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水月心经 第三章 奇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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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钜子,我等这就告辞了。我^看书^斋”南宫远纵然有无比的好奇、诸多的打算,但身为天下四大世家之一的家主,自然是懂得如何进退,眼看着佛门那俗家弟子虽然风头出尽,把墨门那弟子打的狼狈不堪,可也把墨门得罪的精光,若是继续呆下去,指不定墨门会将他们如何,只能赶紧抽身,但临行前仍劝慰说:“陈国之事,还望钜子三思。”

    一水略带感激的看了南宫远一眼,合十对墨门众人说:“贫僧也告辞了。”便与莫雷、紫萝等人使了一个眼色,作势欲走。

    一干墨士见这些人便要走,皆是面带不忿,如此来墨谷挑衅要挟,还叫一个毛头小子耀武扬威一番,这口气,墨门如何能够咽得下,几位上墨就要出手阻拦,却被羽不动声色的制止,眼看着那一群人缓缓走出殿外,朝水月宫脚下行去,渐渐的消失在墨门众人的视线中。

    “钜子,看来孙吴两国不日便要对陈国动武了。”至和长老轻叹一口气,又轻声探问:“我们可要相助陈国。”

    此时弥山的延风长老硬声说:“那南宫远、一水和尚虽然无礼,但所言倒非虚,两年前我们助燕国就已损伤许多墨士,这两年间更是大小征伐不断,如今,实是经不起这么大的征战了。”

    “况且陈国战力远不如孙吴任何一家,其国主更是荒淫无道,此战必败,我们又何苦帮一必败之国,钜子可要三思而后行。\\\\\\”地阙阁轶谷长老也接着说。

    “可我墨门如何能见攻伐而不止,见羸弱而不救?”天老峰天岁长老摇摇头,反问一句。

    月华长老神色淡然,并不言语。只是见羽远眺的殿外那连绵的山峦,眼神悠远却蕴含着坚毅之色,淡淡的说:“容我思量。”

    柳小拙见莫雷等人离去,也悄然从侧门退出殿外,沿着石阶寻到了紫萝等人的身影,在她身旁。南宫颖苦苦纠缠,手中翻出许多好玩的物事想要取紫萝的欢心,却不料紫萝始终冷眼相对。

    蓦然,就听到那一水大师柔声说:“小施主,你已跟了我们许久,可有事?”那声音尽管逆着风,却依然传到柳小拙地耳朵里。==

    而其他人也才发现。身后几丈开外,竟跟着那个面目丑陋的疤面小子,此时正一脸痴愣,带有些被人识破的窘然,定在那台阶高处不动。转载 自 我 看 書 齭

    轻轻摇了摇头,柳小拙实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看着紫萝和莫雷的身影愈渐愈远,心中无限感伤和愁苦,便听有人轻笑一声:“原来是个傻子。”

    柳小拙眼神一暗,就见紫萝在远处伸开手臂轻轻摇摆,大声说:“你好,如果有缘,我们他日再见。”

    缓缓地将自己的手也伸将出来,迎着紫萝颤颤挥摆几下,柳小拙忍不住喉中哽咽。\\\\\\差点就叫出声来。就见紫萝在夕阳暖晖下嫣然一笑,轻轻的挽住莫雷地臂膀,转身离去,只剩下那在柳小拙脑海中无比深刻的背影,渐渐的从自己的心上割离,与莫雷那宽厚魁梧的背影融合在一起,只留下,那在微风中矗立。蜿蜒高耸的石阶上。孤单萧瑟的身影。

    等待

    你说我们会将再见

    多少个日子

    多少地伤痛

    我才能走近你的身旁

    对你深情凝望

    让你看到那一直紧随你身后的影子

    是如何的模样轻的夜风荡起一阵阵微波。在月光下泛起金色地磷光,而在那湖畔,站立着一个仿如失了魂魄的少年,眼神空洞的望着那湖面之上,突然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吼声,仰起面来,却依然止不住那从眼中渗出的泪水。

    怜儿呆呆的伫立在一侧,任由着柳小拙发泄着心中的不甘和委屈。

    又过了一阵子,柳小拙终于平静下来,神情中满是颓废,静静地坐在一方石头上,将头深深的垂了下去:“怜儿,为什么,为什么我这般的没用,两年了,我不停地给自己希望,不停地给自己勇气,可到现在,功夫依然没有丝毫进境,我答应过阿爸地,要为他报仇,要成为一个勇士地,可我做不到,做不到。\\\\\\”

    怜儿从未见过柳小拙如此的泄气,虽然猜想与今日那些来客有关,但毕竟不知道紫萝在柳小拙心中的位置,这两年来,尽管日夜思念,但深深自卑的柳小拙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什么,这份暗恋对于他来说,是何其脆弱的伤楚。

    将手紧紧地按在柳小拙的手背上,怜儿轻声安慰说:“总归,还是有办法的,钜子不是说,等你成年之后便想办法为你接骨续脉么?”

