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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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离殷都较近,几个城镇都比较繁华了。

  傍晚,客栈门口,人来人往。

  一辆马车,五匹快马,随着车夫“吁”一声,缓缓停下。

  车帘掀开,下来位白衣人,那个姿容让大街一片静默。

  紧跟着又跳下位红衣人,那个丽妖娆让众人口水滴答。

  两位人却同时伸手马车内,扶出位青衫少年,众人期待。

  抬脸,只见大大的杏眼闪亮如星子,秀气的弯眉似秋水横黛,丰润的菱唇如瓣粉嫩,虽不如刚两位倾国倾城,却是皎如月、清如水的无双风情。

  三个人,各有千秋,同样地夺人眼球。

  “你两个可以了吧?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这一下午,水燃月简直被这两个人的所谓照顾折磨死。

  走、坐、卧、歇,两个人互不言语,蝶衣本就冰雪寡言的子,海孟霏却是不屑与。

  却都较着劲对他,蝶衣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些,有些坏习惯知道让着他,而海孟霏本身就大少爷般的人,自小被人伺候大的,不会装会硬要伺候他,水燃月的不适自是可以想象。

  嚣张的海家少主点了菜,‘扣肉’‘红烧肉’‘肘子肉’‘四喜丸子’……就连两道凉菜都是肉丝拌菜,他海公子是要给肉开会吗?

  看着得意洋洋等着表扬的精,水燃月苦笑,思及他的意图,不满的话自是说不出口。

  扫一眼凤蝶衣,神仙依然是冷逼人,扭脸温声对海大少道:“海孟霏,蝶衣身体不好,吃不得这些油腻,换几个青菜吧。”

  接着就吩咐小二给换了菜,又加了粥。

  “你明明自己说要吃肉,不想当什么和尚!我都听见的!他身体不好你就什么都随着他!”

  爆竹脾气的海孟霏哪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他温柔地喊那人蝶衣,却一本正经叫自己海孟霏。

  爆起来跳脚就叫:“我哪儿不如他,你拿他当个宝贝似的!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身体不好!什么凤国师!什么第一人!他算什么东西,连娼妓都比他……”

  没出口的话,被身后的海中舟眼明手快捂在嘴里,我的少主,我的爷爷,总是这样不管不顾的口没遮挡,别人犹可,眼前可是你一心想讨好的人,你没见他脸都结成冰了,揭那人伤疤的话怎能在他面前说?还是在大庭广众的客栈说,真是笨!

  “呀,原来这个人就是那个凤什么的啊?”

  “我说呢,哪有男人长这么的……”

  “听说他早年被契国的太子……”

  “不是契国太子的娈宠吗?怎么到我们殷来了?”

  “……的确长的很啊……”

  周围异样的目光及私语让水燃月气急攻心。

  凤蝶衣是他在这个鸟时代,除了两位师父最亲近的人,内心里他就和自己家人一样的存在,近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把对水苒时爸爸妈妈的思念淡化很多。

  蝶衣的不甘,被人议论的耻辱,让他感同身受,甚至比发生在自己身上更心疼,他不想去追究这种感觉的原因,不让蝶衣受到伤害,就是他在这个格格不入的时代第一个在意的念头。

  用阴森森的眼光扫视一下四周,恨不得杀人灭口的目光,让一群竖起耳朵、交头接耳的人赶紧低头闭嘴,装没听见。

  趋吉避凶,不管什么时代,人类的心态永远不会变。

  水燃月声音里带着冰碴子,对着张口结舌的海精,幽幽道:“接着说啊,声音再大点,还有人没听到呢!”

  控制了一下情绪,站起身,拉起呆滞的凤蝶衣,伸手臂把他环在自己怀里,才发觉他竟然浑身打颤,一双手紧紧攒成拳,想是在极力忍耐,更是心疼不已。

  环着他走到客栈门口台阶处,转身对着海孟霏,也对着所有人道:“我拿他当什么由不得你置咀,也由不得任何人说三道四!别他妈的惹火我!管你是哪棵葱,天王老子我他妈的也照样灭了你!”

