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扭头,就对上枕旁那双黑若点漆的深眸若有所思的凝望着自己,复又想起昨在他强健体下婉转承欢的种种,陌生的情潮仿佛依旧残留体内,不由的羞涩一笑。
点点红晕刹时晕满了芙蓉玉面,娇庸的倚着绣枕,如瀑的青丝随意散落,泄满半拢的肩,清水般剔透的星眸清澈的仿佛如初生般的婴孩,没有一丝杂尘,却又深不见底,引着他不深深陷入其中。盈盈眼波娇怯怯的扫过他,隐隐又写满万般风情,此情此景,让深思着的龙天宇也不微微失神,情不自的点上那瓣般娇的红唇。
感觉着她的微颤,随即又柔软的倚入他的怀中,舌尖品尝到她的好一时间让他深陷其中,不舍放开,心中亦是连他自己也不曾明了的困扰,为何一向在面前冷然自持的他会轻意的就蛊惑在她的柔情中?不,决不可以让眼前这个子迷了自己的心智,眼前又适时晃过略带悠怨的俏脸,双臂徒然松开,不去看怀中人儿略带诧意的眼,温然开口道:“起身吧,待会朕带你出去转转,今日就着各宫嫔先不用来谒见了,让你先熟悉熟悉宫苑内景。”
云水月仰头望着他清明眸底,方才的意乱情迷早已消失怠尽,温和中似乎隐着一丝冷然,心中莫名的涌起几分说不明的怅然。随着他一声清冷的“来人”,垂门帘处珠串轻晃,帐幔轻飞,候在门外的一群宫人鱼贯而入。
被龙天宇特的指派到凤来宫的两名流云、流风熟练安然的替他们梳洗着装,一名四旬左右看似精炼无比的嬷嬷带领着几名宫收拾褥,从锦被底端抽出一方锦帕,验看过后,满意的放在身后敬事房太监手中的镏金红木托盘里。云水月转眸看过,不由的吃惊的睁大了目,白的锦帕上赫然洒着点点血痕,正是她初经人事后的点点落红。面对着此时一屋子若无其事各司其职的宫太监,不由的羞的粉面通红,尴尴尬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却不知此番她娇羞尴尬的小儿情态正被一旁的龙天宇尽数收入眼底,幽冷的黑眸缓缓的溢出一抹讪笑,却不自知,此刻的心境,已是异常的柔软。
云鬓松松绾就,铅华淡淡妆成。
云水月犹自悯然的望着铜镜中风姿嫣然的丽人,不敢相信就是自已。
纤滑如丝的秀发被细致的挽成了飞仙髻,发髻四周饰着晶莹的珍珠,正中插着九揣累丝金凤步摇,灿然的凤口衔着拇指般大小的明珠,泄下一串珠玉流串,在远山黛眉间轻轻摇晃,灼灼星眸,琼鼻朱唇,隐隐的珠晖掩衬下的容,如皎月一般迷失了人眼。
锦织罗裙,彩光流溢,繁复折枝,玉纱轻拢在腕间,随着裙裾,迤逦开来。柳腰轻轻摆动,恍惚间,龙天语觉着正盈盈走向自已的玉人儿,仿若神仙子,周身笼罩着清灵的气息,不染一丝尘世市绘的俗气。流淌间好像可以涤尽尘世间的一切肮脏,心中微微悸动,旋即又生生地掐断在心间。只留下一串无力的叹息,这样的子,若不是云修德的儿,该多好!
