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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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下朝后凉知秋狼狈的急着往出宫的反向走,他心里堵得慌,急切想离开皇宫这个让他气闷的地方。让他气闷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养育二十载的儿子凉容。

  自凉容两个月前入朝后就处处与他作对,每每与他针锋相对。凉容的突然入朝让他措手不及。以前他要凉容入朝的时候他不如,现在他想通了,愿意如他笑傲江湖,他却突然跑到朝堂上去,而且站到了齐明绍那边。凉容入朝后每天就知道惹他生气。这不,今天在朝堂上凉容又结结实实的气了他一回。

  “哎呦”心不在焉的凉知秋在大街上被一个大汉撞倒在地,被撞倒后的凉知秋也不急着起来,继续坐在地上思考凉容的问题。他在想从来无意仕途的凉容怎么会突然入朝,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齐明绍的缘故。以前齐明绍也总是叫凉容去朝里帮他,可每次凉容都会以还没玩够为借口推辞。

  难道是与凉容那新婚子有关?因为高天正突然离奇死亡,朝廷派出去的员和捕快都一无所获,而凉容又不忍看梅钰整天伤心,所以他才决定亲自追查这件事。可是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过够的,所以他才想到入朝借助朝廷的力量?可是他为何又单单投靠齐明绍?在朝堂了,他凉知秋说话的分量可比齐明绍重的多了。

  “死老头,你走路不看路,眼瞎了?”大汉骂了凉知秋一句,见凉知秋无任何反应便以为凉知秋是个傻子,所以觉得无趣,一摆手便要离开。

  “这位仁兄,你撞倒了这位老人家,为何不但不道歉,还出口相骂呢?这实在是与礼不合啊!”在大汉刚要离开的时候一个人在他身后拉住了他。

  大汉转身去看拉住他的人,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身青衣,一张无暇的笑脸。他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高高弯起,就像挂在天上的月牙儿。总之青衣男子给大汉的感觉便是一小白脸。

  “我说小白脸,老子道不道歉是老子的事,关你屁事。”大汉轻蔑的看了男子一眼。

  “非也非也。”男子笑着摇头说道,“老子曾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试想,假若今天在这大街上被撞的是仁兄的高堂,而那撞倒高堂之人也与仁兄一样,非但不道歉,还出言相骂,不知仁兄知道后又要作何感想?”男子笑着说完这些话,两只眼睛还是高高弯起,还是像挂在天上的月牙儿。

  大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然此刻他给他的感觉不再是小白脸,而是一个青年才俊。那些责备的话,却被他笑着说出来。他是个粗人,不懂什么老子孙子之类的话,但是男子有句话他是听懂了的,若今天在街上被撞的人是他的父母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上前揍那人一拳。

  “对不起。”因为对男子的看法已经改变了,大汉立即道歉道。

  “不是对我说对不起,而是地上的这位老人家。”男子轻轻一笑。说罢他便弯下腰去扶还坐在地上的凉知秋。

  大汉见男子去扶凉知秋,也赶忙去帮男子的帮,男子是一看就是一个瘦弱书生,他一个人怎么能把凉知秋扶起。

  “老人家,刚才抱歉了,是我不小心撞倒你的。”大汉对凉知秋说道。

  “没关系。”凉知秋向大汉摆手道。其实他在听到青衣男子说老子的那句话时就从凉容的事中清醒过来了。只是他一直在专注地观察为他道不平的青衣男子,这才忘了站起来。凉知秋觉得男子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深山里的流水声,他笑起来很还看,如沐二月风,他的两只眼睛高高弯起,就像挂在天上的月牙儿。他的整个一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舒服。“你面匆匆,应该是有急事才不小心撞倒我。你既有急事就赶快去吧。”

  得到凉知秋的谅解后,大汉像凉知秋和男子纷纷道谢后,就匆匆离去。

  “他也是因为赶着给家里要生产的子找稳婆才撞倒老人家的,老人家能够这么快就谅解他,是他的幸运,小生在这里替他谢谢老人家啦。”大汉离去后青衣男子向凉知秋行礼道谢道。

  “你怎么知道他家里的子要生产?”凉知秋诧异的问道。他也看出来了大汉有急事,却没看出所急何事,为何男子一眼就能看出?

  “呵呵。”男子轻笑两声,笑着道:“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特殊的腥味,那是子生产时才会有的气味。而且他赶去的方向是城北王稳婆家的方向,故我推测是他家里的子要生产。”

  “小兄弟观察如此细微,老夫佩服。”

  “老人家,小生姓吕,名连高,您唤我连高即可。”男子笑着说道。“其实我看老人家身穿服,而且上面的图腾说明老人家至少居正三品以上。像老人家身居如此要位,实不宜如此心不在焉的走在大路上。”

  “小兄弟,哦,不,连高。”凉知秋见称呼错了便忙改口道:“你眼力如此之好,而且依老夫看,你才智定过人。你有如此才智,却为何不入朝为,为百姓谋福。”凉知秋这样对男子说当然不是因为他惜才的缘故,而是他近日在朝堂上实在是被凉容和齐明绍逼的慌。凉容和齐明绍这两个人,一个是聪明了得,一个是谋略非凡,这样的两个人加在一起,整个朝堂都难找出一个人可以与他们匹配,就算是五个凉知秋加在一起也不见得能赢他们,最多也只能打一个平局。而眼前的青衣男子,凉知秋不知为何,在见他的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了。他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给他一种此人非池中之物的感觉。若是他能为他所用,那他与齐明绍他们之间的这场战役,结局应该很值得期待。

  “啊?”男子不料凉知秋会如此问,一个错愕。然后才笑着不好意思的对凉知秋到:“小生曾经的确参加过科举。只是应试那天正是拙荆的生辰,而在那天以前小生就答应过拙荆,定会为她准备一件不同的生辰贺礼。故小生当即放下笔便去为拙荆寻那份贺礼。”

  “呵呵,”男子轻笑,“不瞒老人家,当拙荆知道这件事后还为此骂了小生好久,说她的生辰怎么能与科举相比。”男子再次轻笑,接着道;“不过我不后悔,那日拙荆收的我的礼物后,很是高兴。”

  “哈哈”凉知秋捻须大笑,原来是一个不爱江山爱人的男子,这样的人用起来就更加无后顾之忧啦。“那连高之后就再没有想到过要入朝?”

