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了?”
“是的。”
“作为你唯一的朋友,我必须提醒你,前面很凶险。”
“……”长久的沉默仿佛让周围的黑暗更深沉了几分。
“好吧好吧,其实现在说这些也都是徒劳,你近来的确太不对劲,既然如此,去就去吧。”
“是的,我必须弄明白,为什么我会有这样无法安宁的感觉。”
画面像是在寒风中摇曳的烛火,象征性的颤抖了几下后,熄灭了。
“江尙,江尙,起床了,你这只猪!”
被叫做江尙的小青年挣扎着撑起不停往下耷拉的上眼皮,迷糊地应到:“干嘛,大海,难得的休息天还不让人睡个懒觉。”
张大海张嘴正想说什么,却被一声暴喝打断:“睡睡睡,你他娘的就知道睡!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记了?”
说话的是一个浓眉细目的高头大汉,一张国字脸此刻狠狠的纠结着,像是张被人揉皱了的草纸。
“石头,大清早的别那么大嗓门行不,吓坏了桌子底下的小强先生可不好。”江尙皱眉掏着耳窝子作痛苦状,嘴上跑起了火车。
“靠!”石头闻言,抡起钵大的拳头作势要打,却听见江尙疑惑的说:“大海,你早上抹粉了怎地,脸色那么白?”
这下石头也不打闹了,转过脸盯着大海微圆的脸好一阵查看,也奇怪到:“病了?你小子刚才不还红光满面的,直嚷着有机会跟美女零接触。”
“嘿嘿……江尙,你刚才说的蟑螂在哪儿啊,我怎么没发现。”
看着张大海圆脸上微微露出的扭捏和紧张,江尙和石头两人都是一愣,紧接着双双爆笑起来,石头这大汉最夸张,他死命拍着寝室里的高低床木板,震的床铺上的木屑灰尘扑簌簌往江尙脑袋上落,嘴里还嚷着:“哈哈哈,我都差点忘记了,你小子不怕猛虎不怕狼,就怕小强来光临,哈哈哈。”
江尙一个狗打滚从床头翻到床尾,避开了人造的“飞来横祸”,拍着面色尴尬的张大海的肩膀说:“行了,刚才那是咱随口扯的,别往心里去。”
“真的?”张大海仿佛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的绳子,急切问到。
“假的。”
“挖哈哈……”石头笑的挤出了眼泪,他指着张大海笑骂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张老实人的脸纯粹是按摩小姐的营业执照,拿来唬人的!”
闹到这份上,江尙也没法再睡了,而且他也才想起,今天对309寝室里的人来说,的确是个革命性的日子。
托寝室里的另一个成员汪清的福,309全员们迎来了一次春天的降临,他们将在今天和校内著名的大一年级级花,以及3片据说也非常不俗的绿叶同去郊外野炊露营。
说起汪……
清,309众人无不感叹万分,这天杀的家伙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忘情。听来有写臭美,可人家偏偏有这样的资本;腰缠万贯,英俊非凡,谈吐风趣,因此这才大学二年级,就已经达到了身在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至高境界了。这回要不是这小子施展了什么办法,309众人哪可能得到一亲芳泽的大好良机呢。
石头到还好,至少他长的人高马大,一张国字脸配上粗眉大眼,有种阳刚美的可靠、安全感,虽然最后一点常被309其余诸人质疑,但他在花丛中拥有一定的支持率是确实的。
至于张大海和江尙,这两人就有些不容乐观了:前者是又矮又胖,幸亏是朝着敦厚可爱型发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后者则是样貌平平无奇到毫无可圈可点之处,若要强拿来说点什么,也就只有那双眼睛了,用寝室里众损友的原话来说是:“黑的好似百年老酱油。”
江尙摇头晃脑的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外面张大海还在拉着石头紧张地开展扫小强行动,他想像着大海那张胖脸上好似丢了媳妇的苍白和紧张,不禁一乐,随即又开始抱怨起卫生间的灯光太过羞涩,搞的大白天还阴森森的。
江尙打好水,一时性起玩起了漩涡,晦涩的灯光照在旋转不停的水面上,泛起星星点点的光亮,他猛的一怔,没来由的又想起了刚刚睡醒前的那个梦。
“是的,我必须弄明白,为什么我会有这样无法安宁的感觉。”
“是的,我必须弄明白,为什么我会有这样无法安宁的感觉。”
最后一句话像是个魔咒,随着江尙指尖的小小水漩涡,渐渐将他的思绪不断的往黑暗深处拉去。
黑暗的深处,会是什么?