掩下心头千般杂乱,龙天宇牵过她,双双来到膳桌前用早上。
高贵的酸枝木桌上,早有宫布上琳琅满目的膳食,每一样都是那样精致观,气扑鼻。每一样俱是她不曾见过的。更不知该如何下箸。一时间,她呆楞的坐在膳桌前,无辜
的水眸一筹莫展的望着眼前的食,那神态,宛如一个单纯的孩童。
一双夹着细面梅果饽饽的玉箸伸至她的面前,不期然的对上龙天宇那双隐含笑意的眸光,对她温言道:“皇后身子单薄,多吃点”。一时间,早有宫殷勤的用印有远山梅林枝的掐金珐琅碗替她盛上细梗米粥,她面前的小碟子里也布满了各样精致的小菜。
云水月有感于龙天宇的细致体贴,一时间,有种热热的暖流,在心间缓缓漾过。
膳毕,云水月忽然奇怪的向龙天宇问道:“皇上,您今日不用早朝吗?”望着面前那张漾满纯真的俏脸,,故意揽过她,修长的指腹轻轻托起那秀的下巴,揶郁道:“如此人在侧,朕还理那朝政做甚?”一时间,辩不真他话里的意味,云水月只得掩下心头一阵异样的慌乱,整襟跪下,螓首道:“臣不敢。”龙天宇一阵好笑,扶起她:“朕和你在和你玩笑呢。梓童忘了,帝后大婚,按例可免朝三日,如若前朝有事,齐伍自会前来回奏的。”
云水月方放下心来,回想起方才,仍旧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宫苑深深,殿宇重重,亭台楼阁层层叠叠,红墙绿瓦中,飞檐流璃,一草一木,一一树皆独俱匠心,白玉基台,朱红扶拦,皆一尘不染。无一处不彰显着皇家的巍峨华气势。
让人叹为观止。
凤来宫座落在整座皇宫的东边,出了宫门向南走去便会经过御园,中间再隔过几重宫殿,便是龙天宇平日早朝和的太和殿,也是他们举行大婚典礼以及举行各种重要典礼,晏请群臣的地方。左边便是皇帝的寝宫正元宫,连着御书房,与凤来宫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亦不算太近,冥冥中仿如历代帝后的关,不能太远,也不会太近。一南一东,各拒一方,把持着大津王朝的朝政与后宫。
龙天宇携着她的手,一路款款行来,间或在她耳旁低语几声,一对壁影,沐着清晨暖暖的朝阳,说不出的琴瑟和谐。
身后的宫随从,迤逦随行,不一会,便以转入御园中。
虽然已是寒冬时节,园内依然还有奇异草争相吐蕊,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暗,让人心旷神怡。亭台水榭,宛若浑然天成,九曲回廊下的粼粼碧波,浸映着红红的旭日,洒下涔涔的金光,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一阵寒风拂过,吹开了云水月拢在肩头的狐裘,点点飞红落在她的云鬓上,沾了开来。
龙天宇停住脚步,细心的替她理好肩上的狐裘,轻柔地拂去她鬓间沾染的落红。低垂的眸中仿佛有着浓着化不开的柔情。耳边是他热热的呼吸,暖暖的拂过的颊畔。
这一幕,折射在静立在不远处梅树下的元眼里,竟是那样的刺目,悲伤失落伴着层层水雾,在眼底渐渐浮起,迷朦了本就不清晰的视线。
冬日的阳光本就稀薄如纸,此时,更冰水一般,浸没在她的周身。柔弱的身躯娇怯怯的立在风中,盈弱的不堪一击。身畔的玉如担忧的攒起眉心,上前扶住自家主子,元轻轻的摆了摆手,拿起丝帕轻轻试干残留在眼角的湿痕,笼上一抹清雅的笑颜,缓级向不远处的那一对壁人行去。
“臣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娇嫩的嗓音如雀鸟初啼,盈盈下拜的娇躯下掩着怎样令人心痛的忧伤?
龙天宇骤然松开执着云水月的手,双手扶起拜倒在身前的元。口中却是一连串的责备声:“快快起来,怎生这么早就逛园子?”触手摸到伊人冰冷的柔荑,眉心不由的紧绉:“怎么穿的这么单薄?染上风寒怎么办?玉如,怎么侍候的”吓的元身后的玉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龙天宇径自解下身上的披帛,围住眼前人儿娇弱的身体。一连串的指责,此时,听在元的心底,却是暖暖的,原来,他终究还是在乎着自已。想到此,不由的心中一朗,朝他展出一朵绝的笑靥。
云水月骤然被龙天宇甩开手,不由的呆呆的望着他焦虑的关注着眼前的子,连一贯淡然的眸底也被一丝焦灼裂开,溢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的关切,而不是面对自己时的那般不可捉摸,那个子,应当是他,摆在心中的重要人儿吧。虽然早就明白,自己也许永远也无法祈得夫君全心全意的爱,却不曾想,梦碎裂的是这样的快,心头那股隐隐的痛,也深深蔓延开来。
龙天宇拉过元的手对云水月道:“皇后,这就是朕的元。”元元,云水月忽然觉得脑子里有样什么东西,就这样“轰”的一声坍塌,快的让自已无迹可寻,元么?原来,自己终究是贪求了。
元忙又盈盈施礼,云水月扶起她,言道:“切莫多礼。”
抬首时,两对盈盈的眸子交错间,撞出异样的火,元悄然打量着对方,又暗暗收回,止住心中的一抹惊。
元忽然掩口一阵咳嗽,龙天宇绉着眉头,轻柔的替她拍着后背,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与心疼,无异于任何一个普通深爱子的男子。
映在云水月的眼底,却是支离破碎的怅然。
元咳的满面通红,无力的伏在龙天宇的肩头,龙天宇回头对云水月道:“皇后先回宫歇着吧,朕晚些时候在去看你。”又对着流云流风吩咐道;“好生侍候娘娘”。流云流风双双恭敬地答道:“是!”
而龙天宇早已打横抱起元,头也不回的向她的寝宫明月宫奔去,冲着齐伍儿大叫道:“还不快去传太医!”
一时间喧哨热闹的御园静的仿佛只有她自已,抬着望着天边的那一轮薄日,不让眼底涌出的泪滑出。只余心头一点酸帐,缓缓的溢满喉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