    柳小拙摇摇头,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绝望:“我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钜子他老人家不过是安慰我罢了,前些日子我偷偷找梁医士仔细给我瞧过,说非人力可及。”

    两人无语,就听那夜风吹过湖边的杨柳,沙沙作响,许久,边听怜儿轻声说:““那,那也无妨,小拙,即便你学不了功夫,我也一直陪着你。”

    柳小拙一顿,转过头来,却看到怜儿地眸中闪现着一丝神采,满是向往之色:“我们就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人,在山上结一座漂亮地草屋,那里能看到花、能看到溪水、还有美丽的云霞,我们还会生许多许多可爱地孩子,他们唤你做爹,叫我娘亲,好不好?”

    月光倾洒在怜儿的身上,那带些羞红的脸庞和那向往却坚定的眼眸,深深的印刻在柳小拙的脑海之中,从来未有人,如此的切进他地内心。从未有人,愿意对他,说这样深情的话语,尽管是紫萝,亦或是皇甫洛心,尽管她们的美貌远比眼前这个少女强上千倍万倍。但却从未让他的心中,感受到如此的感动。

    柳小拙将手翻转过来,紧紧地握住怜儿温润的小手,就待将她揽入怀中,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了紫萝地笑脸,那心中一股酸涩的感情澎然而起,早已将刚刚得一腔冲动化为乌有。而眼前,依旧是那张丑陋的脸庞。蓦然间,阿爸临死前的叮嘱,亲身母亲的祈祷,自己的誓言,莫雷那勃勃的英姿。一股脑儿涌向心头。

    “不!我要习武,我要成为勇士。”柳小拙霍然起身,死死盯着怜儿连连摇头,转身狂奔而去。

    “小拙!”怜儿伸手,却仍然被柳小拙挣脱,刹那间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那身影狂奔离去,蓦的,两滴晶莹从眼角滑下。在月光下映照出那孤零零的身影。

    “吱吱。”小白从怜儿的怀中钻了出来。用小舌头轻轻的将怜儿的泪水舔去,怜儿温柔地抚摸着小白顺滑的皮毛,却并未看见,脸庞上那被小白舔过的地方,红色胎记瞬间淡了一些。

    “你们这些垃圾,这么慢,给我快点。\\\\\\”殒冷冰冰的声音响在柳小拙等人的耳中,就像厉鬼一般:“真不知道你们在坚持什么。以前分在我下面的墨士。这个时候早就退出了,你们真是麻烦。”

    柳小拙咬紧牙。艰难的一步一步迈着脚步,背上的石头比前几日又大了许多,刘轻云等人也是一般不堪重负,走一步都艰难,更别提要行到那远处的山头了。

    而殒看着柳小拙也有一丝地疑惑:“这孩子只有丁点元气,却丝毫没有落下其他人半步,奇怪。”

    许久之后,刘轻云、黄鸣、张量之等人终于扛不住,将石头撂在一边,趴在地上不停地喘气,柳小拙却依然坚持,走了几步,见刘轻云、黄鸣等人没有跟上,强自定下身来,颤声说:“坚,坚持,我们好不容易才晋墨,不、不能这样放弃。”说罢喘了几口气,脑中闪现着阿爸、紫萝、圣庙中地长老们、艾莎姐姐、高毅等人以及将自己挡在身后的怜儿,坚定的对那殒说:“无论怎样,我们都不会放弃,我知道自己很差,但我,但我一定要变强,不再被别人保护,我要,我要去保护大家。”

    殒微微一愣,就见刘轻云、黄鸣等人都挣扎的站了起来,继续背着那沉重的石头,往目的地鉴定的行去,每个人脸上,都是无比的坚毅,都似乎有一种力量地光芒,比那悬在空中地太阳都要明亮。

    渐渐的,一个继一个地身影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而柳小拙却依然坚持的迈着脚步,即便,眼中早已失去了神采变得空洞,就见殒纵身来到柳小拙身前,轻轻一指将那石头打飞,却见柳小拙依旧保持原本的姿势向前行走,原来他早已昏迷,仅是凭着一股毅力驱动着身体。

    殒眉头一皱,微微叹息一声,伸手点了柳小拙的穴道,将他和其他人一同抱到了树下,运功给他们治疗。

    过了半晌,每个人的脸上都开始红润起来,殒才站起身来,脑中却依然是柳小拙那不甘坚持的眼神,隐隐的,与记忆深处,一个落寞、愤恨的少年,是如此的相似。在那眼神的注视之下,殒的心胸忽然涌进一股暖流,竟是将他多年来的阴霾通通融化。

    “原来,我也只是,只是希望,能保护大家……”殒抬头看着那太阳,心中一片舒坦,却再不觉刺眼,片刻,转身看着那些孩子,心中暗想:“是该教他们一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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