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肆 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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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侯杨骏为太子司马衷生母叔父、杨皇后之父,深得武帝荣宠,因此行事作风目空一切,凌厉狠毒。太熙元年,武帝病重,遗诏立杨骏为太尉,兼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并录尚书事。辅佐惠帝,统领百。

  武帝薨,朝中大权落入杨骏手中,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在武帝出殡期间,杨骏派出百名虎贲军阻止汝南王司马亮给武帝祭丧送葬,招致封王的极度忿恨。过后,杨骏因自知平日人望差,为了笼络人心,他给所有的员加进爵。

  自闲赋下来,安仁消沉而痛苦,病好后变得沉默寡言,不再似曾经的神采飞扬。我为他担忧痛心的同时,很气他如此容易受到爵仕途的摆布,以物喜以己悲。

  月华如练,倾泻满庭,我久不见安仁回房,便去寻找。来到后院,看到他在院中独酌,白月冷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树影印在他被揉皱的蓝衫上,我仿佛听见了苍凉的悲鸣,不暗自垂泪。我一直伫立在石阶上静静地看着安仁,他自顾伤怀,无暇顾及庭院中还有他人,径自饮下一杯杯苦酒。有微寒,我取巾拭泪,转身离开。

  早晨的阳光和煦柔软,我不愿再看到安仁醉生梦死的模样,便携着珝儿、珣儿和珚儿到郊外踏青。我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笑闹,忽然珝儿跑到我身前:“娘,你为何皱眉,外出游玩不该愉快的么?”

  我愣了一愣,珝儿那秀脸蛋儿满是担心,搂过他纤细的肩膀,我笑道:“娘很开心啊,你和弟弟好好玩。”

  “娘是因为爹吧……”珝儿圈住我的颈项,贴着我的面颊:“娘,珝儿不要您难过,爹,爹他会好起来的。”

  我的眼眶有些泛酸,珝儿沉静稳重,总算给我带来安慰。珣儿和珚儿看到我一直抱着珝儿,便都围在我面前争着要抱,我只好尽力展开双臂把他们全都搂在怀里,倚靠着他们,以另一种方式支撑我那悲切的心。

  我们很晚才回到府上,出乎我的意料,安仁竟然焦急不安地等在门前,来回不停地踱步,四处张望。我牵着孩子们,面无表情地走向大门,他急忙迎上来:“卿儿,你们哪儿去了?为何不同我说一声?”

  我让下人把孩子带回屋里,珝儿回首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回他一个安心的微笑,这才转向安仁:“卿鸾只是怕扰了你。”

  安仁似被我冷淡的语气吓倒了,变了脸:“卿儿,你……怎的如此……”

  我笑:“卿儿只是心中悲戚罢了。”说完我便跨过门槛进屋去了。

  眼中的泪水滑落入口,如此苦涩。物是人非,草木依旧青翠,当年银钗小冠的人却已若坠落的瓣,不再与桃红柳绿相映生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