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阁主,墨公子遣我来是要问问凤朝歌来干什么?”
“寻人。”
“谁?”
“凤非卿,她的哥哥,是她母亲的遗愿。不过,我没有接。”
天醉坊。
“公子,那‘碧玺’确是在她那里,而且,她的命格已然发生改变。而且,她不知为何,答应了嫁给岐北王子。”
“公子,那日她去天枢阁,是为了让南宫阁主帮忙寻找她的哥哥——凤非卿。”
什么?墨微闭的双眼陡然睁开,表情有一些异样。“知道了。”
自我打宫里回家,镜云就一直在我门外徘徊,踱来踱去,似有许多话要说,却是没勇气走进来。我叹了一口气,却继续假装视而不见。
“嗯,歌儿,我……”他终于走了进来,有些尴尬的看着面若冰霜的我。
“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答应去岐北?”
“为什么?”我冷笑一声,“你们不都是希望我去的吗?我娘死了,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是你们,一手将我的幸福毁掉,现在又想做什么?大哥,你不妨去问问你嫡亲的妹妹,你去问问,问问为何我会摔下山崖,为何我昨夜会一夜未归!大哥,有些话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会痛!有些事我没做,并不代表我不恨!”
镜云听着我的话,悲戚的感情溢满双眸,“我没有希望你走,没有,你是我的妹妹,我最喜欢的妹妹……”
“大哥,若你还心疼我,在我离开以后,帮我照顾佩韵。”
“歌儿,你为何对谁都那么好,唯独对我,那么残忍……”
一月后,我入宫请辞。
这一月间,大哥并未再露面,鸾纤和大娘也没有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乐得清闲,只是父亲偶尔过来,脸色阴沉。一个月,我哪也没去,乖乖的呆在桃花坞,弹琴,画画。府里象征性的准备了些嫁妆,却是如此寒酸。我看着那一箱薄妆,冷笑。
“凤朝歌,朕再问你最后一次,远嫁岐北,你可想好了?”
“回皇上,奴婢想好了。”
“罢了,”皇上有些失望的看了我一眼,“那么,众位卿家谁愿去送郡主呢?”
沉默。良久后,“回父皇,儿臣愿往。”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抬头一看,竟是他——夜天钊!
“父皇,儿臣也愿!”铉也急急道。钊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铉立刻噤声。
“好,那就钊儿去吧,朕信任你!”
“谢父皇。”
“四哥,你搞什么鬼?”铉薄怒。
“做什么那么激动?”夜天钊不经意的语气让铉更是抓狂。
“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那岐北狼子野心,万一你……”
“无妨。”
“要不,带上‘银翼’吧?”铉试探的问道。
“好。”
三日后,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接了我从相府往北而行。我一袭红衣,旖旎而行,翠缕要跟着,我没答应。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浅笑着,迈出了相符的门,坐进那一顶鸾车。没有人送我,连大哥都不知哪去了。夜天钊骑着骏马,清逸的面容让人看了很是安定。他看了看冷清的相府,唇动了动,我笑笑,“走吧。”
就这样,我告别了繁华的锦都,希望在他处,会有新的生活。
车轮吱吱扭扭作响,马蹄得得轻鸣,一路往北,将那繁华渐渐抛在了脑后。
“四殿下身体可好些了?”我掀起车帘问道。
“不碍了。凤姑娘呢?”还是一贯的疏离。
“谢四殿下关心,朝歌已无恙。”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复而叹了一口气。“怎么你也竟如此淡漠了。”
“四殿下,身份有别。”
“你会是个守身份的?”夜天钊哑然失笑。
是啊,我会是个守身份的吗?
“爷,前方就是函亘关了。”
“恩,吩咐车队,先停了吧。”
“为何停了?”
“出了函亘关,便是岐北的疆土了。下来吧,再看一眼空曌。”
“不必!我还会回来!”
那辽远的荒芜,让我的心一阵悸动。不愿再注视那大漠孤烟,荒茫戈壁的沧桑。
突然,送亲队伍中有了一些小小的骚动,夜天钊在车边低低嘱咐:“坐好,别出来。”
“前方何人拦截?”
“拦截?四殿下说笑了,你们不是停着嘛。”声音有些熟悉。
“即知本王身份,那么……”
“四殿下,我们今日受人之托,只是想将凤小姐带走而已。”
“喔?那真不巧,本王今日也是为了郡主才到此的。”
为了我?会是谁?我一把掀开车帘,从车内跳了下来,一袭红衣在风中猎猎飞舞。
“南宫?你怎么会在这?”
“受人之托。跟我走。”
我回头看着夜天钊,“可否让我们单独谈谈?”
“好。”
我走了过去,“南宫,谁让你来的?”
“你大哥来找了煦,说是你远嫁岐北似有曲折,求我将你带回去。奇怪的是,墨居然也默许了。”
“我大哥现在在哪?”
“跟我走就是了。”他拉过我,夜天钊周围的人抚上了手中的武器。
“放手!”我甩开南宫,“别闹了,去岐北是我自愿的。你才带了几个人就如此放肆,你真不知道死是怎么写是吧?”
“我倒要看看四殿下的‘银翼’厉害,还是我四方楼的‘四冥子’厉害!”他微微挑眉。
“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转告我大哥,让他放心。若有心,帮我找找我非卿哥哥的下落吧。南宫,求求你,帮我找找吧。”
“哎,就知道你!”南宫一副无奈的样子,扔给我一个东西,“给你!”
“什么?”
“墨就知道你不会乖乖跟我回来,喏,墨的令牌,有了它,你也跟四方楼主差不多了。歌儿,岐北也有我们的人,你万事小心!”
“谢谢!”
南宫深深看了我一眼,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四殿下,走吧。”
“你为何不跟他回去?”
“四殿下,你觉得,我还回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