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后宫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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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明,羿纭便往慈圣宫请安,见水灵烟也已梳洗完毕,二人一同来至太后寝殿。

  太后正坐在妆台前由宫们为她梳妆,却只不见云若。

  羿纭斜眼瞧见纱帐后大理石雕彩漆大八步上犹卧着一人,青丝如墨拖于枕畔。

  太后转过头来笑道:“别吵她,昨儿个可累坏她了,小孩儿家本就贪眠,让她再睡会儿。”

  凤,水夫人,江雨冰等人也陆续前来问安。

  这日,凤在御园锦秀阁宴请众人。晚上是李在玉芙宫设宴,巡视京防刚刚回宫的太子羿绍也来了。皇帝与颜贵照常未来。

  第二日,水夫人、江雨冰辞去。太后留下了水灵烟、云若。

  慈圣宫中本来住有意嘉,现在因为有了水灵烟若儿,和嘉、顺嘉、柔嘉、玉嘉便也整日呆在这里。慈圣宫忽然一下子热闹了许多。

  们不计尊卑,不分长幼。猜枚斗棋,琴箫歌舞,吟诗作画,描鸾刺凤,斗草簪,玩笑嬉戏。这些孩儿一派天真烂漫,嬉笑无心。太后也乐在其中。

  上午水灵烟、若儿随几位公主去文渊阁上学,下午便陪侍太后左右,羿纭与六皇子、九皇子不去演武场或者勤政楼便也来此玩笑。就连太子往太后宫请安的次数也明显多了。

  这日,和嘉等人正在凝眉轩。这凝眉轩是一处临水的轩榭,窗外碧波荡漾,此时驾娘们正驾着小船采摘菱藕。

  水灵烟、和嘉、顺嘉三人正在窗前刺绣。忽见太子进来,三人忙起身见礼。

  和嘉道:“三哥哥怎么有空儿?”

  太子道:“刚和两位丞相,商太傅,吕尚书处理完几件大事,有些乏了,出来散散。几天不见,们可好!”

  顺嘉掩口笑道:“三哥哥,你昨儿不还来太后宫里瞧过咱们吗?什么几天不见?”

  “你瞧,我都给忙糊涂了。”羿绍走到灵烟身边,瞧了瞧她手中的绣品,赞道:“灵烟绣得越发好了,真是活灵活现啊!”

  “那倒是,这宫里怕是没有谁的刺绣工夫能和灵烟比了,就是织锦司的绣娘们也比不上!”和嘉也赞道。

  “怎么三哥哥也喜欢灵烟的活,那何不求求灵烟,不比那些奴才们绣得好?”顺嘉打趣道。

  “能得灵烟的绣品那自然是好了,就是不知羿绍有没有这个福气?”

  灵烟羞涩地一笑:“太子哥哥见笑了,和嘉你们也取笑我。”

  正说着羿纭也来了,说了几句话便问道:“怎么不见若儿和柔嘉?”

  “在后面,柔嘉正练剑呢!”灵烟道。

  “喔?那得去瞧瞧。”羿绍二人一齐来至后院。

  院内芭蕉树下,柔嘉正在练剑,招式倒也有模有样,虎虎生风。只可惜了芭蕉叶片被砍得七零八落,这当然是云若教她的,徒弟很卖力,可惜师傅是个蹩脚半拉子。

  “好,好!真是咱大秦国的巾帼英雄!”太子抚掌道。

  柔嘉放下宝剑,笑道:“三哥哥笑话我!我不过学着玩呢,谁当真呢!在三哥哥面前现眼了。”

  侍送上巾帕为柔嘉拭汗。

  “若儿呢?”羿纭问道。

  “里屋睡觉呢!她呀,前儿个和孟夫子在文渊阁里不知叽哩咕噜说些什么,然后就在文渊阁里搬了一大堆书回慈圣宫,全是些经书史传,兵法韬略。我可不爱看那些!所以这几晚上都她都没睡好。”

  “谁在那儿说我呢?”若儿揉着眼从里屋出来。

  “吵醒你了?”羿纭道。

  “没有,我也睡好一会儿呢。”

  太子见若儿身着嫩黄半透明轻纱窄袖上衣,下身束着湖蓝绫罗裙子,用丝带束在腋下。云鬓微松,珠钗斜插。隐约可见双臂纤细,肌肤赛雪,脸上红云轻染,丹唇如蜜,一双大大的眼睛还仿佛氤氲着淡淡的雾气。

  “七哥哥——”羿纭忽道:“说了叫我纭哥哥!”

