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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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的空,星河浩瀚,大大小小的繁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海风习习,吹散着人们的倦意,这的确是一个丽的海滨仲夏,令人神往,令人迷醉。宫紫雯静静地伫立在海岸边,身后散步的行人三三两两来来去去。此境此景,如同一幅梦幻般的画面,而画的灵魂就定格在她身上。

  慢慢仰起头,嘴角微微完成一个丽的弧度,淡淡的笑意。她感受到了海风柔情地吹拂;闻到了溢满鼻尖的自由的味道;海浪来了又走了,像极了妙的音符。她想,此刻的星空肯定是无比的丽迷人,说不定流星此刻就正从自己的头顶划过。她的确是个清澈无比的子,永远都是这么恬、乐观、可爱。已不曾记得最后一次看星星是在什么时候了,但是,生活在黑暗中的这两年来,她却还是能很开心。两年前,她还是个幸福无比的孩:有十分幸福的家庭,爱她的爸爸妈妈,健康的身体,丽可爱的长相,令人羡慕的学业。那是,她正在某医科大学读大二,整天无忧无虑,一心一意准备着当一名纯洁的白衣天使。可是,生活就在她最年轻丽的时候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一次高烧后,她失明了!也有做过很多相关的检查,可是总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医生也一再地说,向她这种情况的确十分少见,目前也没有十分有效的治疗方法,恐怕只有看她自己能否有恢复的那一天。爸爸妈妈听到这样的消息无异于五雷轰顶,可不知为何她自己却并不是那么着急,她莫名地觉得,她一定会在某一天重见光明的。对此,她深信不疑!当然,在与黑暗为伴的这两年里,她也有过无助、失落、沮丧的时刻,可每当这个时候,只要来到这里,她就会平静很多。

  她深信自己与这里,与这一片海有着一总相互感应的力量。她从不怀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群拥有着特异功能的人,直觉告诉她,自己就是其中一个。只是,她暂时还无法把自己的这种功能清楚地向别人表述出来。因为她事实上并不会什么千里眼或者顺风耳之类的东西,但是她却很惊奇自己所做过的那些梦。从小到大,甚至是在她失明以来的这两年里,她常常在入睡以后做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但是,有两个梦却会时常反复地出现,尤其是这两年多以来。这两个梦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她觉得,可是她又无从知晓。

  一开始,她发现自己一个人坐在一列正开着的火车上,在梦中,她以不再是那个失明的孩了。扭头看向窗外的那一瞬间,在玻璃上,她无意中瞥到一张若隐若现的流着泪的面孔,最初并没多想,只觉似曾相识。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再屏神一看,心会跟着不由地一紧——自己的脸!她顿时反射地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有泪!就在她转过头来的那一霎那,呼吸都快停止了——对座上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位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子!那子正盯着自己,忧郁而让人心痛!她似乎早就认识了自己,她慢慢地说着:“我一直相信你是存在的,只是我暂时还不知道你生活在哪里。那个老东西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我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你。他说,除非我死,否则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遇。可是他却不知道,死,吓不倒我,我根本就不怕死。所以,我会找到你,即便会死。请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有什么为什么,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名字和你的一样,和你同样的年纪,甚至我们有着同样的长相。不过,我很清楚,我们毕竟还是不一样的,你是你,而我,永远也只有可能是我。”子的话,让宫紫雯莫名地感动与感伤。

  梦,似乎就这样在那子寂寞的独白中结束了。可是不一会儿,另一个梦却又开始了。此时此刻,宫紫雯只知道自己置身于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接着,眉心传来的莫名的痛使她不自觉地锁眉,她痛得闭上了眼睛,在合眼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一滴泪滑落下来打在手上的声音。之后是海涛的声响在心间徘徊,徘徊……渐渐地,她忘记了疼痛,直到再次睁开双眼,她看到一束亮光从海中升起,有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子从海中朝着自己这边走来。感觉上这个子和前一个子却是不同的,如果说前一个子与自己十分貌似的话,那么这个子却更多了几许神似。眼前的子让她莫名地就想到了另外一个自己,虽然她身着看似汉代风格的古装。那子略施粉黛,从容大方,她未说只字片语而只是对自己嫣然一笑,眉心还有一朵小小的红兰,说不尽的唯。可是不知为什么,看到她,宫紫雯会莫名地想到安徒生童话里海的儿。手,情不自地向那子伸去,子却在一个华丽的转身之后梦幻般地消失了。扬起的手顿时凝固在半空中,无奈而沉重!周围是死一般的静寂与黑暗,而她就在这寂寞中沦陷。眉心的痛楚在一次隐隐袭来,慢慢地,痛楚一点点加剧,再加剧……直到醒来。

