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还佩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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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府外回来,若儿气鼓鼓的将披风一扔,也不及脱鞋,径直往床上一躺。晚雨深为罕异,问回风舞雪:“小姐怎么了?早上出去时还好好的。”

    “还不是那个登徒子闹的!”舞雪也气愤愤的。

    “哪个登徒子?”

    “就是水家那个叫什么水擎天的——就是水灵烟小姐的哥哥!”舞雪道,“整个一混蛋!”

    晚雨有些明白了:“那藤小公爷就看着?”

    “还说呢,小公爷差点和他打起来!真不知水家怎么有这样无耻的人!”回风道。

    “哼,这个王八蛋,本小姐迟早要让他吃点儿苦头!”云若霍地起身,恨恨地说道,“真想把他那鱼眼珠子抠出来喂狗去!”

    “小姐也别生气了,好歹清霜已经教训过他了。”回风劝道。

    “说的是。”若儿朝站在一边的清霜道,“那个真的有效吗?我瞧见他当时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清霜点点头:“三日后就可见效,全身瘙痒,用手抓就会流血水,而且有恶臭。无药可治,必得十五日后毒性自褪。”

    “太好了。也当是为温家父女出口恶气。”想到水擎天狼狈的样子,若儿心情大好。忽一眼瞧见桌上压着一张帖子,“那是什么?”

    晚雨忙道:“哦,是顾老板派人送来的。请您去取什么东西。”

    “怎么不早说?”若儿忙起身接过来,“芙蓉园?城西?”

    “是。顾老板的人一直等着呢。我告诉他们您今儿不得空,可他们不走,硬要等着。刚刚我一忙,就忘了叫人告诉您了。”

    “现在就去。我正担心净哥哥要是问我玉佩,不知怎么说才好。还是早些拿回来。”若儿拾了披风抬脚出了房门。

    “哎呀,小姐,面纱!”回风忙拾了面纱,与清霜追了上去。

    “顾大哥。”若儿微微一福。

    顾挹尘展开手掌按住颤动的琴弦,抬头看着若儿,笑道:“来了?”

    “顾大哥等了很久了?”若儿摘下面纱坐下,瞧见香炉里小土堆似的新鲜灰烬。

    “不算太久。若儿这身衣裳,是特为来此而换的?”顾挹尘看着一身红衣的若儿,记得她仿佛不爱这么艳丽的颜色,可似乎再鲜艳的色彩穿在她身上,也只是更好的衬托出她的妍媚。

    银红的里子,外罩一件白色薄纱衣。流云水袖,腰束玉带。发髻高耸,露出天鹅般修长的颈项——这样的若儿不再是懵懂的小姑娘!

    顾挹尘见到若儿眼中掠过几不可辨的娇羞——

    “净哥哥!净哥哥!”藤哲净回过神来,不由满脸通红,丫头们嗤嗤低笑,若儿也红了脸啐道:呆头鹅!

    “这芙蓉园就是顾大哥在京的宅邸了?”若儿环视亭外,近处池沼亭台,远处山坳树杪,耳听蝉声隐约,鸟鸣啁啾。

    顾挹尘笑笑:“若儿可愿意去园内走走?”

    “喔——不早了。再坐回子,嬤嬤们怕又要唠叨了。”

    “是不早了,不过既然来了,还请若儿赏光。”顾挹尘扬扬手,须臾丫鬟们就将馐肴果馔摆了上来。

    菜肴虽不多,却极其鲜美精致,若儿不由食指大动。嬤嬤们只得一面侍候着,一面打发人回去送信。

    翌日清晨,若儿从宿醉中醒来。

    真正不该贪杯!若儿此时头尚晕且又被母亲禁了足。还好拿回了净哥哥的玉佩!若儿打开桌上匣子,那枚玉佩雪润如月静静的躺在绒布上。若儿小心地将它戴入衣内。

    丫鬟们见她醒来,陆续进来为她梳洗,若儿也正襟危坐,听着奶娘唠叨,她知道昨晚奶娘又让母亲好好说了一通,自己也难逃两劫了。

    “那顾老板也说了,百草酩不适合女孩子饮,烈的很,小姐你偏不信邪,说要试试酒量,这下好了,本来就已经喝了不少芙蓉酿,两杯百草酩没下肚就——”吴嬤嬤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若儿也知在外醉酒理亏,遂低头不语。

    “这也不怪小姐啊,小姐平日本来就有几分酒量嘛?谁知道那个什么劳什子酩那么厉害——”舞雪话未说完,吴嬤嬤就赶她道,“你还说,当时你们就不该让小姐去,小姐也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舞雪只好偷偷朝若儿伸伸舌头出去了。

    “那个什么顾老板,一肚子神秘,就连酒名也怪怪的没听过!”吴嬤嬤继续道,“还有小姐怎么能跳舞给他看呢!这要让夫人知道了,那还——”

    “什么?我跳舞了?”若儿惊道,“我跳什么了?”

    “什么舞我可不懂,又不在跟前,反正那个顾老板见你一跳舞,自己就去抚琴,还屏退左右,我们也不让在跟前!”

    若儿越加觉得头大了,耳边仿佛有《魅》的音韵缭绕,不会啊,这只曲子是宫廷乐师南梦晚所作,自己只将曲谱给了藤哲净,顾挹尘怎么会的?不会,一定是记错了!若儿安慰自己。

    “这是什么?没见过啊!”正替若儿收拾床铺的舞雪扬起一只香包道。

    若儿见状急忙伸手抢了过来,掖进怀里:“没什么,我昨儿在街上卖的一只香包。”

    吴嬤嬤要是知道昨晚这闺房里竟然进来男子不吓晕才怪呢!

    “回风,水!”焦渴让若儿从梦中醒来,锦纱账外竟投着一个长长的人影。来不及惊惶,背对她的人影说话了,是那晚在漱玉斋救她的人。

    “我要走了!”

    “离开京城!”玄衣人答道,依然背对着她,这次他没有蒙面,可她还是看不到他的脸。

    “这个给你——以后小心。”黑衣人移身窗外,若儿方欲问他姓名,窗外已没了声音。只有一句“别恨我”飘进若儿耳内,几无踪痕。

    若儿愣愣的瞧着香包内那可大的出奇的珠子,上好的珍珠她不是没见过,比这大的也有,可这粒珠子——若儿知道它绝不一般,清霜说这珠子名曰“沧海”,有避毒之效,江湖人争相据为己有。

    这么说那人是个江湖人了?可他好像认识自己!

    “我不认识什么江湖人士啊?”若儿拍拍脑袋喃喃道。

    “怎么不认识?南宫豫不是么?还是武林盟主呢!”晚雨接口道。

    “不是豫哥哥!”

    “什么不是南宫豫?”晚雨问道,她不明白小姐整下午在那儿嘟囔些什么!“小姐出去走走吧,虽不能出府,园子里也还可以逛逛的。”

    “也好。管他是谁呢!”若儿扔了香包上园子里逛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