  “为什么?”若儿问道。

  “不为什么,叫你叫你就叫呗。”

  “喔,好吧。纭哥哥,咱们一起去求求太后替柔儿请位老师吧,我可是再也教不了她。”

  “谢谢太子哥哥!”若儿柔儿一齐向太子福了福。

  水灵烟等人也进来了,于是大家一齐出去。

  灵烟抚琴,若儿与羿纭对弈。太子等品茗听琴。

  一会儿,柔儿与太子也来观战。毫无疑义羿纭又成了若儿的手下败将。太子与若儿下了一回。

  大家又商议明日诗社之事并请太子也来参加。

  “常听老四说起你们的诗社,明日定要来附附风雅。”太子欣然道。

  “三哥哥,听说五哥要回宫来了。”顺嘉忽而问道。

  “我也听说了,五哥在边疆屡立战功。在独孤将军麾下从百夫长做到先锋,上回在北疆打契丹也立下了战功。前不久,平定蒙部叛乱又立了功。独孤将军具表朝廷为他请功。朝廷就下旨恢复了他皇子的身份,封为平郡王。只是他母亲的事还是说不清,不准回宫。他回京述职,太后可能会召他进宫吧。”羿纭接口道,“我是听母说的,不知可是如此?”

  “差不多吧,凤娘娘的消息可真灵通呢!”太子道。

  这日在文渊阁上学。休息时,若儿与往常一样来到二楼看书。

  “先生您如何看诸葛武侯北伐之举呢?”若儿放下手中的书对孟连海问道。

  孟连海望着云若笑道:“看来若儿似有所感悟了,不妨说来听听。”

  “先生我问的是您,您怎么反问我起来了?”若儿嗔道。

  “我想先听听若儿的见解。”

  “那我说了先生可别笑话。我觉得,诸葛北伐实是不智,无论如何,北伐都难以成功,错用马谡失掉街亭,固然是察人不明用兵失误,可即使没有这次失误,他也难以恢复汉室平定中原。”

  “哦,愿闻其详。”孟连海道。

  “曹魏占据中原辽阔之地,盘踞时久,根基深厚,兵多将广,物庶粮丰。而西蜀偏于一隅,后主暗懦不明,且无大志。诸葛又是孤军作战,即使他用兵如神,也难以取得决定胜利,若是东吴能与之并肩,尚还能逐鹿一番。”

  秋日的阳透过窗棂照进文渊阁的二楼,洒下一片金黄与温暖,孟连海望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少,那双灵动的眸子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竟比这秋阳还要灿烂。

  楼下柔嘉公主舞剑如风,娇影宛若游龙,入宫授课这几年只有这两个孩子不同一般,这两个孩子将来都怕有一番不平凡的际遇吧。

  “那依若儿,又该如何解释汉高祖由西蜀而取关中呢?”

  若儿菀尔一笑:“先生又是在考我吗?那先生可别笑话若儿信口开河。因为项羽不比曹氏司马,刘邦则远胜阿斗。楚霸王坑杀降兵二十万,何其残暴无德。刘禅更是昏昧不明,不思进取,远贤近佞。诸葛一己之力怎能回天?”

  “说得好!自古以来,这天下之事在君不在臣。”孟连海沉吟半晌忽又道,“可贤臣何其多圣君却难求啊。”

  “先生说什么?”若儿未听清后半句不问道。

  “喔,没什么,不知若儿可愿看看我写的这个小册子?”说毕从桌屉里抽出一个小册子。

  若儿接过来翻了翻欣喜地问道:“这是先生的大作?”

  孟夫子点点头。

  “那若儿可要好好拜读一下。”

  “就知道你们肯定在这儿。又说什么呢?又是秦皇还是汉武,或者白起还是苻坚?一个孩家家的,整天计啊谋啊,羞不羞?”若儿转头见柔嘉也上了楼来。

  若儿也笑道:“这话说我呢?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孟夫子也大笑起来道:“公主将来上战场不得要个军师么?”

  “先生,我那不过学着玩呢!谁当真呢!再说我怎么会上战场?”

  “这话说的是,若我大秦朝连公主也要上战场,那我们这些皇子的脸该往哪儿放呢?”三人抬头看时只见太子羿绍也上来了。

  “没想到若儿也对政治军事之事有兴趣。”

  “太子哥哥见笑了。”云若忙向太子行礼。

  “不必客气,若儿请起。今日正好有空,不知若儿可愿再与我下一局。”

  “我可不敢再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了,上次输得那么惨。”若儿笑道。

  “若儿小小年纪,就已有如此水平已是难得。更何况你们的这位师傅可是棋坛高手,想必这些天你又有长进吧。”

  “师傅可没教咱们下棋,那我就请师傅做我的军师如何?”

