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国风语 君心雪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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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在灵江的桥上,顾影徘徊,清丽的身影写满感伤,身子如剪影一般,在淡抹的中隐去。

  立雪微微的握紧拳头,心里有些许焦灼,她终是微微低眉,轻吟一声:“太子。”

  男子目光流转,先是怔住,而后眼光里流过一抹神采,黑眸里掩映着如月的光晕。

  “是你,怎是你?”他的话音里有丝讶异,更多的是惊喜,“果真是你。”

  立雪心里也是惶惶的,她不敢抬头,就这样低着头,怯声到:“奴婢见过太子。”立雪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并未请安,赶紧下跪请安。

  宁正见立雪给自己行礼,赶紧扶她起身,他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跪他。

  立雪立起身,迟迟未语,只在一旁呆立,她知道她是劝太子回去用膳的,但要她说出口,有生怕太子误会了她,更要赌气了。

  太子终是开口了,见着立雪不说话,一个低头顺首,一个遥望江心,终不是味,“如此良辰景,姑娘就别拘礼了,想必姑娘憬城没有玩过吧。恰好我今天游兴也高,不如就让本公子带姑娘转悠转悠。”

  立雪听到宁正邀自己游玩这憬城,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自己今晚不是来游玩的,而是想让太子回去用膳的。况且人家是东宫太子,而自己却是区区一个丫头。

  见立雪迟疑,太子轻轻拉过立雪衣袖,大步迈开。立雪脸一红,忽然想到自己跟姚瑞拉手的画面来,不由得羞愧起来。东宫太子很温柔,举手投足间都是大气,不似姚瑞那家伙毛糙的。

  憬钺国就是不同于西泠国。

  憬城繁华似锦,游走其间,如入得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画卷中,壮阔而又细致。

  灵江自憬钺国国宫大衍宫的紫荆山上游出,在深宫内,曲折回旋一番后,便经过憬城最繁华地段。

  灵江这一出宫,可真是福泽了沿江百姓,盘活了两岸。东西城是坊,东城百姓取灵水饮用,西城百姓引灵江灌溉;北面是威严肃穆的大衍宫,是憬钺国皇权所;正对着皇宫的是市。憬城坊市分离,错落有致。灵江自东向西,一如憬钺国的腰带,系着憬钺国的厚重,盘着憬钺的威仪。憬城的百姓,却视它为人的流苏,人的眼波,只因它的身上镌刻了多少的韵事:状元榜眼探,多少文人雅士,最数集贤阁;紫胭千滟云罗,多少名国,最是极乐楼;离人雕黄梅,多少佳酿好酒,最是醉仙楼......丝竹之音,箫瑟之乐,霓裳之舞,更是一浪盖过一浪,一重高过一重。

  河上灯,若即若离,若隐若现,星河点点,灯影斑驳。而龙船翘首,凌江飞,宛在江心,溯游而上。

  立雪跟着太子,听他不绝的讲述着憬城,讲着灵江,当津津有味地说到醉仙楼的“三分翠”,“百鸟朝凤”,“白沙璎语”时,男子终于觉得自己饿了,才转过身对立雪说:“你瞧,我这记,光顾着说,都把吃饭这事给忘啦!”拍拍脑袋,便迈步走进了“醉仙楼”,立雪也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后头。

  走了两个小时,自己的腿也酸了,晚饭也没吃,立雪也的确够累够为难的。但想到对方是太子,不也一路走下来了,而且太子一路有说有笑,给自己介绍憬城的风景,自己也是开了眼界。

  太子爷领着立雪进了“醉仙楼”,楼内气派,一看便知是皇城贵族来的地方。太子要了最靠东的雅间,排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立雪也是挺别扭的,看着这样多的好菜,想想也怪可惜的,自己只是安安分分的坐着,心里提醒自己悠着点,不要多嘴。

  “对啦,姑娘应当是雪儿姑娘吧?”太子自己满上酒,又过来要给立雪斟酒。

  “太子爷怎生知道小名字?”立雪冒昧问了句。

  “你的一曲《青瓷》,都歌动京都了。大家都羡霎雪儿姑娘的才情,皇城公子哥都仰慕雪儿姑娘的容。”太子似乎无心地说着,眼里却隐着丝丝抑郁,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

  “雪儿哪有那样的技艺,传闻不真的,太子见笑了。”立雪低着头,故作镇定。没想到前天的事传的居然这样开,看来那天自己是有些招摇,风头出大了。

  太子见立雪低头不动声,杯里的酒还是满满的,便讪然一笑,“雪儿姑娘还如此谦虚,所传非虚呀,有大才者方显如此气度,怎同于流俗争俏斗妍之人,孤王佩服。孤王敬雪儿姑娘一杯。”

  太子端起酒杯敬立雪,立雪拾起酒杯,立于空中,犹豫未饮。

  “雪儿姑娘怎么不喝酒?我素闻草原子情爽豪,大有压倒男儿的气质,雪儿姑娘是西泠子,酒量必是不错。孤王敬酒你却不喝,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嫌孤王的酒太轻了?”太子见立雪迟疑,心生怒意。

  立雪赶忙起身道歉,“不敢,不敢,奴婢是沾不起这样的光。太子的酒非常人之酒,怎是雪儿区区一个奴婢担得起的。况且,奴婢的确不胜酒力的。在西泠,奴婢都因为不会喝酒,被人讥笑为“不喝姑娘”了。”立雪心里在想,怎么他也要自己喝酒,于是便抬头,继续说,“上次状元爷也要奴婢喝酒,结果奴婢一急,手没抓住,结果倒在他衣服上了呢?”

