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此去经年痛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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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你为了他,连我们过往的情分都不顾了,我们从小睡一张竹片床,脑袋挨着脑袋说悄悄话,天气再冷也不抢被子,这些都比不上一颗鱼眼大的珠子!好啊,还你就还你!”

    晴晴这个火爆的脾气,发作起来就什么也不顾了,也不管这是在使团队伍里,不管周围有多少双黑眼珠子绿眼珠盯着,她从耳朵上扯下珍珠坠子一甩手就扔了出去。

    锦书的眼光追着晴晴的手,坠子脱出晴晴的手,她就随着扑了过去,抢在手里,生怕坠子落进草丛里找不回来。

    晴晴见锦书真将这只坠子看得比什么都重,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她左右一望,正看见从队首走下来的守云,劈手从他腰里拔出了玉笛当剑使,在干松的泥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印子。“我们……我们……”她说了两个“我们”,喉头微微哽咽,怕露了怯,干脆不再说下去,“哼”了一声,将玉笛塞回守云手里,翻身上马往队伍前面去了。

    锦书耳朵上带着一只坠子,手里捧着一只坠子,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这道印子发愣。想追上晴晴说几句都不能,她知道晴晴的脾气,这时候不管什么人说什么也不要听的。

    守云看了看晴晴策马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呆立在他面前的锦书,他似乎笑了笑,用靴子底抹平了那道印子。锦书的眼光从那道消失的印子移到了守云的靴子上。守云惯常穿的是手纳的布鞋,不穿靴子的。再往上看时,宽大的水火道袍也换成了一身合体的贡缎刺绣朝服,头上的道冠也被紫金冠取代。他一身行头从里到外都换过了,只有他这个人还是旧时的样子,破衣烂衫也好,珠玉锦绣也好,看着都让人觉得理所应当,都觉得好看,不是他配穿什么衣服,是什么衣服都衬得出他。他此时这副尊容才是一个帝王贵胄应有的样子了。

    “我的几个郡主堂妹也是这样,小丫头片子吵嘴闹绝交是常事,转眼又好得跟一个人一样了,你不必太挂怀。过几天,桑姑娘就会记起你的好来,等我们从波斯回来,她还会给你带礼物。”他干净利落地将地上的印子,还踢了些小石子过来,将地上靴子底留下的刮痕盖起来,认真得好像在毁尸灭迹。

    锦书看着听着他,就想笑,可以想起晴晴的愤怒,又觉得自己应该难过,便更不知如何是好了,望着守云,盼他多说些宽心话。

    守云一抬手牵过一匹马来,把缰绳塞到锦书手里:“你回去吧,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锦书发现这匹马居然是守云的宝贝坐骑,从皖郡入京一路他都骑着这匹白马,一直没换过。

    “我走回去就可以。”锦书忙把缰绳塞回去。

    守云却又一次把缰绳推过来:“你骑来马也是名种,我已经命人把它套住,去波斯的路上我可以骑它。”

    锦书知道守云不放心自己再骑着那匹不听话的烈马横冲直撞,而这匹白马的性子如它的主人一样收敛,一个口令一声呼哨都严格执行。

    “烈马的主人会不高兴……”她嘀咕了一声。桑晴晴用小金鱼坠子换了她的珍珠坠子,江清酌就气得脸色发青,若她用他的马换了守云的马,不知江清酌会不会生气。

    守云大笑起来:“他把这样的马交给你这样的骑手,一定是不指望马还能回去的,你带着另外一匹好马回去补偿他,他反而赚了一笔。”

    “是么?”锦书还是咕哝着,被守云哄着骗着上了马。

    “你去吧,我看着你走。”守云对锦书说,接着又关照白马,“跑慢些,稳当点。”。

    座下白马太听守云的话了,锦书还没催动呢,它就一溜小跑着往城门方向去了。

    锦书在马上回了一次头,后面的人影已经小得看不见面目了,这么一会儿工夫了,队伍还没有重新开动。她想:是不是他们找不到捆箱子的绳子啊?

    西城门外,锦书看见了江清酌的马车,他在这里等着她的消息呢。锦书催马过去,隔着车窗将手心里的坠子扔了进去,又将一边耳垂上的另一只坠子也扯下来一起扔了进去。

    晴晴说的是气话,可也有道理,这副耳坠到底算不算送他的?在皇帝老头光顾过去的江宅现在的梁王世子府时,江清酌就摘了一次,捧给皇帝看,这一次,晴晴换了坠子,他又跳出来发号施令,几次三番干涉,不如不要了罢!

    锦书扔了耳坠,拨马要走,马车里却传出江清酌冷冷的声音:“你且住!”她的手就控制不住地提了一下马缰,白马立即站住了。

    “你只失去了一小部分,剩下的所有你也要放弃吗?”江清酌在宣布一个不成文的契约。好像这只耳坠就是契约的证明,她退还了耳坠,那么她所需要的帮助也不会再得到了。

    是啊,就如钱多得没处糟践的财主,将自己的狗喂养得油光水滑,还用黄金打造了链子来拴狗。财主供给狗温饱,狗得帮着财主咬人,一旦黄金链子松开了,那条狗就不会再得到任何来自财主的食物。

    锦书明白了这一次层利害就没有犹豫,她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拍了拍马脖子,告诉它:“找守云去吧。”她一骨碌身爬进了马车。

    两只耳坠躺在车厢底板上,江清酌根本没去动它们。锦书低头把它们捡了起来,自己一只一只地戴回耳垂上。戴第二只时,她找不着耳洞了,拿细细的银钩在耳垂上扎了半天,见江清酌还看着她,她却戴不上去,就心焦起来。

    江清酌伸出手,将锦书拉到怀里,从她手里接过耳坠,轻易就为她戴了上去。接着他曲起手指叩了叩车板壁,外面的哑奴催动了马车。锦书的后背第一次靠着他的前心,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别扭,仿佛很久以来便是如此,理所应当的。心里从未有过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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