  “好啊。”太子欣然道。

  一行人来至文渊阁楼外蟾桂亭内,这蟾桂亭外十几株金桂正自开放,馥郁的味萦绕周匝。

  “这桂味在楼上闻着还好,在这儿就太浓了。”柔嘉道。

  “桂树一两株就好,那味闻起来若隐若现,偏这里栽了这么多,这味儿是有些呛鼻了。”云若也道。

  亭内早有太监宫摆好棋枰。若儿执黑子先行,丝毫不敢大意,小心忖度着每一步。

  太子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边拨弄着盒内的棋子一边偏着头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柔嘉闲聊。

  棋盘上步步惊心,若儿的眉也越蹙越紧,手儿托着粉腮,小嘴微微翘起,上好石料打磨而成的棋子摸着凉沁沁的,而此时被若儿手中的一粒黑子已被握得温热。

  柔嘉和孟师傅也不再说话,太子依旧挂着笑看着若儿,离她这么近,太子觉得几乎能感觉到她浅浅的呼吸,那气息似乎是的。

  纤手缓缓抬起,在半空停留片刻稳稳地落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众人不解地望着棋盘,太子忽而起身笑道:“孤大意了,若儿这一招弃子用得高啊,今后和若儿对弈可得小心了,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太子哥哥不过是让我罢了。若儿都知道。”云若也道。

  柔嘉不解,正拉着孟师傅问呢。孟师傅解释道:“依常理,若儿这一手应救自己这片棋子,可救了也难挽败局,若儿便弃了这片棋子,殿下的棋可以说布局精妙,只有这一个小的疏漏,也让给找着了,实属难得。这样算来,就以半子小胜殿下。”

  正说着,灵烟等人也来了。柔嘉问云若:“若儿,午膳去我母那儿吗?”

  “不了,我得去瞧瞧姨娘和玉嘉,没准儿玉嘉这会子已经在玉芙宫等着了。”若儿道。

  “说起玉嘉,那丫头怎么和你那么亲呢?她可是我的亲子,你不过是她表而已。瞧她见你那喜欢劲儿!”柔嘉抱怨道。

  “何止玉嘉,就连意嘉那闷葫芦和她在一块儿也能说上个大半天,真不知哪儿来那么多话。”顺嘉也接口道。

  “若儿肚子里典故多,两小孩就爱听她讲故事!”灵烟亦道。

  “什么典故,她呀就是个狐媚子!”柔嘉道。

  “好哇!柔嘉,说什么呢?”若儿作势要抓柔嘉,柔嘉早有准备,跑到和嘉身后朝若儿伸舌头,若儿哪肯放手,两人便追打起来,两个娇影在桂林间穿梭,弄得桂纷纷飘洒,如一场细雨。

  众人看着她们也觉可乐,都笑起来。

  “你们俩别闹了,太子哥哥在这儿呢!”顺嘉忍住笑朝她们高声道。

  两人方渐渐止住从林间相偕出来,和嘉道:“她们俩呀,真是一对小冤家,哪天不这么闹几回?一会儿又恼了,一会儿又好得一个人似的。”

  灵烟道:“若儿这是和三公主投缘,就像我和和嘉顺嘉一样。”

  太子又道:“今儿人齐,我又得闲,不如请各位兄弟到东宫坐坐。灵烟进宫这么多日,我也不得闲儿陪陪!”

  灵烟闻言不由得低下了头。顺嘉打趣道:“这么说太子哥哥是在抱怨我们没把客人招待好了?”

  太子不言,灵烟更不好意思了嗔道:“顺嘉别胡说。”

  太子又对云若道:“若儿还未去过东宫吧,今天就让我来尽尽地主之谊,不知可否赏脸?”

  众人于是回禀太后后都来至东宫赴宴。玉嘉也被接了来,几位皇子也到齐了。

  席间,太子抚琴,灵烟唱歌,琴声悠扬,歌声缠绵。一曲终了,赞声不绝。

  六皇子道:“咱们今儿算是有福,听到如此妙的歌声,水这嗓子真是人间少有啊!今儿真是托了三哥的福了。”

  “老六又胡说,怎么是托我的福?”太子笑骂道。

  “三哥,今天如不是你宴客,水如何肯轻易献艺,你们说是不是?”六皇子朝其他皇子道。

  “何止水歌喉妙,这三哥的琴艺也不凡啊,二人配合得更真是天衣无缝!”四皇子也道。众人又忙附和。

  众人又推举若儿。“让她说个笑话儿或者讲个故事吧!”柔嘉忙道。

  “坏丫头,又想我出丑啊。我那些山野村言不让众位殿下笑话么?”见推辞不过,若儿只得弹了一曲琵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