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宿命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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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南之战后,大明朝廷按功行赏,擢铁铉为山东布政使。封盛庸历城侯,禄千石,授平燕将军,充总兵官。济南大捷后,次日,盛庸奉萧雨楼之命,奇袭德州,再败燕王,兵不血刃,夺取德州,燕王退守北平,战局已向有利南军的形势逐渐发展,护国公萧雨楼之名威震寰宇。

    这一日晚上,萧雨楼正与诸将在德州军帐之内商议如何进取北平,就听得帐外有人来报:“燕王帐下张玉求见!”

    众人皆是微微一惊,萧雨楼却是朗声道:“请他进来。”

    不多时,便从帐外走进来一个意态甚为威猛的汉子,那人进的帐来,环视四周,也不多话就道:“末将张玉见过萧元帅!”

    萧雨楼笑道:“张玉之名,萧雨楼闻名久矣,张将军请不必多礼,不知星夜前来,所为何事?”

    张玉略一拱手道:“败军之将,安敢言勇。末将此来,却是为一个人来送战书的!”

    萧雨楼浓眉一挑:“哦?是谁?”

    “正是我家军师!”

    殷铁香啐道:“我们现在本就在交战,还要送什么劳什子的战书,你家军师,脑子被打出了毛病了吧?”

    张玉冷哼一声,也不理他:“我家军师说了,他送这份战书给你,已经就抛却了军师的身份,从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就不再是什么燕军军师,你也就不是所谓的南军统帅。你代表的就是千古传承的鬼谷门,而军师代表的就是杀手楼,还有军事让我一定要告诉你,他的父亲名叫简青竹!”

    听到简青竹这三个字,姜开元,殷铁香和萧雨楼三人都是浑身一震,半天竟是说不出话来。

    张玉不耐烦道:“战与不战,一言以决,萧元帅当世豪杰,怎会如此不痛快?”

    盛庸看萧雨楼还不说话,接口道:“燕王若想打仗,我等在德州恭候大架,何必耍出这些手段?你回去告诉燕王,这封战书,我家元帅不接!”

    不想话才说完,就听到姜开元,殷铁香和江清扬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喊出:“不行!”

    此语一出,莫说张玉,就是在场众人也都是惊骇当场,众人只见萧雨楼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张玉身边,仿佛每走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慎重的接过那封信缓声道:“回去告诉你家军师,萧雨楼必当准时赴约。”

    待得张玉走后,盛庸才道:“萧元帅,末将不明白,您为何要接下这份战书,我们只消在这德州定下破城之计,直接攻入北平,捉拿燕王便是,您何以会在这个时候,去与杀手楼宗主,决一生死?”

    萧雨楼叹口气道:“你可知道那简青竹是何人?”

    盛庸摇头道:“末将不知!”

    萧雨楼又道:“那你可曾听说过,昔日陈友谅帐下的文武双绝?”

    盛庸悚然一惊,颤声道:“您是说,他是。。。?”

    萧雨楼点点头道:“他就是其中的文绝,自号‘青竹先生’!”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要知道青竹先生可是在那个年代唯一几个和英雄传奇的云梦公一较长短的人物之一,几十年流传下来,早已是神祗般的存在,试问众人又怎能不惊?

    就在众人还在惊慌莫名的时候,就听见萧雨楼又道:“众人皆知青竹先生谋略过人,算计无双,所以才号称文绝,却不知道他一身武功,也是神鬼莫测,天下少有,不但不低于武绝江梦尘,反而有隐隐高出之势!只是他极少与人动手,陈友谅又更为依仗他的计策谋略,天下人才会不知道他其实是文武双绝!当年若不是他被家师,飞钳剑法所迫,败走西域,如今的这大明天下,会是陈友谅的,那也未为可知!”