  “这个啊!”男子想了想。道:“不怕老人家笑话,小生实则是个是实心眼的人,不喜欢去想一些有些没的事,只想过好眼前,故对老人家刚才所说的入朝之事,因为没有可能,故连高从不去作想。”

  “但若有人肯推荐你呢?”凉知秋试探的问道。

  “呵呵。”男子轻笑,“老人家,连高刚才就说了,不喜欢想一些不可能的事。同样,因为没那人,故来连高也不曾去想。”

  “连高,既然你已经看出了老夫身居要位,那老夫不妨告诉你,我乃当朝丞相凉知秋。”凉知秋正道。

  “小人见过凉相。”男子拱手行礼道,声音不卑不亢。

  凉知秋满意的看着男子,眼露满意之。此人在不知他身份之前以老者身份敬他,在知他身份之后,虽自称小人,却依旧以他是一个老者的身份对他,宠辱不惊,的确是一个人才。

  “连高,本相在问你一次,你可愿意随本相入朝?”凉知秋不再自称老夫,而改称本相,说明他是以一个丞相的身份在承诺男子,而不是以男子偶然帮过的老人家承诺他。

  “当然愿意。”男子毅然答道,声音不再似刚才的低柔,而是多了一分阳刚。

  “为何答应的如此之快?”凉知秋面露疑的问道。男子答应的太过爽快,几乎连思考都没有,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男子是不是一开始就是有意接近他。

  “哈哈。”男子大笑,“大丈夫,当断则断,犹豫会使机遇流过。当日若不是我毅然投笔出考场,那晚我又怎能博得佳人一笑?”

  “好一个大丈夫当断则断。”凉知秋拍掌赞道,“连高,三日后你到凉府找本相,本相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然后满意离去。

  男子在凉知秋离去后也转身往自家方向走去,他的子还在家里等他一起共进午餐呢。

  “还是找不到他吗?”齐明绍一身是火的回到东宫,下人端过来的茶被他扫到了地上。他口中的他自是指绝无双,他已经消失快三个月了。绝无双刚消失的那会儿,他几乎是派出了他所有的探子,但依然无法找到他。但他对绝无双的寻找从来没有停止过,直觉告诉他这样的寻找不会有结果,然他却始终不肯放弃。一天找不到绝无双,他的心就一天不能放下来。明处的绝无双尚难对付,何况是暗处的呢,如果他真的在暗处的话。

  “还是找不到。”随凉容一起回到东宫的凉容答道。他也不曾放弃过绝无双的寻找,但他并比齐明绍幸运。

  “那个吕连高是什么底细?”齐明绍坐到太师椅上,手直揉太阳穴。自从半个月前凉知秋向他的父皇推荐以为吕连高后凉知秋就如虎添翼。吕连高是个极难对付的人,从近半个月来他在朝堂上的表现来看,他必须尽快除去。

  “京城城北人士,是我爹把半个月前在街上偶然遇到的一个书生,此人观察细微,思维便捷,巧言善辩。几年前他曾参加过科举,只是在开考不到一刻钟的时候,不知何故突然投笔离开考场。”凉容答道。吕连高的出现让他们措手不及,就如当他的出现让凉知秋措手不及一样。他早就知道齐明绍会要吕连高的底细,所以一早就派人去打听好。

  “查清是何原因了没?”齐明绍问道。

  “查清了,应试当日是他子的生辰,他是为了去为他子寻一份特殊的礼物而离开考场的。是一个爱人不爱江山的人。”凉容轻笑。不知梅钰在洛城可好?

  “爱人不爱江山?”齐明绍冷笑,“那他现在怎么又突然爱江山?不要告诉我他突然转了?”江山易改,本难移,他又怎么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不然,不然,”凉容一边摇头一边走到不远处的椅子边坐下。道:“江山与人并不矛盾,既然可以都得,他为什么要拒绝?”

  “那你呢?”齐明绍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他直盯着凉容说道:“你是爱江山还是爱人?亦或者是两者都爱?”

  凉容听到齐明绍说的话把的自己的身体靠近椅子里,闭上双眼,恢复了他一贯的慵懒。他慵懒的道:“不要问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会让你失望的。”

  齐明绍一声冷笑,却没有再问。凉容的答案,他不是早就知道吗?不然的话他此刻怎么会坐在他对面。他身上的怒气慢慢的退了下来,他嘴角一个冷笑,看来他最近实在是被吕连高气昏了头,不然的话怎么会问凉容这么幼稚的问题。

  “吕连高!”齐明绍叹道。这个人身份绝不会只有表面山过得那么简单,然凉容都只能查到这里,他也别想再多查出点什么来,这说明他隐藏的太好了。他,实在似个很难对付的人,就像绝无双一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