  每次醒来后才知道是在做梦。可是却发现已满头大汗,眼睛也灼痛不已,枕巾湿了一大半,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梦境真实得让她耿耿于怀,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然后再按压几下,确定真的不痛,才安心地翻过身去,开始习惯的彻无眠。她突然笑了笑,很无奈,以前总是觉得用来睡觉的时间太少,可是,自从失明以来,她几乎天天晚上会失眠。

  转眼便又是半年,窗外的冬天一就来了。刚刚入冬没多久,大雪就纷纷扬扬地落个不停。

  又是一个飘雪的清晨,天微微亮,一列火车就朝着这座还在沉睡中的城市驶来。一个穿着黑大毛衣,头戴一顶黑帽子的孩正坐在这列火车上其中一个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模糊的白茫茫的一片出了神。齐肩的头发散下来遮住了她的大半边脸,却遮不住她冷漠的表情。她早已不记得已经经历过多少个像这样的清晨了,她没有打算要坐火车远途旅行,从来没有。可是,事实上她一坐就是五年。

  从她记事起,就常常莫名地有一种感觉,总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她们会有着同样的名字、同样的相貌,甚至她们一样大。每当想起那个孩的时候,她就会有种说不出的孤独的感觉,她常常会孤独得想流泪。她把这样的一种感觉叫做X感,因为她不知道除了这样还能怎样去表述它。她一直都相信有宿命这东西,而她也相信,她的X感就是冥冥之中的宿命。她曾经把这种X感告诉过妈妈,妈妈说,她真是一个爱胡思乱想的怪孩子,她还说世界上不可能有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正如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她知道妈妈是最爱她的人,妈妈不会骗她,可是她也知道她的X感同样不会骗她,她更不是在胡思乱想。她想,或许,对于她的X感,别人是无法理解的。于是从那以后,她就学会小心翼翼收藏起自己的心事,也不再把她的X感告诉任何人。

  直到她十二岁那年,一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她碰到一个奇怪的占卜师。他问她要一块钱,说是可以帮她占卜一次,任何事情都可以。她当时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她的X感,在给了那个占卜师一块钱后,她把她的X感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了别人,但这一次她是虔诚而又小心翼翼地。半晌,他告诉她,确实有这么一个孩子存在,但那个孩子会在她们们遇见之前就失明,她不会看见任何东西,在这个世界上那个孩子注定是看不到她的。而她也不会见到那孩,除非她死,否则,她们这辈子都无法遇到。她听到占卜师说完只觉莫名的激动,似乎丝毫没有难过,即便知道自己很难见到她,即便知道见到她自己可能会死,似乎这些都不是她所在乎的。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地肯定着那个孩的存在,此刻,她知道真有这样一个人,这样就够了,她就知道她的X感不会骗她。不知为什么,突然,她好想找到那个孩,好想,即使是死,她不怕。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她莫名地蹲在地上,哭了。

  他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会给她取这样一个名字——宫紫雯,当然,也就是在她十二岁那年爸爸妈妈双双发生车离她而去之后,她想她永远都找不出个答案了。可是她却十分庆幸他们给了她这样一个名字。她的确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宫紫雯,莫名地喜欢。在爸爸妈妈去世后而不得不与奶奶相依为命的那几年里,她生活的并不开心。她与奶奶的关系并不像普通的祖孙间那样和睦与和谐。奶奶从一开始就把她当作是一个累赘,一个包袱,一直不喜欢她,整天只知道自己泡在茶馆里打麻将。宫紫雯也很清楚奶奶对她的看法,可是她又何尝不讨厌那个老东西对自己的唠叨,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亦非她所愿。在那几年里,她没有叫过她一声“奶奶”,每次不得不跟她说话时,也是跳过称呼直接有事说事。而更多的时候她经常是一个人所在房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慢慢地,她开始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走近任何人,亦不让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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