    萧雨楼这番话说出来,众人更惊,就听萧雨楼又道:“所以杀手楼宗主向我邀战,不仅仅是向我挑战,更是向鬼谷门,向家师挑战,所以我根本拒绝不得!”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刚才他三人,听到盛庸拒绝应战,反应会如许之大?为何萧雨楼去接这封信的时候,会如此慎重?因为这场决斗,关系到的不仅仅是两个人,个人之间的成败与荣辱,更是关系到两个门派之间的争斗,更是关系到前人之间的恩怨荣辱!

    这时,萧雨楼站起身来对众人道:“众位将军,掌门还请先行回去,我与两位师兄和凝之有事商量!”

    众人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又是鬼谷一派的内事,也不便多言,告辞一声,也都去了。

    待的众人走后,四人坐到一起,萧雨楼这才当着其余三人的面展开来信,只见上面写道:“萧兄垂鉴,济南德州三战,蒙君赐教,不胜之喜。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弟之所学,实不如兄。然乱世之中,常思慕先贤风采,昔日,有云梦公单骑闯关,败尽乱世之中,天下英雄,剑挑陈王帐下,文武双绝,余今日思之,仍不胜往之。弟虽不才,亦愿效先贤之绝世风采,邀兄于泰山之巅,煮酒论剑,一较长短。恩怨情仇,往事随风,你我虽敌,更胜知己,还望萧兄雅量,三日之后,泰山之巅,玉皇顶峰,不吝赐教。弟,简荻秋,再拜顿首!”

    四人看完这信之后都是沉默良久,简荻秋这封信虽是写的客气,但其意思却是再也明白不过,萧雨楼若是不去,就是承认了技不如人,就是承认了鬼谷和江清扬的失败。

    良久,才听的叶凝之道:“雨楼,你一定要去吗?”

    萧雨楼决绝的点了点头道:“我若不去,不但三军军心不稳,就是师父和鬼谷派以后,在江湖上也再抬不起头来。这个世上,不怕失败的英雄,否则楚霸王项羽又怎么能够名垂青史,但最看不起的就是无胆的懦夫!”

    姜开元也点头道:“六弟,说的不错,这一战,势在必行!”

    殷铁香叹道:“这个简荻秋口中说的好听,什么恩怨情仇,往事随风,其实心里面对于几十年前的那场失败不知道有多么痛恨,说什么效先贤之风采,根本就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姜开元点点头道:“六弟,你有何打算?”

    萧雨楼沉默了一会道:“我想你们都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

    不想话才出口,就听到三人异口同声道:“不行!”

    叶凝之先道:“不行,你难道不知道,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吗?爹爹不要我了,难道你也一样吗?”说着,竟是抽泣起来。这位大小姐在叶贯中离开以后就多次问过萧雨楼发生了什么,萧雨楼左右推脱不过,只好撒谎说是自己,派给叶贯中一个任务,叶贯中去执行了。但是叶凝之何等聪慧,再加上卓一凡失手被抓,心中早就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但是萧雨楼不说,她也没有办法,况且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云梦公和萧雨楼,她就认为只有自己的父亲才是最顶天立地的英雄,因此,她纵是想便所有的可能,也想不出他父亲离开的真正原因。但是这样一来,向来受尽父亲宠爱的叶凝之,对父亲的不辞而别,怎么想都觉得委屈。这种情绪一直在心中憋了几天,这时候却是突然给爆发了出来。

    萧雨楼和叶凝之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叶凝之流泪,顿时慌了,只好道:“大哥,三哥,那我就带凝之去赴战,你们留在德州!”

    不料姜开元却道:“不行,我和三弟一定得去,否则愧为鬼谷传人!!”

    殷铁香也点点头道:“大哥说的不对,只要不死,我爬也要爬到泰山去!”

    萧雨楼道:“你们走了,德州谁来坐镇?”

    姜开元道:“燕王新败,简荻秋又不在,没有绝对的把握,燕王现在绝不敢贸然攻城,盛庸本是将才,还有铁铉相助,我想应该够了!”

