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原来以为,母亲只是一时的气愤不过说的气话,等过了一段时间后,气消了也就没事了。我不是他们最大的骄傲么?难道就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犯一点点的错误么?
然而我想错了,在一个星期后的时间里,我连续地拨打家里的电话,不论是父亲接听还是母亲接听,一听是我的声音,不容我多加解释,他们便将电话挂断,有时最多一句“你不要再打电话了,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再打你的电话时,语音提示“该用户不存在,已欠费或已停机”。
那时的我,就好像是离开雁群的孤雁、荒漠中孤独的旅者、行走在茫茫林海中的探险者,孤独而又寂寞,同时又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我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亲手掐断了你们对我的希望、信任与寄托的连线;是我用一次次的谎言,亲手将你们信赖的基石一点点地挖掘;是我对于亲情浇注的甜蜜果实视而不见,却培植了一株又苦又涩的恶果、苦果品尝。。。。。。
此时,我才知道,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它们都会有一个底线,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无视这个底线存在的事实,一旦超越了这个界限,亲情的缺失、友情的背离、爱情的远逝都将是必然的结局。而一旦一切已成不争的事实,任何事后想采取的措施都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切的努力都将是徒劳的挣扎。
可我,明白、醒悟得太迟。
心中始终不愿相信你对我的“绝情”,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我独自搭乘晚班车偷回了县城。我就像是一只不愿被人看见的野鼠,独行在深秋凄冷的夜晚,躲避着行人,害怕见到可能的熟人。心的温度接近夜的寒冷,只是不愿将最后的一点热气消散。期望着有一盆熊熊的炭火,将我冰冷的心捂热。
潜行到你居住的房前,不见点滴的光亮。拿出紧紧攥在手中已经发烫的钥匙,上前去开房门,但钥匙怎么也捅不进去。怎么?连房门的锁都被你给换了么?急切之间,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钥匙断了,一半在里,一半在外。我愣住,看着手中的半截钥匙,难道你我的今后就像是这把钥匙一般,你我各持一端,永远没有结合的可能?我所拥有的钥匙已经无法打开你的锁了。你将心锁的钥匙交付给了谁呢?
我怅惘地走在漆黑、寂静、寒风呼啸的深秋里,慢慢游历你我曾经的岁月。河边的堤岸上,那棵老槐树在秋风里瑟缩着,记得么,你我曾经在树下携手?走下堤岸的台阶,台阶上你的体温犹在,记得么,你我曾经在台阶上印下彼此的初吻?在堤岸的斜坡上,我伫足静观,眼前是你我锻炼时跳动的身形;不觉拐进中学的校园,校园里依旧还是灯火通明,喧闹的训练场上我分明看见你一双倾神关注的眼睛;还有。。。。。。
一整夜,我似一个无主的幽灵,飘荡在这个叫我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到处搜寻你的倩影,再现你的笑脸,重新回味你深情的话语。不知为什么,我似乎想将所有的一切都装进我的脑袋里,深深地埋藏在记忆的深处,将一切美好、欢娱、快乐统统打包,小心翼翼地裹在心灵的最隐秘处,让我只在无风的夜晚掏出来细细品尝。
别了,我的亲人,别了,我的爱人,别了,一切曾经为我快乐、骄傲的人们。
一夜深秋的寒风,将我所有的快乐与欢娱统统吹跑,从此我的生命,处于冰冻时期。冰冻我的喜怒哀乐,冰冻我的爱恨情仇,冰冻我的大脑,冰冻我的四肢。我就是一个冰天雪地里雕塑的还有点滴气息的冰器。我将我所有的热力都死死地封闭,封闭在那个漆黑、冷清、无助的夜里。
同寝室的钱均他们,想用友情破除我身上的坚冰,但最终还是一个个被我身上的冷气逼退。辅导员多次找我谈话,可从我淡然的神色和漠然的眼神里,老师留给自己的只有无声的叹息。班上组织的任何活动,我就像是一个端着兵器、穿着铠甲的古代士兵,无人可以进到我的身旁。
每个月,我的账户里会定时打入一笔钱,没有留言,没有地址,没有邮寄者的姓氏。我将它们原封不动地锁闭在账户里,而情愿每天晚上到酒店、餐馆打小工养活自己。手机被我当进了手机店,既然没有人想联系我、我也不再想联系任何人,那么要那么先进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在无数个沉睡的夜里,你会轻易地进入到我的梦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