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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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驶进“银杏园”,苏若离下意识的向外望去。模糊的看到一个孩子正背对着她同保安争论着什么,或许仅是交涉。孩子衣着普通,却掩饰不住她的天生丽质。即使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保安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一如当年对着她和她的母亲。这么多年了,竟还是死不改,她冷笑,那保安还真是目光短浅。那孩没准成为韩娜第二也说不定。

  车子又倒回去,苏若离下车。因为穿着很薄的晚礼服,风袭来,让她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嚏喷。孩子回过头,定睛看了一下,试探着问:“苏若离?”得到证实后兴奋地抓住她的手臂说:“我是杨晓岸,还记得么?......”还要说什么,被苏若离打断“先上车,到家再说。”

  家?

  苏若离不自然地颤了一下,身体僵住。

  家,家。

  哪一个呢?“银杏园”?那是她的家么?她自嘲,竟可以那样平静的说除了那个词,如此波澜不惊。

  司机,杨晓岸,保安。理所当然的接受着那个似乎平凡地词,没有人提出异议。说不上后悔,只是好像刚刚才知道,自己以后的家都只是“银杏园”了,再也回不去了。

  杨晓岸看出异样,轻声问:“怎么了?”手下意识地与苏若离相牵,冰凉。

  “没事。”很自然地表情转换,迅速地收拾心情,就再一瞬间,所有心事都如潮水般撤离心扉,“砰”地一下关上,“先上车吧。”再次重复一次,心底如死水般平静,然后笑颜如。

  杨晓岸是苏若离的高中同学,一直是不近不远的同学。没有交换过秘密,不知道对方心中有怎样一个人,是刚刚毕业的帅气的英语老师,还是隔壁班的篮球队主力。没有每天都腻在一起,上学,下学,甚至是上厕所。苏若离都要快不记得她了,或许再过几个月,苏若离便会忘记地球上纯在过这样一个漂亮的生,这样一个杨晓岸,如果她今天没有来这里的话。

  “现在在那里?”苏若离把果汁递到杨晓岸手上,,询问的语句,语调却没有明显的上扬,杨晓岸接过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口,待苏若离坐定后微笑着说:“读高四,原来的学校。”

  苏若离没有读过高四,也无法了解那种压力。她记得高三伊始,有一个复读生转来,自我介绍只有两句话“我是XXX。”“大家好好学习。”没有情绪的外露,表情漠然的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之后便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那好似一个瘦弱的南男孩子,头发经常不洗,乱糟糟的。嘴唇很干,没有时间喝水,总是可以看到他用舌头区舔拭干裂的,苍白的带有明显血迹的唇。苏若离猜测过,他的瘦弱也是因为没有时间吃饭而营养不良的吧?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学校最新的那栋教学楼下面。“砰”的一声,男孩子突兀的躺在她的面前,仰面。没有痛苦狰狞的表情,似乎还带着些许微笑。然后这个给个原本不那么深刻的男孩子,却无声的在她心中刻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甚至在一年后的今天,苏若离还是会梦到那天带着血的天空和凝固了的空气。

  两股血从男孩子的头下涌出,一起流向低处,然后汇成一股,终于在一小块低洼处停住,聚成一滩,越来越多。

  她尖叫,之后一无所知。

  她醒来后一切如故,只是那扇通向天台的大门被校方永远锁住。

  之后,苏若离去过一次,她抚着翘起红漆皮的大门,仿佛进入天堂般安然。

  “您给了么?啊呀,太多了!流产用不了5000那么多的!”佣张阿姨在一旁咂着嘴,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有些惋惜,于是一遍遍的重复“太多了,您上当了。”嘴巴感到干涸,咽了一口口水,继续“您心肠太好了,这么容易便上当。”絮絮的,没有什么轻重之说,却如同唐三藏的紧箍咒在苏若离的头上起了作用。昏沉,她几乎无法思考。

  她努力的回想着当时的是怎样一种境遇。

  杨晓岸泪流满面,膝盖与冰冷的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音。嗵,生硬的与苏若离柔软的心相撞触,不尖锐,却真真实实的痛着,使她窒息的声音一遍遍的回放着|——嗵,嗵,嗵......挥之不去。没有绝望,又怎会那样卑微而干脆的出卖自己的自尊?她张口,就要去骂那个不负责任的男生了,却又怕再戳痛了杨晓岸,只得不甘心的狠狠的闭了口,可是......

  苏若离苦笑了一下“不要再提了吧?”声音太小,淹没在佣的“絮絮声”中。苏若离只得把声音提高了些“不要再提了。”声音再次被佣移动瓶的声音盖住,恼人的紧箍咒依然继续。她焦躁起来,双手握拳,关节处发白。腾地一下站起来,准备破口大骂,却不小心把手边放在小茶几上的杯子推落到地毯上,瓷器撞击金属桌腿的声音,没有碎,很忠实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当,当,当......一下下的弱下去。

  如此以外的声音,硬生生把她心中的火气压下去。佣终于住了口,转生疑惑的看着她“?”苏若离指指已经静止的杯子,不动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