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娩前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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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娩前的大战

  铁木真诞生前蒙古草原可以说是部落林立、参差不齐、矛盾交织、连年混战。

  当时草原上部落林立,主要有五大部落:蒙古部、克烈部、塔塔儿部、篾儿乞部、乃蛮部,与五大部落并存的还有几十个部落和氏族。

  草原各部社会经济水平、政治、文化情况参差不齐。

  其中有森林狩猎民族,称为“林木中百姓”、有草原游牧民族,称为“有毡帐的百姓”、有临近汉地的部落,已过上定居生活。从社会形态来看,蒙古草原各部有的尚处于原始氏族公社阶段,有的正处于从原始氏族公社向奴隶社会转化阶段,有的已经进入了奴隶社会。

  汉人把这些草原部族划分为“白鞑靼”、“黑鞑靼”、“生鞑靼”、“熟鞑靼”。那么,划分的依据是什么呢?

  “白鞑靼”、“黑鞑靼”是依据他们的肤划分的吗?“生鞑靼”、“熟鞑靼”又是依据什么划分的呢?(令人情不自地联想到西餐牛排。“我要一份熟透了的。”“我要一份七分熟还挂着血丝儿的。”)

  其实,汉人是依据这些部族汉化程度的高低来划分的。邻汉地近、汉化程度较深的被称为“白鞑靼”或“熟鞑靼”。离汉地远、受汉族影响较少的则称为“黑鞑靼”或“生鞑靼”。

  比如盛产的弘吉剌部紧邻汉境,已经开始过定居生活了,是一个较先进部落,即被称为“白鞑靼”;而蒙古部以游牧为主、狩猎为辅,离汉地较远,比较贫穷,比较落后,被汉人称为“黑鞑靼”;至于再靠近北边的“林木中百姓”主要从事森林狩猎业,更贫穷、更落后,恐怕要被汉人称为“黑油亮黑油亮鞑靼”了。

  当时草原上有几十个部落和氏族,难免会出现张三了李四的马,王五家的牛踩踏了赵六家的牧草,刘大家的狗吃了董七家的小鸡,老郑家的小子非礼了老周家的闺……所以彼此之间你恩我怨,纠缠不清,连年混战,乱成了一锅粥。经过几百年的以怨报怨、仇上加仇,至于谁是正义的谁是不义的到最后谁也搞不清楚了,反正每个部落都认为别人都是蛮横不讲道理的奸诈小人,只有自己才永远是理直气壮的。整个12世纪,漠北各部一直处于激烈的互相征战之中。不仅部与部之间,就是在同一部内的各家贵族之间也展开了极为激烈的争夺。他们斗争的目的在于争夺财富、牧地、牧民和属民。草原诸部就好像一群狗在打群架,法则只有恃强凌弱、优胜劣汰,没有所谓的正义和道义,反正是狗咬狗两嘴毛。

  1162年秋,也速该发动了一场对塔塔儿部的战争。当时,蒙古部与塔塔儿部的战争已经进行了三代,双方经过了十几次较量。这一次到底是第几次出征,谁也记不清楚了;究竟是胜是败,也速该也没有确实的把握。恰在此时他的子诃额仑怀胎十月,即将分娩。也速该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发动一场胜负难料、生死莫测的战争呢?难道他体会不到爱希望在第一次经受生育之苦时有他陪在身旁吗?难道他就不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出生,享受一点儿天伦之乐吗?

  当然不是,也速该并非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有他的无奈。

  我国元史大师朱耀廷先生认为也速该身为蒙古部军事首领肩负着打击敌人、进行自卫、为掠夺和复仇而战争的使命。也速该是一位情豪爽、恩仇必报的巴特儿(勇士),是一位像张飞、李逵一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情粗犷、率而为的好汉,怎么会为了儿私情而推迟整个部落的复仇战争呢?

  况且在历次战役中死去了亲人的族众渴望向敌人讨还血债、年轻气盛的勇士们希望能够在战争中大显身手,掠获奴隶、、战马和财物。复仇的怒火与蠢蠢动的致使战争仿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此讨伐塔塔儿部势在必行。

  对于游牧民族而言,战争、狩猎、掠夺、屠杀,是生活的组成部分。当时草原诸部正处于一个“以征服战争为职业”的阶段,所以战争对他们来说好似家常便饭不足为奇。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生活在马背上,过着极不安定的生活,不得不承受颠沛流离和连年混战之苦,作为蒙古子,在每次战争进行时都会变得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因为她迎来的可能是左手牵羊、右手牵犬、满载而归、兴高采烈的亲人(感谢长生天,幸亏不是牵回一位貌的战俘),也可能是一句足以令人精神崩溃的噩耗。(诸位看请闭上眼睛设想一下,假如您所深爱的人生龙活虎地奔赴战场,却如吹过草原的风儿一般再也没有回到您的身边来,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悲痛的事情啊?而身为草原民族的子们过得是怎样的一种日子?)

  诃额仑在这种提心吊胆和焦躁不安的复杂心情中,生下了一个男婴。

  这天太阳公公刚懒洋洋地爬出山坡的时候,旗开得胜的蒙古人兴高采烈地回来了。他们重创了仇敌塔塔儿人,而且活捉了他们的首领铁木真兀格。这场胜利使他们忘记了这次战争中自己人也流了许多血,更想不到这次捉到铁木真兀格会给塔塔儿人心里埋下多少仇恨的种子,而在下一次塔塔儿人的报复当中自己将会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不愿意费神去想将来的事儿,只想尽情陶醉在此刻胜利的狂喜之中。

  胜利之喜和得子之喜双喜临门的也速该见到自己的儿子喜出望外,将小家伙抱在怀里爱不释手。诃额仑看着丈夫被战争的硝烟熏得黑迷瓦道的脸,眼睛里涌着幸福的泪水说:“你给儿子起个名字吧!”

  也速该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该给小家伙起个什么名字好(这事儿确实是挺难为咱这目不识丁的大老粗的)突然他看到勒勒车上木笼里囚着的铁木真兀格,顿时来了灵感。(通常在考试中作弊的考生看到别人的卷子后,也会激发出这种灵感。)

  也速该若有所思地说道:“嗯,小家伙是在老子活捉了铁木真兀格时降生的。那厮打仗挺英勇的,名字也不错,‘铁木真’是铁之变化的意思。我看就让咱们的儿子叫铁木真吧!只有咱们的儿子才配叫铁木真,名副其实的铁木真!”

  然后他大手一挥,下令道:“把那个假冒伪劣的铁木真兀格的脑袋砍下来!世界上只有一个铁木真,他就是我的儿子——独一无二的铁木真!”

  从此之后,每当有人喊儿子名字的时候,也速该便会情不自地咧开大嘴笑,因为他总是会忆起1162年秋天自己重创塔塔儿部、活捉铁木真兀格的那段光荣历史。

  (如果铁木真兀格他爹泉下有知的话,他老人家一定会暴跳如雷地大喊:“臭不要脸的强盗!居然公开盗用老子绞尽脑汁才琢磨出来的‘知名商标’。这个好名字,老子可是挖空心思苦苦思索了好几天才想到的,却被你这不劳而获的无耻歹人顺口一说便窃用了。绿草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长生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