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0年秋天,诃额仑在给也速该生了四个秃头小子之后,又给他生了个丫头。
诃额仑头缠青布,怀抱婴儿。也速该侧坐在她身旁。她苦笑着,说道:“这回生了个孩。”
也速该笑着:“孩就孩吧。”他指着铁木真等娃娃说:“九年里你给我生了四个儿子了。”又指着别和两个儿子说:“她也给我生了两个儿子,已经六个了嘛!”
诃额仑:“铁木真,不要动你。”他又转对也速该说:“你不是说过要十个儿子吗?”
也速该:“往后你们俩都可着劲儿给我生儿子,那还不快?”
他哈哈大笑,把孩吓哭了。铁木真拍拍小婴,乖哄道:“不哭,小不哭。”诃额仑与别赶紧哄孩子。
也速该看着在摇篮边哄小的铁木真,对诃额仑眨眨眼睛,调笑道:“看看咱小子,那样子多像个爸爸!”老二哈撒儿朝弟弟们做了个鬼脸鹦鹉学舌道:“看看咱小子,那样子多像个爸爸!”嫩生生的声音引得孩子们哄堂大笑,也速该笑得更响了。
诃额仑嗔道:“你再这么笑就出去吧!”(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还没个正经。铁木真连牙还没长齐呢,怎么会像个爸爸?)
也速该止住笑,若有所思地说:“啊,不笑了,不笑了。我还要跟你商量一件大事呢!”
“什么事?”
“给铁木真娶媳儿!”(原来开玩笑说铁木真像个爸爸,早就别有用意。)
“什么?”诃额仑莫名诧异,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也速该重音强调道:“给小子定亲!娶媳儿!”
“天哪,他还是个孩子啊!”她觉得难以置信。
“在母亲眼里他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可他才九岁!”(实际上才八周岁。)
“九岁不小了!”也速该拉过铁木真拍拍这儿拍拍那儿,说:“你看看咱这儿子比草原上的公马还健壮,好箭法,好武艺,骑上马能追上风,已经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了!”
“可是做一个丈夫他还不行!”(毕竟有句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嘛。)
铁木真挺挺胸脯,大声说道:“我行!”(你个小屁孩儿懂啥?那档子事,,能乱逞能吗?)
也速该哈哈大笑。
诃额仑却不笑,用手指戳了儿子脑门一下,说:“你着什么急嘛!”
也速该有自己的考虑:“趁眼下草原太平,去呼仑贝尔找他舅舅,定一门弘吉剌的亲事,再过几年就可以完婚,我们就儿孙满堂了!”
诃额仑还是不愿意,因为按照草原上的习惯,假如铁木真定了亲,就得留在未婚家,她可真是舍不得。想到自己这里诃额仑抽泣起来。也速该将她搂到怀里柔声安慰道:“看你,快别哭了。我不怕刀光剑影,不怕流血死亡,就怕你流泪。好诃额仑,你的泪好像是从我心里流出来的,你再哭就会把我的血流干的!”(没想到这样一位豪放粗犷的彪形大汉居然也会用甜言蜜语哄自己的媳。)
诃额仑抹干眼泪,笑着说:“好啦,我再也不哭了。”
也速该继续说服着子:“皱鹰只有自己去飞,翅膀才会变硬;孩子只有离开爹娘才能学会生活。让铁木真离开我们吧,这对他、对我们都有好处。”(动之以情之后,又开始晓之以理了。)
诃额仑抹抹眼泪:“好吧!就依你好了!”(这么通情达理的乖媳上哪儿找啊?)
也速该最了解大龄光棍汉的苦处,为了避免儿子将来像自己一样愣是拖到二十八岁了还娶不上媳,他从自己的失误中吸取教训,领着九岁的儿子到弘吉剌部去定一门娃娃亲。
弘吉剌部居住在呼伦贝尔湖东面,从三河源头的蒙古乞颜部到那儿要走很远很远的路。这还不算什么,最令人惴惴不安的是途中要经过塔塔儿部驻牧的呼伦、贝尔草原。这塔塔儿部的前任首领欠也速该一个很大的人情。什么人情呢?也速该帮过他一个大忙。什么忙呢?帮他的脑袋搬过家。不仅如此,为了纪念这位打仗能手,也速该还用他的名字给自己的儿子命名。所以说塔塔儿部众盼星星盼月亮、望眼穿地盼望着也速该从他们的领地经过,礼尚往来,也好略尽地主之谊,报答报答他对塔塔儿部的恩情。
幸运的是,父子俩顺利地越过了龙潭虎穴,抵达了富庶的弘吉剌部,碰到了一位叫德薛禅的人。(所谓“薛禅”即智者、贤者之意。比如说易中天先生就可以尊称为“易薛禅”、余秋雨先生就可以尊称为“余薛禅”。)德薛禅遇到也速该便上前亲切地打招呼:“亲家,你这是要去哪啊?”(估计诃额仑与德薛禅多少沾点儿亲。)
也速该开门见山地直说了本次来意。德薛禅上上下下把铁木真打量了好一阵子,兴奋地说道:“您这娃儿两眼炯炯有神,满面红光,正应了我昨做的梦。我梦见一只海东青带着日月落入我的手掌中这不正预示着您带儿子来求亲吗?。”
实不相瞒,说出来不怕诸位笑话。可能是在下生愚钝,翻来覆去怎么都看不出来这梦是在预告这爷俩的到来。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咱不是薛禅,没有人家德薛禅那么丰富的联想能力。不过我却想起来一则小故事。
某师见一喜爱的学生趴在课桌上昼寝,不赞曰:“呜呼,多用功的学生啊,睡觉时还不忘看书”;不久又见一嫌恶的学生趴在课桌上昼寝,不怒骂曰:“呜呼哀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多么懒惰的学生啊,一看书就睡觉!”同样是昼寝这件事,却得到了截然相反的评价,原因无它,喜好爱憎不同耳。德薛禅一见到小真真便联想到昨做得好梦,可见他对这个小后生相当中意。
梦中提及海东青,在此顺带介绍一下。海东青又叫海青,是一种雕,出产自肃慎地(古东北),其颜不一,以纯白、天蓝、纯黑为上品。海东青很聪明,很会捕捉鱼、虾、野鸭、野兔等水禽和小兽。驯服之后,可成为珍贵的狩猎工具。它代表着勇敢、智慧、坚忍、正直、永不放弃的精神。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有“万鹰之神”的誉。辽代,皇帝天打猎总喜欢带上海东青,让它捕捉天鹅。可是辽地并不出产海东青,便经常命真地区进贡。结果把真人搞得相当恼火,成为其反抗辽压迫的原因之一。金元时,真、蒙古贵族也有用海东青捕猎的风俗。海东青飞得很迅疾,因此元代以此来命名驿站。比如,《元史》载:从燕京至济南,置海青驿,凡八所。
咱们言归正传。德薛禅主动提议道:“亲家,请临我家,我有小初长成,亲家请观之。”
也速该到他家一看,小丫头十岁,比铁木真大一岁,名叫孛儿帖,生得健壮丽,心里很是喜欢。
诸位看请注意对孛儿帖的描写是“健壮丽”,健壮放在首位,可见草原人对此颇为关注。像纤腰细腿、弱不风的中原娇,比如赵飞燕、林黛玉,恐怕会被淘汰出局,像以肥为的杨玉环、沈殿霞怕也不能入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