  不再理身后灯火里人们的表情,转身拥着凤蝶衣走出了客栈,隐入的石板路。

  海中舟捅捅一直愣愣的少主,海孟霏惊醒般跳起来,二话不说狂奔而去。

  几个跟随待要起身跟去,被海中舟拦住,摇摇头,这个时候还是由他自去解释吧,带着几人慢慢踱出客栈。

  身后嗡嗡响起一片议论声,“……这是谁家的公子啊?这么气势十足的……”

  “……和这种人在一起,他娘老子不气死……”

  “……估计被迷住了吧……”

  “……可惜了……”

  “小……公子,这个男人真有气势哦,长的也真俊!”一个细细的声音小声道。

  “他居然这么护着他,很难得。”回话的人声音也较细。

  “公子,那个穿白衣真的就是天下第一的男子?我看那个护着他的人才叫好看呢。”细细的声音很向往。

  “据说是的,不过,却时运不济命运多舛,也由不得人的。怎么,你不觉得那个红衣公子好看些?”公子的声音清脆里带了笑。

  “也好看啊,不过也太媚了点,还是青衣的配……合适。”

  “胡说八道!”公子伸出白玉般的手指点了下乱说话的头。

  “才不是胡说哩!”被点的人不服气:“喜欢的公子那么多,就没一个这样的,长相不说,要是有一个肯这么护着,您……咱们也不至于……”

  “小丫,闭嘴!”

  ……

  一片议论声中,没人注意二楼的一角,一个黑衣人恭敬地单膝跪在另一个男人身前,男人一身暗紫衣饰,不同于海孟霏英气中的天生妩媚,阴柔细致的面容子也难及,低哑的嗓音毫无感情:“紫魅,给我查他的底细,还有海孟霏为什么来北殷。”

  “宫主,那个凤国师怎么办?”

  “随他去,有他在,祁与蝉、祁断楠一伙人必有动作,待查清那人底细再说。”

  “是,属下遵命。”紫魅人影一闪,悄无声息消失。

  细致的面容浮上志在必得的阴冷,也隐身黑暗里。

  ……

  此时,水燃月已经揽着凤蝶衣走到了一道石桥边,星光下的溪水鳞鳞微波,灯火隐映,站在桥边垂柳下,放开手臂,哑声道:“蝶衣,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对不起?难道,你是在替他说?

  “……蝶衣,我的想法是不是错的?”水燃月郁闷地抿唇:“我以为我能把你护在身后,不再让你面对那些你不愿面对的事,我想让你的眼睛永远这么亮闪闪,我想让你的嘴角永远挂着微笑,……可我,却没有足够的能力……”

  凤蝶衣愣了,这是月一直的想法?

  月啊,这天下人悠悠之口,你即使再大的能力也阻止不了的,微微就笑开颜:“傻月,嘴长在人们身上,众口铄金由他们说吧。况且虽说过去不是我愿意发生的,可终是有过,海孟霏也不算说错,月,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这也不是你的错,不用为这种事自责。”

  “蝶衣,在我心里,你不是别人,他们这么说你,比说我自己都让我难过,我……”

  凤蝶衣冰冷的手指压住水燃月的唇,缓缓靠近他的脸,朦胧的月影下,水燃月蝶翅般翘卷的长睫在脸上投出淡淡的影子,水汪汪的杏眼汪着说不尽的温柔,靠近,再近,冰凉的唇印上红润的唇瓣……

  凤蝶衣其实内心很慌,他一直都是在别人的强迫下生活,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即使当时祁与蝉其言凿凿所谓爱他,即使后来他为了皇位说一切都是为了他,他也是可有可无的接受,因为他无法反抗,即使是生与死,他都无所谓。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遇到了月,月让他发现自己还是个人,是个男人,他有了想伴他永远的想法,他不敢确定月的感觉,只要他不讨厌自己就行,毕竟,自己再怎么是人,那也是个男人,这么出的月,那是名门淑媛趋之若骛的男人,不见得会喜欢和他一样的男人。

  颤颤地印上那温暖的唇,月,不要推开我……

  可是,水燃月没让他梦成真,他推开了他……

  水燃月被那冰凉的唇惊得一颤,蝶衣在干吗?吻?呆了一下,猛地推开他,喃喃道:“蝶衣……你……我……”

  老天,蝶衣是男人啊,你不是这么耍我吧?

