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哎,你搞清楚,这可都是我的,我还没问你什么时候拿的呢?”
“你个头,这些东西是我在崖底捡的,快还给我!”尺素死命拽住他的手,可是那手揪的极紧,怎么都掰不开。
墨十守正与她在崖边僵持着,忽然瞥见一抹飞速而来的雪白,一惊之下,蓦地松手。尺素趁机一把抢过珠宝,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惯带着飞出崖边,墨十守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
尺素眼睁睁看着那些珠宝擦着自己的手心,掉进那片深幽里,对着那紧抓她的手狠狠一揪,疼的他吸气连连。
“再怎么说,刚刚也是我救了你啊!你这个人真不知好歹。”
“你啊,害我跌下悬崖,我还让雪球带你上来,不识好歹的那个是你啊!”
“不就是几串珠宝嘛,我多的是,大不了再给你喽!”墨几乎是下意识的往身上摸去……糟了!
“好啊!”尺素摊开右手掌伸到他面前。
“我身上的珠宝都丢在崖下了,你知道的。”
“你脸上不是还剩一样吗?”
“你想都别想啊!”他立刻捂紧那金眼罩,跳离她,“这样好了,你跟我回十守殿,想要多少都可以。”
“切~,你以为我愿意要啊!想骗我回去,门儿都没有!”
“我……唉,算了,不说了。”
雪球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似乎对这个新环境很是好奇,哪儿都要嗅一下,舔一口的。上次,她是闭眼乱跑一通才到的这里,并不知道周围竟这么荒凉,两人走了半天连棵树都没见到,四下里只见岩荒漠,那干冷的风凛冽的吹着,对衣着单薄的两人来说,简直似一种酷刑。
落日的余晖曳着一条长长的金裙摆,渐渐消失在山路的尽头,晚上的风更加猖狂肆虐,两人只能暂时缩在三面翘石环成的简易岩洞内。微弱的火光在岩壁上拉出两条曲长的身影,尺素又扔了一块竹片进去,火光亮了几分,雪球在她怀里直蹭,使她更加抱紧了这团温软。
“哎,坐过来点嘛!”墨十守也是冷的直抖,那微弱的热源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将周围衬得更加阴冷。
“两个人靠着会暖和点。”墨边说边缓缓向她靠去,就见她瞪着自己作势起。
“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只是取暖。”墨立刻停下,微举着双手,以示真诚。
“真的,我保证。”见她有些动摇,墨一个健步冲到她身边,紧挨着坐下。
火早熄了,那竹管能烧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了不起了。两人也由起初的背靠背坐着,渐渐变成了面对面躺着,隔着小雪球抱在一起,尺素早已进入深度睡眠,发出轻缓平稳的呼吸声。墨十守却怎么也睡不着,暗冷的岩洞内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有阵阵少特有的甜味传来,脑海中蓦地浮现出将她压倒的那幕,指尖依稀还留有那滑嫩的触感,体内压抑的蠢蠢动起来,直将他折磨的满身汗湿,阴冷的风不时灌进洞内,他却丝毫不觉寒冷。
洞外渐渐透出一丝浅光,睡梦中,尺素灵觉极高,感觉到远处的波动,她一下子坐起身来。
“马蹄声!有人向这里来了。”墨十守一未睡,此刻刚刚有些睡意,听见尺素的动静,便以耳贴地倾听了好一会儿,方隐约听到一丝类似蹄踏的微颤声。
“嗯,据我们还有段距离。”他打了个绵长的哈气,起身往外走。
“你先呆在这儿,我出去看看。”
“要去一起去!”尺素不等他回应,抢先一步迈出去。
此处地势跌宕起伏,山石嶙峋,所以两人隐在山石后,朝声向方看了半天,才见到一点跳动的鲜红,如旋舞般冉动而来,溅起的狂沙上现出一匹灿如烈焰的骏马,墨的眼神立马直了。
烈焰良驹,一马当先,身后是数匹掩在沙尘中的奔马,浪潮般狂卷而来。行的近了,他们才发现后面那些马上人人手里甩着绳套,对着那红马上的少年叫嚣着,谩骂着。
“好一匹汗血龙驹!”那墨的琉璃珠愈转愈亮。
“小心!”尺素瞥见后面一匹灰马上有人搭起长弓瞄准了那少年,不惊呼出声。
“你疯了!”那少年一俯身滑攀在马背右侧,堪堪躲过那只长箭。下一瞬间,一只急箭划破长空,直直射向她,墨十守急忙抱着她一个旋身,箭锋划破他右臂,深深钉入身后岩壁中。
“好箭法!”墨十守将呆愣掉的尺素挡在身后,朝那射箭之人看去,微微掀起嘴角,但那笑意未达眼迹。
马上那人眼见那匹红马愈跑愈远,已然完全追不上,愤然的一甩长弓,转眼瞪着岩后那两个多事的白衣人。见那对墨琉璃珠带着一丝冷厉的漠然注视着自己,没来由的心中一凛,但见他两衣着单薄凌乱,也就不以为然了。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助那西凉狗贼。”那人蹬着银靴,头上围着一方蓝巾,衣着有些类似蒙古骑装,举着马鞭瞪视着他两,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却气势十足。
“你们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孩子,也不知羞!”瞥见墨臂上那条殷红的箭痕,她又急又气,便瞪了回去。
“孩子?,那是西凉老贼的儿子,就是那个‘孩子’带人毒死了我们的牛羊,夺了我们……”那人显是十分气愤,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好了,伊娜,他们大概也是无心的。”一位发须浓密的大叔策马而来,打断了那人。
尺素不解的望着那魁梧的大叔,以及他身后数十双愤怒中夹杂着惊恐的眼睛,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不看向身边的墨,却见他正盯着那红马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叔父,如今叫澹台雁鸣逃了,他一回西凉必定会百倍,千倍的报复我们,到时我们回琦恐怕难逃灭族之灾了。”眼见众人就要离开,尺素连忙上前一步。
“刚才我并不知道……不过,也许我还可以为你们做点什么。”尺素看着他们,目光坚定、沉着。
刚刚还死气沉沉的围栏里,现下热闹非凡,到处可见牛羊欢快的追逐玩闹,一身白衣的尺素放下最后一只苏醒的小羊羔,擦了擦汗湿的额头,觉得极端疲倦。
“姑娘,好医术,吉达木代我们族人感谢姑娘的大恩。”那满面胡须的大叔即刻弯腰,一手抵胸向她行了个大礼。
“大叔太客气了。”尺素只觉倦意一袭来,她险些站立不稳,也无暇顾及墨那探究的眼神。
“,你太厉害了,竟能让死掉的牛羊复活,你是怎么做到的?”尺素现在才知道那个神箭手居然是个孩儿,还是回琦族长的儿。伊娜此刻对尺素简直是崇拜到了极点,拉着她的手很是亲切。
“伊娜,不要胡闹,我看姑娘大概累了,请到内帐休息会儿吧!”
尺素现在困得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要睡觉’四个大字了,也就不客气了,直冲内帐,往地铺上一躺,瞬间进入深度睡眠,以至于随后而来的墨只能听到那平缓绵长的呼吸声。
墨十守望着那熟睡中的人,想到刚刚她面对那么一大群死倒的牲畜时那沉静、专注的样子,嘴角不弯起,将一边帐壁上的大氅解下加盖在她身上。明明生的这么柔弱,做出的事却每每出人意料,那小小的身体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她究竟还要带给自己多少惊奇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