    萧雨楼想了一会,点点头道:“好,那我们四人一同前去,泰山离德州不远,我们后日动身!”

    姜开元道:“也好,这两日我们就好好研究一下那人的武功,看看有没有破他的办法!”

    其余三人都是点头称是,但除了叶凝之以外,其他三人心中都明白,对方对自己师门的武功可说是了如指掌。而自己,交战至今,也就看见对手露了一手惊世骇俗的轻功,临空对了一掌,除了知道对方武功绝伦,高于自己外,连对方的武功套路都不清楚,唯一可以借鉴的就是杀手楼的四季剑法,但与之相比,却根本是一天一地,不可同日而语,因此,自己对对方而言,直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就这样,几人坐在一起,商讨了几天,却还是全无一丝头绪,四个人中,除了叶凝之对萧雨楼心怀信心,相信他必胜为,其余三人都是心头暗淡,觉得前路渺茫!

    两日转瞬而过,这一日,终于是到了四人动身的时候,萧雨楼将盛庸,铁铉诏进账来,详细的交代布置了一遍,正待要走,就看到中原武林群雄浩浩荡荡的一起向四人走来,四人正觉诧异,就听的霹雳堂主周历海道:“大帅,我们商量过了,要和你们一同前去!”

    萧雨楼皱眉道:“你们都去,这德州怎么办?”

    就听的洪凌波道:“大帅放心,我们的门人,弟子全部留守德州,听从盛将军和铁大人调遣,同去的只有我们这些掌门!”

    萧雨楼道:“我是和他两人决斗,不是群殴,你们就是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这是我鬼谷门和杀手楼的事,你们去没有意义?”

    却听燕子坞主慕容明珠道:“大帅此言差矣,若说武功,我们这些人,和大帅比,当然不足一晒,因此,我们也不敢说什么助大帅共退强敌。但是像这样旷古烁今的决斗,百年难遇,我等学武之人,三十年前,生不逢时,不能一睹云梦公的绝世风采,若是这次也错过了,只怕会是抱憾终身!”

    萧雨楼沉思一会,却仍是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不答应!”

    周历海火爆霹雳脾气,一听此言,就怒道:“我不管,反正我姓周的一定要去,除非大帅今天把我周历海斩于辕门,否则谁也拦不住我!”

    萧雨楼没想到他堂堂一派之主,这个时候,竟然耍起奈来,不禁莞尔,正想说话,就听的洪凌波又道:“杀手楼卑鄙无耻,凡事不择手段,我们和大帅前去,万一对头使诈,大帅也不至于寡不敌众!”

    却听萧雨楼摇摇头道:“他不是那样的人,那样的人也绝练不出这样的武功来,况且我和他都明白,这一战,我们所背负的是什么?”

    萧雨楼说完这话,正想拒绝众人,只听得咚的一声,几十个一派掌门竟然齐齐跪下。这些人,平日里无一不是叱咤风云,称雄一方的武林豪杰,此时却为了亲睹此战,不顾身份齐齐下跪,一时之间,萧雨楼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时就听的姜开元叹口气道:“算了,六弟,还是带他们去吧,习武之人,一生若是错过这样的一战,的确会终生遗憾!”

    萧雨楼向来敬重自己的大哥,姜开元这话一说出口,萧雨楼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转过身来对众人道:“我带大家前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大家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众人一听都面露喜色,齐齐道:“大帅请说!”

    萧雨楼叹口气道:“你们先起来说话!”众人一听,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全都跪倒在地,顿觉有失身份,慌忙站了起来。

    萧雨楼这才道:“此去泰山一战,我若胜了,还自罢了,自是不必多言;但是我若败了,或是身死,你们谁也不准为我报仇,无谓牺牲,必须迅速赶回德州,助盛将军,铁大人共守城池,同时派人去云梦山,请我师父出山,了此残局,你们答不答应?”他这番话明里是说给众人听的,但是姜开元和殷铁香心中却都明白,这句话是在告诫自己,萧雨楼若是身_4460.htm死,最想为之报仇,也最有能力为之报仇的自然就是他们二人,而能够避过云梦山重重机关设计,见到江清扬的也自然非他二人莫属,两人听了这话,心中都齐齐扬起了一丝悲凉之感。

