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 天地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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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宁元年正月初八,我穿上鲜红的广袖翟衣,戴上珠凤冠。喜娘托着“望娘盘”,盘上一只雁,正式求亲。我回赠一只五布袋,意喻五代见面。

  两位哥哥看着我,有些不舍,让我好好保重自己,娘则是泣不成声地靠在爹爹怀中。这番景象让我实为难过,我是杨家最后成亲的孩子,所以在家里待得最久,感情自然深厚,此时真是悲喜交加。

  我盖上红绸,大哥以脸轻轻贴了贴我的面颊把,我抱起放入迎亲的轿中。迎亲的队伍一路鼓乐不断,向暂时作为新郎府的别馆走去。我难言心中的喜悦,扑棱扑棱的心涨满了期待。

  我听到苑陵的百姓的喝彩和欣羡声不断,突然一声尖锐的哨音划破熙攘,喧闹声因而消失了,可不一会闹声又起。我惊住了,是秀儿!他这是何意?难道是告诉我他来了?

  我想探头出去看看,却最终打消了念头。

  鞭炮声声,我已进了门,停轿后喜娘把我扶出,站到了喜堂的右侧。我站着,可以知晓安仁沉稳的脚步声来到喜堂左边,彩球绸带的一头交到了我手上。

  赞礼洪亮的嗓音响起:“行庙见礼,奏乐!”顿时喜气的乐音满堂。“诣案前跪,皆跪!上,二上,三上!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我跟着到案前跪下,按着一样样做。

  “升,平身,复位!跪,皆脆!接唱:升,拜!升,拜!升,拜!又唱:跪,皆脆,读祝章!”

  小儇读完祝章,赞礼又说:“升,拜!升,拜!升,拜!”

  我被这些繁复的礼节弄得有些混乱,比安仁稍微前跪了些,大家忽的笑开,我更加昏乱了。

  “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两个小儇捧着龙凤烛在最前边,我拽着绸带,跟着安仁,他一直未出声,我却似乎听到了他沉沉的笑。

  安仁让人免掉了那些令我头昏脑胀的过程,让我着实松了口气。

  坐在边,安仁掀起了红绸,我笑意盈盈,对他眨了眨眼。他探身轻啄了一口,然后替我摘下了凤冠。

  唤人帮我重新整理好头发,我和安仁一起到了宴厅,龙凤呈祥的乐声中漾满宾客的笑语。我逐桌为长辈客人斟满了状元红,接受了大家的祝福。

  宴后,我与安仁回到洞房,爹娘替我们挡下了吵房的客人。

  安仁关上门,湿了巾子温柔地抹掉我的浓妆。桌上的烛闪烁着动人的火焰,红的帷帐和被褥映红了烛光,安仁执起我的手压在他的心口,深深地凝入我的眼,字字清晰地说道:“天地为证,潘岳今生只你一,只属于你。”

  我点头:“愿与夫君携手白头,共效于飞。”

  身影交叠,芙蓉帐中意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