嘛——
她腰身一摆,身形一晃,立刻如伶俐的紫燕般上了云居前院的屋顶。她悠然的坐在屋脊上,双眼来回的瞄着街上的人。
街上人不多,个个懒洋洋的。一个卖小玩意的汉子推着独轮车摇着拨浪鼓,旁边围着一群孩子,大约是怕孩子们他的东西,那汉子嘴里骂咧咧的,虽然隔的远,但那污秽的骂语清晰的钻进锦儿的耳朵。
“没娘教养的小畜生,滚开——真是一群小癞皮狗。”
汉子身边那群孩子却不躲开,依旧嘻笑的跟着他。一个个子梢高的孩子突然伸手将插在稻草靶山的一个正迎风飞转的小风车抄在手里,然后撒丫子就跑,一群孩子立刻四散跑开。那汉子不能追,嘴里的叫骂声却越来越大了。
锦儿越听越气,这人怎么小气成这样了——不久一个小风车,值几个钱啊,她从口袋里摸出一粒小石子,瞄准那人的下巴就打了过去。赶巧不巧,那人一弯腰,石子打空了,正落在隔了几步远的一人的肩膀上,只听得“哎呦”一声,那人捂住左肩。
虽然石子没有命中既定目标,力度不会充分发挥,可相信打在人身上还是很疼的。看清落在地上的是一颗石子后,此人不再计较,他对着卖货郎道:小哥如此当街大骂,实在是不智之举,东西既失不可复得,骂亦无益,徒伤尔的声名,污众无辜人之耳?
说话酸文假醋,肯定是个读书人了。锦儿暗笑。都说读书人迂腐,跟生意人将道理,不被他筹码一顿才怪。
果然,那卖货郎正找不到地方撒气,见一人居然指责自己不该骂人,气得跳起了脚:你是谁啊你,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替那帮小兔栽子说话,那好-你给我钱,你把那风车的钱给我!
不知那风车何价?男子说着伸手掏荷包。
六钱银子。
那好,我便给你,再不可污人耳朵了。
卖货郎拿过此人给的银子还嘟嘟囔囔,只是这次脸上换上了捡个大便宜的神,估计心里正得意碰上了一个大傻瓜呢。
“梁兄,梁兄……”书生后边突然赶上来三四个读书人,各个背着书娄。
“眨眼就不见了梁兄,刚才又是在舍财与他人了吧?”一人笑问。
“那还用问,一定是如此了,梁兄的为人书院谁不知道!哎呀,梁兄,你肩上渗出血了,怎么回事?”一人诧异。
被唤作梁兄者低头一看血已经渗出,鲜红的一快,一下子就晕过去了,此人晕血。
旁边几人颇疑惑,“衣服完好无损,怎的就流血了?”
锦儿在上边瞧的清楚,心内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的“点墨透纱”已经得了师傅近五成的功力,如果不是真的看见那梁书生肩上的衣服无恙,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呢。还好,没直接命中卖货郎的下巴,否则一定会把他的下颌骨击碎而让其表面皮肤完好无损,那未免太过分了些。
“那货郎明显在讹诈书生,一个风车哪能卖六钱银子?”身后,黑子不知何时站上来的,突然说道。
“那又怎样,他有钱怕是也不在乎呢——”
“你刚才错伤了他!”黑子皱眉。
“呵呵,所以我才发现那人胆小如鼠,居然晕血,还到处装仗义疏财的侠士,恶心。”
一根长发从包发巾内溜出来,贴在锦儿的脸颊,有些瘙痒,锦儿抬手将那根头发捏住,稍一用劲,那根倒霉的头发被从包发巾内拽出,轻飘飘落在了屋脊上。
黑子皱着眉,不说话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