    就是众人,听了这话,心中也是齐齐一沉,原soudu.org本他们以为萧雨楼对阵杀手楼宗主,纵是不敌,想要自保却也不难,哪曾想过萧雨楼已做了必死的准备?众人除了叶凝之还是乐观懵懂外,都是齐齐沉默,良久无声。

    这时,就听得萧雨楼说:“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诸位想要与我一同前去,咱们这就动身!”

    德州地处泰山北麓,距泰山不过四百里之遥,众人一路上策马疾奔,唯独萧雨楼甫遇强敌,一路上,始终是坐在车驾之上,修养精神,调息武功,力图将状态提升到最高的顶点,如此,不过短短一日就来到泰山脚下。

    泰山,五岳之首,北依济南,南临曲阜,东连淄博,西滨黄河,以拔地通天之势突起于齐鲁平原大地,雄峙于堂堂大明东方。历代君王封禅祭天,皆取泰山,佛道两家,心向神往,视之为神,数千年精神文化的渗透和渲染,使之以五岳独尊的气势成为民族气节之象征,华夏文明之见证。

    众人方才到达,就已经有人在泰山脚下恭候:“来的可是鬼谷门下萧雨楼一行?”

    来的人没有喊萧元帅,更没有喊护国公,说的只是鬼谷门下,似乎是想要告诉众人,今日之战,无关九鼎庙堂,无关身份地位,只是最普通的江湖门派之争,只是鬼谷门与杀手楼的战争,只是三十年前,简青竹与江清扬那一战的延续。

    所以,萧雨楼已经走下车来:“在下正是萧雨楼!”

    “萧大侠,久仰,宗主已在玉皇顶恭候多时,请随我来!”说完,看也不看众人一眼,转身就走。

    众人也不多言,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泰山山势雄奇,风景绮丽,沿途之中但见庙宇连绵,碑刻丛立,峰峦竟秀,谷深峪长,瀑高潭深,溪流潺潺,怪石嶙峋,古松竞奇,鸟语花香,雄壮奇奥,风景真可说是美不胜收。但众人到了这里,心中想的都是这旷古烁今的一战,任是谁也无意去留心这人间圣境,倒是萧雨楼,反而是在一路上指点江山,吟诗作赋,嬉笑怒骂的和叶凝之斗在一起。众人看他意态如此潇洒,紧绷的心中也是稍稍放下,对获胜的信心不禁也是强了几分。但只有姜开元和殷铁香一直沉默不语,心头微凉,萧雨楼此举,在他们看来,却无异于和叶凝之最后的别离。

    不一会儿,众人已是来到玉皇顶峰。

    玉皇顶位于碧霞祠北,为泰山绝顶,又名天柱峰,因峰顶有玉皇庙而得名,众人刚到封顶,就看见玉皇封顶已遍布杀手楼杀手,远处一颗百年老松底下,一个蓝衫汉子负手而立,看见众人前来,更不回头就道:“你来了?”

    这么多人,都是当今中原武林的翘楚,他却仿佛根本不曾看见,只问了一句你来了,短短三个字,但那种藐睨天下的气势,却压得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萧雨楼深吸一口气也缓缓道:“我来了!”

    “但我现在还不能和你动手?”

    “为什么?”

    “要等!”

    “等什么?”

    那汉子却是没有回答,缓缓转过身来,依然是双手负后,依然是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眸子里射出一股让人胆寒的熠熠精光,众武林群雄,修为尚浅的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就听简荻秋又道:”你可知道,你来之前,我在这棵古松之下,已经坐了整整三天!“

    “那又如何?”

