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他随意的在她身边坐下,将热汤递给她。
“嗄?哦……没什么。”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刚恢复的法力又莫名其妙散光了,她现在对自己的一时热血冲动感到有些后悔。难道因为这个身体不是左裔血脉,所以修炼的法力用一分就会少一分,如果真是这样……太可怕了。
“吉达木刚刚带回来一个坏消息,西凉已集结人马扬言要踏平回琦。”
“这也太过分了!”
“部族之间的战争本就是这样,不过,我们得赶快走了,现在的我可没信心突围。”
“那他们还有胜算吗?”望着墨非常诚恳的摇头,尺素的心一沉,不管怎么说,闹到这个地步,自己多少也有责任。
“你现在这么虚弱,留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会连累他们。”见她一副深以为疚的样子,墨不叹气。
“没别的办法了吗?比如可以议和啊!”
“西凉一族认为除自己以外的部族,血统低贱,不配存于世间,被他灭掉的部族,男子全被屠杀,子则终身为奴。”尺素讶极到愤懑,怎么会有这么愚昧可怕的部族。
一片掩在高耸林木中的不大荒坡上,挤满了回琦族人,族长拄着象征日月光华的权杖站在中央高台之上,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他身旁站着的伊娜,依旧男子打扮,一身干练的黑骑装,背上斜跨一把长弓,看着发须灰白的父亲和坚毅的族人,更加握紧双拳,远处残阳如火,也不知叔父怎样了。
细碎的砾石四散飞扬,蜿蜒绵长的山路上两匹骏马绝尘而去,突然一声长鸣,其中一匹马倏然停下,马上子白衣胜雪,神冷然。
“我想……”尺素刚勒定缰绳,却发现前面的墨已迅速调转马头与自己擦身而过。
“那就赶快吧!”错身的瞬间那金眼罩中的墨琉璃珠流转出一片醉人的华光。
尺素愣了不到一秒,急忙策马追去。笑意渐渐浮上脸庞,看来,这个家伙早料到自己会回去。
西凉与回琦一战,虽然是取得压倒的胜利,战况却是前所未有的惨烈。澹台雁鸣骑着爱骑汗血龙驹,看着眼前那抹凌厉的黑身影,嘴角渐渐泛起一丝残酷的笑意。搭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支支箭无虚发,却不对中要害,似乎看着那抹身影不停扭捏、痉挛是一种极享受的事。
伊娜此刻犹如血重生,身上已插了数把羽箭,支支力透筋骨,脚下已是一片殷红,箭早就射光了,她不得已只能拔出腰间的配刀,与敌人近身肉搏。
与她并肩作战的族人愈来愈少,她只能含着泪机械的挥舞着配刀。渐暗的暮,与她的身影混为一体,身体的血液不断外流,她感到一阵阵透骨的寒冷,剧烈的疼痛一袭来,她的动作也愈来愈迟缓,意识渐渐涣散间蓦地被人扶住。
“,我要守护……我的族人。”伊娜刚说完就晕过去了。
“要守护……”尺素默然的低喃着,思绪有些迷茫,父皇,母后,青青,左裔族人……守护……
“喂,别发愣了,快走!”墨十守截下数只流矢,反手一掷,不远处数名弓箭手应箭摔下马背。他一把抄起伊娜,拉着尺素飞速奔向那几匹无主战马。
“别追了!”澹台雁鸣一勒缰绳,身下的汗血龙驹高高扬起前蹄,脆然一声长鸣。望着三人消失的地方,眼中是掩不住的惊愕,是那人吗?还活着……
刚入,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几人一路策马狂奔却是往西凉都城而去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是墨十守的决定。
残破的废宅内,墨十守像在崖底般将生火,找食物,烹调等活全包揽了,此刻正专注的烤着野鸡。见里间的帘子哗啦被掀起,他立刻转过头去。
“怎么样?”墨将烤好的野鸡取下,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她。
“她的伤比我想象中还要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尺素真的很佩服这个小姑娘的意志。
“你连那些断气的牛羊都能救活,更何况尚未咽气的她呢?”墨一派悠闲的撕下另一只烤鸡腿,冷不防竟被雪球抢走。
“我……总之我现在不行。”她当然知道如果运用灵术可以让她立马复原,问题是她现在体内那点法力根本不足以救她,弄得不好连自己的小命都不保。
“对了,你什么时候恢复功力的?”他掷出的那几只羽箭,疾飞如虹,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咦,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呢,真是挺奇怪的,当时见那急箭飞来,突然之间就恢复了。对了!我的功力也是莫名其妙没有的,小雪球,肯定是它搞得怪!”墨十守瞪着地上那抱着鸡腿享受的某兽,恨得牙痒痒的。
“如今,就算是冒险也要找一找大夫了!”
“那也要有钱才行,我们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他撕下一块鸡肉立马吞掉,生怕再次落入某兽之口。
“你不是什么十守殿大人吗,通知你的殿众送些过来不就行了!”
“唉!你到底是不是武林中人啊?我的十守殿是专司护卫殿中宝物的,当然不会来这一带,否则我早叫他们过来了,还用老是受你虐待。”
“那……”见她盯着自己的脸,墨立刻紧张的按住金眼罩,但随即一想,自己功力都恢复了还怕她作甚,于是慢悠悠的放开了。
“你放心,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会打你那个宝贝眼罩主意的!”尺素一甩衣袖,进到里间去了。其实她刚刚盯着他,不过是因为发现他瘦了好多,联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对他的苛待,心下有些愧疚。万想不到他竟这样理解,气归气,既然他那儿铁定一毛不拔,那么只能从自己这儿下手了。
墨十守将那些从雪球抓下夺离的烤鸡肉吃完,又将十个指头挨个舔了一遍后,方拍着肚子安然躺下,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间传来几声清脆的碎裂声,连忙奔过去,就见那散落一地的碎玉,莹润的血中依稀可见凤形。
“你……你疯了不成,这指环可是独一无二的。”墨急忙拉住她那握紧石块又砸下的手,一脸的震惊,她竟然……
“所以喽,不消除这凤形,怎么能当的出去。”尺素一把拂开他,接着狠狠又是一击,终于使那指环碎成数块大小不一的血玉。在他的错愕中,尺素将那些碎玉一一捡起,端在怀里就往外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