“哼!”一声冷哼,江尙终于重新恢复清明,抬眼看去,才发现镜中的自己不知在何时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脸颊。
“哎。”他轻轻一叹,对于这个困扰了他19年的梦,他是真的有些抓瞎般的无可奈何。甚至他有种直觉,这梦应该跟天上的星
辰有关系,因为自从他懂事起,每当同样的梦醒后,他就会有股仰望头上星空的冲动。
“喂,江尙,你好了没啊,别是掉坑里了吧。”石头捶着门喊到,卫生间那扇存在了若干年的单薄木门发出“啪啪啪”的响亮声音,像是在抗议石头的暴行。
“来了来了,你就不能轻点吗,这门经不住你这野蛮人的砸。”
这时楼下等着的汪清也上来了,他斜依在门框上不耐烦的说到:“好了没啊,我在楼下按了半天的喇叭了。”
“还不都是江尙这小子,想到一会儿要见美女,就腿软的在厕所里憋了N久。”石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洪亮如钟,生怕方圆里许内的人听不见似的。
“哈哈,江尙,有哥哥这……
个前比潘安,后无来者的美男子压阵,你有什么好怕的。”汪清得意的说。
“去,别听他瞎扯。”毕竟还是年少,江尙微微有些尴尬,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次郊游,主打还是汪清跟那级花诗丽丽,至于那剩下的三片娇脆绿叶,恐怕也是与他和张大海无缘的了,至于石头么,有待研究,恩恩……
一行人闹哄哄的到了楼下,分别上了两辆漆黑的商务车内。车都是汪清的,用这小子的话说:咱除了大好的脸蛋身材,就只剩钱了。虽然说完这话后就被众损友暴打了顿,但众人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小子仿佛有着败不完的家产。
两辆车分别由汪清和石头驾驶,据说石头的爸爸是个常年跑货运的老司机,所以他会开车,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车开到临湖公园附近,江尙坐在车里远远的就看见四个衣着靓丽的女孩俏生生地立在湖边树下,一边说笑一边朝车子驶来的方向张望着,阳光透过层层树荫照在女孩们的脸上,衣服上,溅起点点明亮的斑驳。
江尙傻傻的看着,仿佛透过车窗听见了银铃似的笑声,一股浓浓的名为青春的气息向他迎面扑了过来,真是佳人未至,却先醉了。
等到跟石头下了车,再看那四个跟汪清说笑着的姑娘,反倒没了之前恍惚的感觉了。
汪清不亏是汪清,不过比石头和江尙早下车了一两分钟,这时竟然已经把那帮姑娘们逗的咯咯直笑了。
不过倒也不全是汪清在主唱,胖子张大海此刻正出人意料的超常发挥他的口才,虽然说不上口若悬河,但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却好像有着惊人的效果,惹的那几个女孩时不时的对着他娇笑,加上他那可爱型的胖脸,似乎也博了个不错的印象分。
江尙微微带起一抹苦笑,在狐朋狗友堆里他可以夸夸其谈,大摆龙门扯皮阵,但要换成对面这些青春美少女,他就立马会显得英雄气短,言辞笨拙了。
“江尙,石头,快来!我给你们介绍下。”汪清笑眯眯的招手喊到,他这时候的神情举止,用女孩子的眼光来看是风度翩翩,而其余三个损友则是暗暗腹诽到:“装蒜!”
“这就是本届大一里最富盛名的才女兼级花诗丽丽。”
“别听他瞎说,你们好,很高兴认识大家。”
诗丽丽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比起身边那几个穿牛仔和裙子,打扮的华丽丽的女孩子们多了一分清新和自然。她的皮肤如同汪清说的一样白里透红,仿佛娇嫩的随时可以掐出水来,明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眨一眨的闪着灵动与调皮。
江尙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眼神在四个女孩的缝隙之间游荡着,嘴上回应到:“你好,几位美女好,呵呵。”
倒是粗线条的石头一如既往的大声到:……
“呵呵,都是美女啊,这一路上有的热闹了。大家好,我叫石头,我边上这细声细气的小子叫江尙。”说完还顺势拍的江尙一个趔趄,惹来众人一阵欢笑。
接着汪清又为那另外三个女孩一一做了介绍,一身红粉衬白休闲装的叫王小小,人如其名,胆子很小,是一众花朵里最容易害羞的,她在班上有个外号,就叫含羞草。
打扮最时髦的是罗想容,人如其名,确实有着“人想衣裳,花想容”的不俗容貌和仪态,只是眉宇间始终透着一股落落难合的神情,骄傲的让人不敢轻触,平白让她与周围人多了层隔阂。
按汪清本来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去招惹这尊女菩萨的,只是无奈诗丽丽与罗想容是多年好友,为得丽丽欢心,却只好一并邀请了。
最活泼的是文婷婷,一身的明黄仿佛融化在了阳光里,蹦跳间叽叽喳喳的好似一只小黄鹂,她的脸上像是永远带着化不开的笑意,让所有与她交谈的人无不感到一身轻快。
当然,这些人里得排除罗想容,她好像天生就与文婷婷不合,不管文婷婷说什么,做什么,她总能从中找出不舒心的,并且时不时的还冷言冷语几句,企图打击对方对快乐的积极性。
文婷婷呢?她简直就像流落人间的快乐仙子,也不管别人怎么挤兑她,她总是笑眯眯的自顾快乐着,说笑着。
一行人就这么热闹纷纷的上了车,往目的地盘龙山驶去。
此时的太阳正开的热烈,微醺的暖风载着一车子年轻人的欢笑和期盼,吹拂过路边的树叶,发出莎莎的轻响。
不过也有人是彷徨和痛苦的:“张大海,你怎么晕车啊,可别吐啊,来来来,坐窗边去!”车里顿时乱作一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