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天籁之音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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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一笑,接过麦克风,富有磁的嗓音轻轻地说:“一首Reality,送给大家。”

  乐声响起,金暄漠望着慢慢昏暗的灯光下那个娇小的身影,心思澄净明亮,微笑着张开嘴,一阵悠扬的歌声缓缓地淌出,宛若天籁。

  原本喁喁噪杂的会场霎时一片寂静,好像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凝神倾听来自台上聚光灯下那个衣着邋遢的男孩动情的演唱。

  这首歌是电影“初吻”里的主题曲,意境原本就青迷情。在他十七岁刚刚变声的青涩和深沉并存的声音里,演绎的恰到好处。

  金暄漠忽然想到在湫镇的冬天,虽不若北方的严寒,但雨夹雪绵绵不绝,阴冷潮湿,衣服裹在身上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没有晾干的感觉。对于从小在北方长大,习惯了窝在暖气充足的房间和车里金暄漠,实在忍受不住这样的天气。

  那个中午的课间,是湫镇入冬的第一场雨夹雪。南方是没有暖气的,湫镇中学的教室和男生宿舍没有空调,冷起来室内室外都呆不住,只能不停地走动。

  在教室门口看到倚着门的木成舟,他哆嗦着上前搭讪。这时候两人已经比较熟识了,可是让他纳闷的是木成舟居然半眯着眼睛不理他。许多人在看着,他也只能悻悻地走了。

  午饭的时候,在食堂没有看见木成舟,他有些奇怪。不停地张望着,饭吃到一半终于忍不住,跑到木成舟的教室。

  果然,看见她在桌子上趴着睡觉。

  蹑手蹑脚走过去在她耳边大喊一声想吓唬她,没想到她居然纹丝不动。

  太不给面子了吧!

  伸手去拽她的肩膀,这一碰把自己吓了一跳,她穿的不算单薄,但是隔着厚厚的衣料都能触摸到她身上的寒气!金暄漠有些慌,那次唐嘉突发阑尾炎的时候,刚开始就是这样浑身发冷,他俩还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后来听医生说,虽然是个小病,但要不是唐款及时回家把她送医院,可能要出大问题的。

  赶忙又摸了摸她的脖子和后背,发现好像比当时唐嘉的情况更严重,到处都冷冰冰。金暄漠吓坏了,一把扛起木成舟就朝校医室奔去。

  腊月天里,金暄漠紧张得满头大汗,直到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发烧而已,才大呼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校医室的病边。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后来他给自己的解释是那次唐嘉是手术的,在他那个时侯的印象中,做手术的病都是命攸关的。

  后来木成舟的父母就来了,那个年轻的校医一个劲夸金暄漠,木成舟的父母就不停地向他道谢,还热情地邀请他到家里做客。搞得他很不好意思,好像真的做了什么英雄的事似的。不过,他后来还是“盛情难却”地去了木成舟的家做客。

  那时候,他才知道木成舟的身世,她和陈家的关系。之前对她冷漠的个所怀的不满荡然无存,对比之下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同时也不由地对她产生一种怜惜之情。

  他的声音清澈悠扬,又略带一丝优雅的沙哑,醉人心扉。融化在迷人的旋律里,像一只柔若无骨的纤手,轻轻拨动心底的那根弦。

  所有人都迷醉了。

  也包括木成舟,她赫然发现,这个油里油气的公子哥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漫不经心地唱着歌,尽管出来的歌声投入而动情。

  他想起在湫镇的那个节,是在陈家度过的。那是他过得最与众不同的一个节。这个贫寒的家庭,却溢满温情。他们在一起包饺子,吃年糕,放爆竹,窝在房间里欢声笑语地守岁。年饭和以往在唐家丰盛的晚宴是不能比的,但当他吃到饺子包的唯一一枚硬币,全家人都笑闹着说他吃走了这一家的幸运时,真的是说不出的兴奋。

  陈爸是在外地的建筑工地打工,陈妈在湫镇做一些缝缝补补的手工贴补家用,陈化桐在外勤工俭学读书,木成舟也在课余时间帮来湫镇旅游的人撑船赚点钱。这是淳朴热情的一家人,木成舟除了十年孤生涯遗留下的冷漠,心底也是异常柔软的。金暄漠过去从来不敢想象这样一个拮据的家庭会有幸福,但他亲眼看到了,也第一次意识到,能和亲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一曲终了,流淌出最后一个音符,金暄漠心里平静安宁,微微鞠躬,非常巨星范儿地走下台去。他突然觉得,现在能回到父亲身边和平地相处,并且已经能尽量地理解父亲,都是陈家的人感染了他,让他明白,亲情意味着珍惜和包容。

  灯光渐渐恢复,所有的人都入神地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唐嘉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张牙舞爪地大声宣布“这是我哥!这是我哥!这是我二哥!”

  金暄漠受不了地鄙视唐嘉一眼,在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第一次管他叫哥,趋炎附势的东西。

  那一个晚会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首先是金暄漠的灰棉衫,黑长裤,人字拖,和鸟巢头,同他的金嗓子一道成了经典。

  然后是金暄漠知道了木成舟没考上大学,迫于家里的经济条件,放弃复读,在学校附近的一家蛋糕店打工,也就是迎新晚会上提供西点的那家店。

  最重要的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在歌声中才有强烈的存在感,他的人生好像一下子清晰了。哦!原来我是唱歌的。

  一曲唱罢,如雷的掌声中,他被无比自豪的唐嘉揪着,给一帮姑娘们尖叫着又摸又蹭,好不容易挣扎脱身之后,已经找不到那个身影。

  她总是这样,一不留神就没了踪影。

  不过,这首歌没有白唱,偶像的魅力很快就发挥了作用。第二天他就掌握了木成舟的所有动向。

  黄昏,他堵在了蛋糕店的门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