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与谁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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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曾说过,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转角,总有一位命定之人在守护着你。如果是真的,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会太寂寞?

    鲜红的烛泪,一点点的堆积,远远望去,却像樽美丽的雕塑品。美丽又哀怨。

    云水月回头望着身旁已入睡的元妃,却没有一丝睡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像是绞着一团乱麻,她不明白自己是否是受了元妃情绪的影响,只觉胸口一股酸胀之气堵的她难受极了。

    心头那股强自压下的想念经过元妃这一引,泛滥的弥漫开来。整整十几天了,自己一面都见不着他,他不宣诏,她亦不主动求见。

    这样的夜晚,他又在干什么呢?是在埋头批阅奏折,还是在哪一宫的娇花软玉的温柔乡里缱绻?自己,似乎都没有资格多问,才一个多月的新妇呢,转眼,似乎将成昨日黄花。

    有了她的陪伴,元妃的情绪似乎好了很多,一反往常整宿不能入睡的习惯,早早就沉入梦乡。

    她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十六年不曾与人结交过的她,何曾对着这个美丽脆弱的女子有了相惜的感觉。而且,她还是她们共同的夫君所疼爱的女子。可是从第一眼见到她起,她就是讨厌不起来她。

    是否,也是因为她的眼底流淌着的真情打动了同样身为女子的她?在这个层层锦绣物欲权欲的宫墙内,什么都有,这份真,却真的很珍贵。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心底一遍一遍的默念着熟悉的佛经,脑子里终于渐渐清明,慢慢睡去。

    凤来宫外的华丽朱红宫门外,久久伫立的修长人影望着一片漆黑的宫殿,长叹一声,终于移步走开。

    月黑风高,天际没有一颗星子,只有两排宫灯,将人影拉的老长。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着,明日就是大年除夕。宫苑内,也被布置的花团锦蔟,一派喜汽洋洋。可以说,在以往的岁月里,云水月从来没有过年这个概念。望着来来往往的宫人一派喜气洋洋,心里只有无边的空寂。

    一大早,就被流云流风叫了起来,梳洗后开始按品大妆。任流云将一件件厚重华贵的礼服套在身上。而后细细的给她上妆,梳髻,最后戴上沉沉的凤冠,伸手将凤冠上垂下的流珠理齐,满意的对着云水月道:“娘娘,好了。”坐了将近一个时辰,云水月动了动有些缰硬的脖子,起身站直。不意外的看到镜中女子,明媚鲜妍,华贵的让人不可一视。

    凤来宫的大殿里,早已齐聚了各宫有品级的嫔妃,每个人都是按着自己的品级严妆妆扮,见水月在宫女的簇拥下,缓步走进,皆整齐的行着跪拜大礼。她们给皇后行过礼后还要在皇后的带领下去正元宫给君王行跪拜大礼,而后恭送帝后出宫进入皇家家庙行祭祀先祖之大礼,她们并没有资格进入家庙。只有跪在宫门口等候。而后帝后会在朝堂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却没有她们什么事,可以各自回宫体息,等后晚上的晚宴,那才是一天的重头戏。嫔妃们可以着意打扮自己,并可以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在君前献艺,若是运气好,入了君王的眼,那么以后的日子子或许可以多分得几分荣宠。

    皇家礼仪惯来严谨,等级更是森严,难怪入了后宫的女子都拼命的想要爬上皇后的宝座,一名妃子位份再高又如何,再受受宠又如何,还不是得跪在别的的脚下,并没有俯瞰百官的荣耀,没有母仪天下的尊荣,连入家庙的资格也没有,更别说享有后代子孙的香火供奉。

    礼毕,云水月抬手让她们起身,说了几句话后,遂领先向正元宫走去。

    庄严威肃的大殿内,龙天宇端坐在雕着金黄色盘龙的龙椅上。紫玉王冠下垂下的十二道流珠将他的面容挡了大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却直觉的敬畏。

    除了皇后,嫔妃们除了宣诏,并不能私自踏入正元宫,而受到传诏的,一般只会只少数受宠的嫔妃,除侍寝外,可以在此陪伴王驾。因此,大部份的妃子,都很少能踏足这里。此刻,踏在光可鉴人的水磨石地面上,都能清晰的听到心跳的声音。

    众女在云水月的带领下,款款的向皇帝行三叩九拜的大礼,嘴里三呼万岁。音调婉转动听,为这庄严的大殿,凭添一丝活力。

    从她进入大殿开始,龙天宇的目光就绞在她身上。望着殿下那张娇若春花的丽颜,在这繁复的装饰下,除了华贵,仍不改当初的那一抹清丽。多少天没有见到她了,此刻一见,才发觉心底隐约的思念漫漫的晕开,绞在心口,化作一抹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柔情。

    步下台阶,亲自双手扶起她。

    当云水月发现自已日夜想念的人正用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眸凝望自己,凝在心口那股莫名的委屈险些就忍不住,水雾晕满那双水样杏眸,在指尖触到那熟悉的双手时,强行吞回。

    当然,她的那些细微神情变化都被龙天宇尽收眼底,望着她欲诉还休的泫然欲泣的模样,他的心也被轻轻扯痛着。他知道他这些日子冷落了她,他更知道这些日子她和元妃的交好,她为他做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温暖,不是不想她,不是不愿意见他,只是好些事情,他还没有理清,他不知该怎样面对她。

    “月儿,你今天好美。”他在她耳边低喃,温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一阵悸动。

    携着她坐在龙椅上,然后才对底下的嫔妃们说道:“众爱妃都平身吧。”

    然后将赏赐一一分赏了下去。

    时辰差不多时,礼仪官躬身请道:“启奏陛下,娘娘,时辰到了,请陛下娘娘起驾。”

    龙天宇点头道:“朕知道了,传旨,起驾。”

    说摆起身握住水月的手,十指相扣交握在宽大的袍袖内。

    在一对对礼官的引领下,迤逦前行。

    行至宫门外后,众妃跪在猎猎的寒风中,云水月忽然回头,对上元妃略有失落的视线,正望着她,见她回头,便缓缓绽出一朵笑容。

    她却读出,笑容里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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