  立雪想想那天姚瑞的样子,不觉好笑,眼神里也流出幸福之,很浅,浅得看不出的笑意。

  太子心里有些不悦,不过转念,便是哈哈大笑,他眼里焕发着神采,“雪儿姑娘,如此淡定从容之人,怎会如此失手,将杯子跌入地上呢?”

  立雪心里很是吃惊,太子爷纠缠着这个问题,自己该如何言名呢?立雪心里盘转着,“迅雷不及掩耳,当年刘备不也是在曹操面前论英雄时,有失筋之态吗?况且奴婢只是个区区丫头,见得东西少,一时慌了神,丢了酒杯也是会有的。”

  “曹操与刘备,我怎么没听说过?”太子眼里顿生惊愕之,这子能谈唱《青瓷》,便知不是池中之物。谈吐间又觉她老练厚道,而今她竟还知道这些自己不知道典故。

  “那是很古老的真实的故事了,雪儿也是听老人家说的,太子莫笑话雪儿。”

  “你讲,孤王要听,你说受不起这酒水,那就给孤王讲这故事,相信雪儿姑娘的故事足以承得起这杯酒水的。”太子绕有兴致。

  “话说当时天下大乱,群雄割据,狼烟四起......”立雪娓娓讲着三国,太子听得入神,凝神屏息,手里的酒杯也不觉放下。

  立雪心里很是惊喜,不仅自己免了喝酒,被问和姚瑞喝酒之事。而太子殿下也不会因为喝多了而影响到明天迎使臣入殿,拜谒太玺皇。

  太子已完全入神,平日在皇宫他读的都是些所谓的圣贤书,通晓治国之道。今日听立雪讲三国,他更是欣喜,他未心里挺是欢喜,不自觉又拿起酒杯,饮。

  却见立雪说着:“太子且听雪儿说,若雪儿讲的好,太子爷可要把这酒留着,待雪儿讲好,再给予雪儿,雪儿定是感激,太子褒奖呢。”

  “这里的酒可是取之无尽的,若是灵江干涸,将憬钺之酒顷入灵江,都足以让灵江上的舫船游走穿梭。你要这酒,可有何难?到时我必亲手奉上。”太子手杯停在胸前,听着立雪说着,心里发觉这姑娘还是挺机灵的,不容小觑。

  “如此多的酒,雪儿自知都是茗酒。灵水三千,雪儿独取一瓢,雪儿就是想要太子爷手里的这杯,不知道太子爷能否允了雪儿?都说‘将进酒,杯莫停’,雪儿这样是有些扫太子雅兴,雪儿自知雪儿说的故事未必能打动太子。太子把这杯酒给雪儿压着,就是给雪儿很大鼓励了,待雪儿说完故事,太子如若认为尚可,就把这压着的酒赐给雪儿。不知雪儿又没有这样的机缘呢?”立雪眉宇间闪动,她相信只要太子应下来,那今自己也算做了件漂亮的差事。

  “若真如此,孤定当信守诺言,那就请立雪姑娘给我说说这故事吧。”太子宁正手里的酒杯也搁在桌子上,自己也从桌子上立起,定神看着酒杯,又转头看着立雪,“这酒就待姑娘饮上了。”太子心里明白这孩是想借说故事之名,要自己停下手里的酒杯,不如就从了她意,搁下酒杯,听听这个别样的故事。

  立雪心里一乐,知道太子明白自己心意,谢过之后,便绘声绘的讲着三国的故事。她的表情很俏皮,很生动,时而是诸葛亮的机敏,时而是小乔的柔情,时而是阿斗的慵懒,时而是张飞的粗犷。

  太子也看呆了,惑于这铁马冰河的传说,惑于智慧谋略的攻坚,惑于侠肝义胆的情谊,更是惑于这婉转优的声线,起伏跌宕的路数。他的眼里潜藏着一丝哀伤,一丝隐痛。

  立雪讲完故事已是深,她用尽浑身解数将孙悟空的故事讲的趋于完,虽然跳过好多章节,但经典的她都奉上了。自己也累了,刚坐回桌子,眼前就开始发黑,最后手臂也支持不住,整个脑袋就这样昏睡过去。

  太子过来给她披上裘衣,伸手挽着她的腰,想把她抱到上好生歇息。立雪却被这微微动作惊醒,她的眼里忽然闪亮,里面全是警戒,揉揉眉头,看见一缕明晃,便知是谁。于是慵懒的说:“看我都睡着了,太子爷的金酒还没喝呢!”