  “……对不起,月……”凤蝶衣退开几步,低了头,掩住心碎的眼神,是吧,终是嫌弃自己的。海孟霏说的对,我算个什么东西啊!

  看着凤蝶衣的努力掩饰的心伤,暗骂自己猪头,水燃月是嫩着点,水苒可不是吃素长大的,二十五年人的身体他可是了如指掌,男人的身体也不是没见过。

  现在,奶奶的,自己都搞不懂喜欢男人还是喜欢人,去他的,我他妈的反正也早就是变态了!喜欢就好,管他是男是!反正他就是不想让他伤心!

  心一横,一把扯住凤蝶衣后退的身子,张臂就圈在胸前,一手圈着他的腰,一手托住他后脑,双唇就吻住他沁凉的唇,趁他惊愣,舌尖轻挑牙关,滑进柔软的口腔乱搅一气,进进出出的勾住他棉糖似的丁舌,又吮又吸,把水苒时的吻技大秀一把,把个未经这种阵仗的凤蝶衣吻了个晕头转向。

  等两人都喘不上气了,并且都感觉到彼此紧贴的硬挺不适的反应,水燃月才放开瘫在胸前的凤蝶衣,见他埋在自己胸前不肯抬头,知道他害羞,忍不住笑,清朗的嗓音因蕴了,有丝微哑道:“你惹的还想跑?傻蝶衣,担心什么?以为我推开你是讨厌你?嗤,要真讨厌当初就不会救你,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好心?”

  替他理顺松散的发丝,在他唇上再轻点一下,抬头叹道:“蝶衣,这么一来,你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咯,虽然我现在还搞不清对你的感觉,可无论如何是不会放开你的,那,最后给你个机会,反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抬头压住月粉嫩的人犯罪的唇瓣,此生不悔。

  月朦胧,垂柳依依,清溪鳞鳞,青衫白衣,一对丽人相拥相吻,温馨而动人的画面给凭添几许动人。

  这如斯光景却让一个人泪盈于睫,自然不是别人,海孟霏站在桥的另侧树荫里,呆呆看着亲吻的两人,编贝似的牙齿狠狠咬着下唇,渗出血丝都不知觉,心痛莫名。

  自己胡言乱语促成眼前的一切,难道真的就此失去?

  论身世,论家世,凤蝶衣你没法和我海孟霏相比,可偏偏先遇到他的是你。

  你的遭遇让他心有怜惜,他不忍拒绝你不代表他你,我海孟霏从来就不知道放弃的滋味!

  现在说他到底属于谁还太早了些!

  一跺脚,提气跃过仗宽的溪流,红的身影就稳稳落到两人面前,用力拔拉开两人,浓情蜜意的水、凤二人还没反应过来,自是被强力拉开。

  而更人惊讶的是,某精一把扯过水燃月,和刚才水燃月抱凤蝶衣的姿势一样,一手揽腰,一手托后脑,硬生生被精印了个吻去!

  因为惊讶,水燃月的双唇一直微张,于是精的舌很顺溜地又舔吸了一口柔软,放开明白状况开始挣扎的人,得意道:“果然很甜,告诉你,我也不差的!水燃月,我都被你给亲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海家少主的清白都被你占了,你要是敢不负责,我就死给你看!”

  “……呃”

  “还有,凤蝶衣,凤大哥,对不起,我为刚才的事道歉,你是大哥,原谅小弟从小没管教不懂事,以后断不会这么说了,燃月,水水,你就原谅我吧。”

  精轻言细语,拉拉这个胳臂,扯扯那个衣襟,一副做小的受气包形象,似乎他海大少才是受害者,似乎客栈发飙揭人伤疤的不是他,似乎刚才强吻某月的也不是他。

  这是什么状况?

  “……”凤蝶衣默。

  “……”水燃月默。

  回客栈的路上,看看右手边无动于衷的蝶衣神仙,再看看左手边挂在自己臂弯里的孟霏妖孽,水燃月一个头两个大,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到现在都没搞清凤蝶衣的问题,又莫名其妙跳出个海孟霏。

  老天你个母亲的,难不成你想要我水燃月断子绝孙?!

  你好歹把他们随便哪个变成人也好啊!

  这什么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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