    “我的气息,我的身体已经与这玉皇顶峰连载一起,此时动手,莫说你爬上这玉皇顶峰,耗费了不少体力,就是精力充沛,也是必败无疑!”

    “难道你不想胜我?”

    “想,自然是想,怎么会不想?”

    “但是你不想占我的便宜!”

    “换作别人,我早已出手,但唯独你,我不会,我早就说过,我们是宿命的敌人,但是更是知己!”

    “不错,你了解我,胜过我了解自己?”

    “所以,我现在才不能和你动手,我要等,等你心无杂念,再无牵挂,体力,气息都达到巅峰的时刻!”

    “多久都等?”

    “多久都等!”

    “好在,我不会让你等上太久!”

    “很好!”

    “多谢!”

    说完这话,两人也都盘膝坐下,再无声响,仿佛这玉皇顶上的众人都已不见,天地之间,只余二人!

    转眼,日落,月圆,玉皇顶上寒风凛冽,但众人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得千百松涛在恣意狂舞,如叹气,如夜哭!!!

    月已高升,良久,萧雨楼才缓缓站起身来,一点一点拔出惊鸿剑,仿佛每拔一寸都要费尽全身力气,众人任是谁也没有看过这么慢的拔剑,只感到一阵气塞难舒,慌忙运功抵挡,终于萧雨楼剑已在手:“我准备好了!”

    “我知道!”简荻秋也站起身来,拔剑,这番拔剑,又是另一种光景,众人连亮光也没有看见,简荻秋剑已在手。

    “当年家父为云梦公飞钳剑法所迫,败走西域,断剑立誓,一生永不用剑,这把剑是家父临终所赠,剑名断魂!”

    “这把剑,为鬼谷震派之宝,名日惊鸿,是家师三年前临别所赠!”

    “请!”

    “请!”

    话一说完,两人同时而动,两人之间,原本有数十丈的距离,但只一瞬,惊鸿,断魂就已经缠在一起,时空此刻,仿佛已经停摆,虽闪电不足以描其快捷,纵迅雷不足以绘其声势。众人之中,修为稍低的已经被那劲风,吹的睁不开眼睛,身形亦已控制不稳。

    眨眼之间,两人已经换过百招,但在众人却只是一瞬的事,两人交手之处,但见尘沙乱起,松柏折腰,漫天遍野,就只见两人恣意飞舞的蓝白身影。杀手楼杀手,但凡裹入那剑气之中,立时便就血肉横飞。

    突然,剑分,两人同时退出十丈,“飞天御剑,果然不同凡响,好剑法!”

    “你的剑法也不错!”

    “好,萧兄,注意了,现在才是我真正的剑法!”

    他这剑一起手,萧雨楼,姜开元,殷铁香都是惊骇莫名,同时喊出:“飞钳剑法!”

    原来,当年简青竹在鄱阳湖畔为江清扬飞钳剑法所迫,忠于诺言,败走西域,但他一世用剑,却是败在剑上,纵是他心胸再过开阔,也不能释然。他在西域极苦之地,一呆就是20年,却始终参透不破,直到阳寿已尽,临死之前,回光返照之际,终于想得明白,在榻上三声大笑:“想我简青竹自诩聪明一世,却原来糊涂至此,飞钳剑法既然无破,我何不携此剑法,还治其身,又怎会在此白费人生20年时光。时也,命也!!”说完这话,就盘坐而逝。

    想他一代豪杰,最后却因一败,死在那极苦之地,思之,实是令人心酸。

    “不错,正是飞钳剑法!”

