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在我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柳亦深已经皱着眉头,大声喝斥出来,伸手制止阙月行的动作。
柳亦深如炬黑眸无声地诉说着:浅浅的身体我也只是在那次事出偶然的情况下才看过一次,你怎么就想光明正大地掀她的外袍?
“不赶快把伤口里的蛇毒吸出来,毒气一旦攻入心脉,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她了。”阙月行清朗的声音里冷静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焦虑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皱成一个浅浅的川字。
从他的表情里我可以看出我所中之毒很难解救,不然他不会那么担忧的。
“我来!”柳亦深动作麻利地掀开我锦袍的下摆,将裤脚绾至膝盖上方。赫然露出青紫的三角形齿痕,在雪白细致的小腿上显得更加恐怖。
他直接用嘴吸下去。不知道是因为蛇毒还是其他的原因,被他吮吸过的地方痒痒的,麻麻的,这种感觉一直往上升,升至心头,我的脸渐渐开始发热,发烫,看着他沉稳的动作,红霞在不知不觉中爬满我的脸。
为什么我有一种与礼教不不合的感觉呢?这种事情在现代世界看来,根本就是小事一桩,不值得一提。难道我在月影的潜移默化之下,已经蜕变成事事以封建礼教来衡量和约束自己行为的迂腐古人?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清理完伤口的柳亦深转头问一直以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动作的阙月行,毕竟人家是一名医者,不服不行啊!
阙月行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从中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淡金药丸,递给我示意我吞下去。
“服下百转千回丸,命暂时无虞。不过,你体内的余毒,要想彻解此毒,须得两味药引,一种是万毒之圣的金蟾蜍体内的毒液,用来以毒攻毒。一种就是新鲜的无忧掌。”阙月行面带难的讲。
看来这两味药十分难以得到,不然他的 脸不会如此的沉痛。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没得救了?我这条小命就这样挂了?难道真的是天妒红颜?我心有悲戚的暗想。
“不管这两味药引有多么难寻,我都一定会找到。”柳亦深目光坚定地看着我,仿佛是在告诉我:无论如何,他都会想方设法救我的。
“其实这两味药也不难寻,可是……”
“不难寻?不难寻就更好了,没有什么可是的。你只要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就行了!”闻言,柳亦深惊喜地打断阙月行的话。
“唉!”阙月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分头行动,我来找无忧掌,你去捉金蟾蜍。记住,捉它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莫要被它的毒液所伤。”阙月行脸凝重地讲。
看来捉金蟾蜍是很危险的,这就是月行所担心的啊!、
“月行,如果我体内的余毒不解,会怎么样?我会死吗?”思索片刻,我问出这个问题。
我只不过是一缕穿越时光隧道的孤魂,本来就不应该生存在这个世界里。我不希望别人冒着生命危险苦苦挽救我。这一刻,突如其来的饿悲哀紧紧地攫住我的心。
还是让我孤独地来,寂寞地去吧!
“浅浅,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柳亦深轻柔地拍拍我的后背,安慰我,用眼神示意阙月行不要再往下讲。
柳亦深将我打横抱起,对身后的阙月行讲:“月行,你也搬到王府来吧!以便随时照顾浅浅的状况。”
月行跟着我们上了马车,柳亦深丝毫不避讳,仍然将我视为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我置于胸前,不让我受到半点颠簸之苦。他伸手盖住我的眼睛,语气温柔地对我说:“睡吧!到了王府我再叫你,睡吧!”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一点一点地抚平我的心中的恐惧。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阳刚气息,我在他问温暖的怀中慢慢地沉入梦乡。梦中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也没有我的朋友。只有他,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切。
这一觉睡的时间好长啊!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我醒了,闭着眼睛感觉明媚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用力呼吸一下,风中飘来的味。我伸伸懒腰,张开眼睛,坐起身来,感到前所未有的轻盈舒爽。
我体内残余的蛇毒已经解了吗?什么时候解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种种疑问,让我无法理解,我急需一个人来告知我答案。
我跳下,月影又趴在桌上睡着了,情景和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看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月影不会在这儿睡觉的,这个时候,她本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的。
我轻轻地摇动着她,急于想要把事情弄了水落石出。
“谁?谁啊?”月影张开惺忪睡眼,刚刚醒来的她有点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月影,你快醒醒,我有话要问你。”我没有多想,拿起架子上的湿布巾敷在她的脸上。
“啊!”在湿冷毛巾的刺激下,她终于完全清醒了。
“月影,我问你,我究竟睡了几天了?”
“三天三”
“三天三?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我有点怀疑地问她。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这……这……”“这”了半天,她也没有说出一个别的字来。
“月影,今天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话为什么吞吞吐吐的,真是急死我了!你如果不说,我自己去寒烟居去问王爷了”说着,我便要往外冲。
“!”月影一把拉住我“即使要去,你也要换一件衣服啊!”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自己好没有换衣服。总不能穿着睡衣出去见人吧!