  立雪立起身子,喝完酒水,外头已是月影中天,便转身拜别太子。太子正拦他,立雪却劝太子早些休息,明天还有要事。

  太子没有拦她,这时外头跳进一抹黑影,对着太子耳根说了些东西。

  太子轻扬着手,对黑衣人说:“罢了,由她去吧,她既能来,也回会得去。”

  月华浮起氲霭,龙坊欢声渐悄,跫音响足,流簌簌,人也醉了,倚身回栏,罢了罢了。

  立雪离开醉仙楼,便沿着原路返回,折回小苑已是三更天了,一般人都睡到天边去了,姚瑞的房里却还亮着,心里也是奇怪,这样晚了也不睡。正抬头,却见那灯悄然熄了。难道精力过盛,莫不是怕黑。立雪心想这家伙恐怕当属前者,后者只能聊以自慰,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拿刀架在脖子上还会笑笑“小心别紧张,刀要是拿反了,会伤自己的哦。我皮厚没关系。”

  立雪摇摇头,便踏步离开。房间里突然想起了声音,“水,雪儿,你在哪呀!爷要喝水。”

  立雪眼皮都没眨一下,哪有这样巧,别时未见你喝水,现在赖着要喝水,灯也都亮着,自己来了便黑了。立雪心里暗念:姚瑞呀姚瑞,你把本当猴耍,本不笨。便不再理会这无聊之人,踏步走开。

  立雪约摸察觉到有何不对,一个黑身影一闪而过,在淡漠的月下,如一缕流光滑过,稍纵即逝。立雪觉察到异样,便轻轻的说了句“谁!”,她心里自是十分警惕,却是按捺自己不能追,不能追。

  那身影好像跃进姚瑞的房门,立雪赶忙跑进姚瑞房间,里面却是空荡荡的。姚瑞在头迷迷糊糊的开着眼,“水,水。”

  立雪走过去,稍稍看了下一切安好,姚瑞并无异样,窗户却是大开着,桌台上新鲜的红烛液凝在上头,落成一条线。立雪有意无意的合上窗户,外面只有桂树摇曳,微风习习,并无异样。

  “你喜欢大开窗子睡觉,以后合上些,不然容易着凉。”立雪转头吩咐姚瑞,他已经起身,隔着淡淡的月,立雪看见月光下他的胸膛,定如磐石般坚硬,又如朗月般酥软。

  他没再呻吟着要水喝,只是轻轻的唤了声,“雪儿,过来。”声音低沉却含着磁。

  又出啥招了?他,立雪心里想罢,便壮了胆子走了过去。如若他对自己怎样,自己绝不客气,新仇旧帐一起了结。

  立雪未到沿,姚瑞便伸出大手拦住她的腰,然后紧紧抱住她。立雪气都无处头,拳头也使不上力。见立雪如此挣扎,姚瑞只是紧紧抱住她,任她拳打脚踢,自己毫不理会。立雪咬咬牙齿,狠狠使上把劲,一拳挥向姚瑞,“贼,变态。”

  她不想再骂别的难听的词了,在读书时同学便叮咛,“骂人只能骂变态,最文明。不要和异类计较。”

  在这样的时候,她还会想到曾经的玩笑,她真气愤自己为什么不骂凶狠点,这样的家伙真让她觉得生气。

  那一拳立雪给上最大劲,仿佛一个婴孩呱呱坠地时发出最大张力。

  姚瑞捂着胸口,不住拍打着板,“痛呀!你个恶毒的人,要谋杀亲夫呀!”

  立雪眼里已是涨满通红的血丝,“呵呵,奴婢哪有那个胆,雪儿可从没有过什么亲夫的,不知怎么的?雪儿好意进来,却被恶狗咬了口。”

  姚瑞竟哈哈大笑,抚掌说道:“还真是辣呀!恶狗咬人,姑娘可得小心了,不过以姑娘身手,恶狗是不足道的。爷今挨你这一拳,本爷无后怎么办?”

  “我打在你的胸口上,那里只会挨两天痛。不会留后根的,公子学过医,自然比奴婢清楚。”立雪心里暗道,姚瑞你这无赖,单本姑娘是葱---空的呀,若是葱,倒也比你聪明。

  “忘记告诉你,我学过点功夫。”立雪想想把自己会些功夫的事实告诉他好,姚瑞心里必是知道的,与其等着被逼问,还不如索告诉他,“那去你营帐,想必公子还是认得我的。小子当时听闻姚家公子貌胜潘安,文比苏轼,医赛华佗,就冒昧地去赏赏眼了。”

  “本爷没另你失望吧!”姚瑞听着立雪夸赞,还真觉得新奇,高兴。

  立雪顿了顿嗓子,眼睑低垂,“那是,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

  姚瑞仰天打笑,“还真是......”

  立雪已扬身而去。

  姚瑞躺回上,眼睛如星火般闪烁,“披着羊皮的狼,程立雪,你难道只是只小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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