    说完这话,两人又是斗在一起,但此番二人再度交战,较之方才却是一天一地,方才斗剑,两人出招身法之快,当真可说是天下仅有,横绝古今,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现在,两人出剑速度,比之慢放,犹有过之,只看得人心痒难耐。

    其实,这也是由两人两次所使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功所致,方才萧雨楼使的飞天御剑之术,配合临云飞渡的绝世身法,本来就是天下快剑的鼻祖,而简荻秋的幻蝶剑法和花间舞步也是一样。但如今二人用的全是飞钳剑法,虽然都有一个飞字,却是一门后发制人,因敌而变,根本没有固定招式的剑法,如何运用,全在一心。因此,双方任是谁,也不敢冒然出招,只因为双方心中都明白,对方无论武功,经验,眼力都是天下仅有,别人看似完美的一招,在对方看来,都是漏洞百出,因此谁先出招,谁就必败,一招必败。正因与此,两人缠斗一起,已有半个时辰,却仍是谁也没出一招。

    在场众人,却是除了姜开元,殷铁香外,谁也不明白其中的凶险。都是认为,此番斗剑,远不如先前精彩,但看斗剑两人的谨慎,小心和额头上密集的汗珠,却也可知道,此番斗剑,实是剧费心力。

    飞钳剑法之所以是天下武学樊笼,绝非侥幸,只因为寻常武功,终有其固定的武功招式和套路,而飞钳剑法却是不然,无招无式,讲求因地,因时,因敌而变,运用之法,全在一心,因此寻常剑法运用,只耗气息,体力,但这剑法心智的消耗却是远胜十倍。

    转眼一个时辰已过,场中两人虽然衣衫尽湿,却仍是没有发出一招,两剑相交,或平,或直,或削,或刺,千变万化,身法也随着出剑的动作不断变化。

    忽然,简荻秋的断魂,仿佛突然嗅到了某种气息,突然顺着萧雨楼的长剑斜刺之上,众人皆愕然,这看似仿佛是不会武功之人的胡乱一刺,武功高绝如萧雨楼境竟是根本无法抵挡,断魂眨眼已到了萧雨楼的咽喉,萧雨楼无奈,只得出招,先行出手,也注定了败局。

    白衫染血,断魂剑贯胸而入,众人齐齐惊呼一声,萧雨楼已是躺倒在地,胜负已分。

    众人齐齐抢上,却听的萧雨楼手抚右胸,大喊道:“不要过来!你们忘记我说过什么吗?”

    玉皇封顶,杀手楼占有绝对的优势,一旦动起手来,只怕自己众人,无一可以生还。

    众人听到他喊,齐齐止住脚步。

    “你败了!”

    “不错,我败了!”

    “你气门已破,此生已是废人,我不会让你这么悲哀的活下去,而这个世上,除我之外,没有人配杀你!”

    “多谢!”

    原来,每个练功之人,身体上都会有所谓的罩门,罩门一破,一身武功也就全部付之流水。但武功高绝如萧雨楼这样的人,却可以将身上罩门随血液流动不断变化,这样一来,寻常人想要破其罩门就是难了。但简荻秋是何等样人,他在这一个时辰中,逐渐看出萧雨楼的罩门流动,选择了最佳的时机出手,一剑而毕全功。

    “你还有什么遗言?”

    萧雨楼剧烈的喘息着:“今日之战只是你我两人的事情,是也不是?”

    “不错!”

    “很好,杀我之后,放玉皇顶山的其他人安然离开,你们人多势众,不可以趁人之危,怎样?”

    “好,你我既是知音,看你面子上,我放他们走,也算了你一个心愿!”

    “多谢,你动手吧!”

    “雨楼!”,“六弟!”,“大帅!”。。。。。。

    “站住,你们以为你们过来就救的了我吗?谁若是胆敢再上前一步,我萧雨楼死不冥木!”

    众人一听这话,都听下不来,叶凝之,姜开元,殷铁香三人已是苦的泣不成声,众多武林群豪也都是,眼含泪水,却是谁也不敢动上一步。

    简荻秋的剑已举起,萧雨楼最后看了叶凝之婆娑的泪眼:“凝之,不要哭,你要坚强,我们来生再见!”

    PS:哈哈哈哈,别骂我,人死了还这么高兴,提醒一下,下一场,天下无敌,如奥特曼一样的江清扬要出场了,让大家在长篇之前意淫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