我走进屏风,换好衣服,正要往外走,又被月影软磨硬泡,执意要帮我梳好发髻,才放我出来。
我耐着子,等着她为我梳妆。在镜子里看到她一副言又止的样子,我“豁”地一下转过身子,直视她的眼睛。
“月影,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顿时开始放声大哭,哭哭啼啼地讲:“王爷吩咐我,不让我告诉不,王爷他……王爷他中毒了。”
“中毒了?他怎么会中毒?你快别哭了,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天前,中毒回府,第二天,王爷就上山去找什么万毒之圣的金蟾蜍……”
“他是在捉金蟾蜍的时候中毒的?”
“不是”月影一直哭个不停,哽咽着不肯一次把话说完整。
“不是?哪究竟是什么啊?”我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转圈儿。这个慢子简直是要急死我了,又不能向她发火。
“阙公子说金蟾蜍的毒太过于霸道,直接用在你身上,怕你经受不住,需要一个人来过毒。于是,王爷就……王爷就……”
这个傻瓜!干什么为我糟蹋自己的身体啊?我自私,我不值得他为我这样啊!
我急匆匆地赶去寒烟居。
他闭着眼睛躺在上,脸苍白。从来没有见到他这么虚弱的样子,印象中的他总是容光焕发,精神饱满,即使是上一次他身中毒箭的时候,他也是有说有笑的。
“柳亦深……你醒醒……柳亦深……你醒醒啊!”以前都是他这样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要用同样的方式试图唤醒他。可是,他的回应却是一阵沉默,他睡得那么沉,仿佛再也不会醒过来一样。
我激动地握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眼泪像管不住水阀的水龙头一样,一道道流下,布满脸庞。
“柳亦深,你醒醒啊!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可是我却一直在逃避,对你的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故意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受伤。你醒醒吧!只要你醒来,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吵嘴,不跟你闹了。我承认我喜欢你,只是我自私,我小气,不愿向你坦白……”
“水姑娘,他只是睡着了而已。这几天,他不顾自己的伤势,执意要守在你的前。现在,他刚刚睡着”说着,阙月行走进门来。
“真的,只是睡着了,没有什么大碍的!”看出我的不放心,他又保证似的补充了一句。
闻言,我终于长舒一口气,将心放回肚子里。随即,想到自己刚才那番的话语被旁人听了去,不由尴尬地无地自容,小脸微微涨红。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说完,他就随便找了一个理由退了出去,并贴心地将门带上。
阙月行背靠着门板,心底幽幽叹出一口气。
唉!为什么闻得到我身上气的人偏偏要是心仪亦深的你呢?
阙月行出了房门,柳亦深就张开眼睛,眼珠子贼溜溜地乱转,不正经地调笑:“丫头,我刚才好像听到某人哭诉着喜欢我来着。”
什么虚弱?狗屁!全部都是假象,他根本就是恢复得不离十了。
“你没有听错,是我,是我说喜欢你的”字正腔圆,我神情严肃地说。
闻言,他不一愣,显然他没有预料到我这次会这么坦白。随即,不解地问我:“先前,我百般生气,吃醋,我相信你看得出来。可是,你都不加理会,怎么这次?”
“你也知道自己爱使小子啊!挺有自知自明的嘛!”我也顺便调侃他一句,接着说:“既然已经表明心迹,就应该坦然以对,何必再扭扭捏捏,引起你的不安呢?”对待感情之事,我是一根筋。
“浅浅……浅浅”这番话让他欣喜若狂,不由露出开心的愉悦笑容,激动地不断喃喃低唤我的名字。
在月行的精心医疗下,没过多长时间,柳亦深体内的毒就全部解尽。
阙月行要走了。
“亦深,你自身的功力深厚,再加上甲乙二人天天为你推宫过血,你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了,我想我也该离开了,咱们就此告别吧!”说完,便转身要走。
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我等着喝你和水姑娘的喜酒啊!后会有期”说着,神情复杂地望了我一眼,转身走掉。
看着那纤尘不染的白衫越来越小,最后,没入天际。心底暗生惆怅。
是不是送别好友,都会有这种心酸难忍的感觉啊?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听这语气就知道,这个小气的男人又开始抱着醋坛猛灌了。
“你……”我对他的行径实在是无语了。干脆转移话题:“柳亦深,你说月行怪不怪。自从上一次,嗯?就是上一次我说他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以后,我看我的眼神就变得怪怪的”
“你是说你可以闻得到他体带异”柳亦深紧紧地攫住我我的双臂,神情激动地问。
“什么体带异啊?他不是在身上放了包吗?”我不明白,他怎么和月行一样,大惊小怪的。
我刚要挣脱他的钳制,往前走。他却一把把我搂进怀里,紧紧地,仿佛要把我嵌进骨头里,头埋在我的肩窝。
“浅浅,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
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这么沉重!
我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放心吧!我向你保证,永远都不离开你!请问,现在我们可以回府了吗?”
柳亦深松开我,回头向阙月行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
月行,对不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