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慕云飞醒来,好多到嘴边的问题,敢问吗?
自己究竟与慕云飞有什么样的纠缠,为什么有一种感觉告诉自己,慕云飞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甚至自己的前世,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敢问吗?
慕云飞今天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为什么萧骥把他的伤痛归咎在自己身上,而自己也一再觉得,他的确是因为自己才落得如此模样。可是,敢问吗?
和慕云飞不过见面两次,他对自己的依恋那么明显,那么感情之深不言而喻,为什么让自己定下凌子翼呢?是利用自己来成就什么事吗?自己真的是颗棋子吗?可是,敢问吗?
太多的问题,纠杂在心里,化作一把把利剑,刺着华箐的心,敢问吗?敢问吗?
不敢,不敢,不敢用怀疑的眼神、质问的语气,鞭笞那颗恐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到底还是在意了呀。
慕云飞不知睡了多久,久到华箐亦挨在旁边,睡去。
为什么,为什么觉得一切那么自然而然,为什么觉得那么安心,就好像,就好像本来就是这样的。
就好像,千百年前,就已经同共枕。
早已过了午时,萧骥草草用过午膳,坐在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下,自省。
没错,是自省。
冬梅和左灰,已经嘱咐好了,回去若有人问起,就说近期总觉腿痛,自己要求鬼手萧骥在此做一治疗。
厢房里没有任何动静,若非相信自己的医术,早闯进去了。
萧骥的心万马奔腾,自己与慕云飞,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义结金兰的兄弟,上次去凌府赴宴,也是受慕云飞所托,千万在宴席上保玉华箐的周全。那个不是孩子的孩子,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可是,为什么这颗心,在那灿若星辰的黑亮眸子里,沦陷了呢?明知不应该,明知不可能,不是吗?那个好的孩,那个跨越千年而来的孩,是慕云飞两世守护的,是慕云飞的命呀。
难怪呀,若是自己,怕也是生生世世追寻下去吧。
如今,终于看到义弟的脸上有了笑容,终于看到那双眼睛有了生机,自己除了欣慰,除了尽全力护他们的周全,别的,就深埋心底吧。
那个温暖的角落,有着自己喜欢的孩。
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门外,是店主人特意放亮的声音:“客,小店今日停业,您请别家吧。”
“我找人。”
萧骥一愣,站了起来,是凌子骏的声音。
“客,今日没有客人,您找谁呀?”
“我,我亲眼见她带着丫鬟和护院进了你的店,已经好几个时辰了,把人给我交出来。”
“客实在是看错了,小店并未进来哪位。”
“我不想仗势欺你,可是,我的耐也是有限的,别让我怀疑我已有什么不测,那不是你能承担的后果。”
“二公子,可是在找华箐?”萧骥的声音四平八稳的传来,让老店主暗中松了一口气。
“萧少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里为华箐医病。”
“箐儿怎么了?”
“腿痛。”
“箐儿怎么会认识你?”凌子骏心下狐疑,不问道。
“怎么二公子忘了吗,中秋宴上,可是二公子你给我们做的介绍。”
萧骥瞟了凌子骏一眼:“第二天,遣左护院来到我处,要我给她治腿,我想,二公子对华箐情深意重,看在二公子的面子上,我也不能驳不是,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那为什么不在府里治?”
“是华箐的意思,怕弄得大家都惦记着,心里过意不去。二公子是进去看看,还是怎样?”
“箐儿现在?”
“正睡着,已经施完针了,冬梅伺候着,左灰守在门外。”
凌子骏进也不是(怕华箐恼他,他还真有点怕华箐。),不进也不是(不进敲哪门子门呐。)一时把火发向了店主:“适才我问你,你为什么说没有一个进去,让我着急?”
“二公子错了,店主人并未扯谎,华箐身着男装,带着帽子进来的。”
“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二公子慢走。”
萧骥目送凌子骏上马而去,心情却沉重下来,凌子骏已经起疑,凌子翼呢?凌霄呢?若单是怀疑华箐还好说,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慕云飞在这里,不用事先知道身世,一看长相,就全明白了。
二弟呀二弟,你已是二次冒险而来,为什么一提到玉华箐,噢,前世的元雪箐,后世的唐雪,这是你唯一告诉我的,明知有险,也飞蛾扑火般无一丝顾忌。
华箐醒来的时候,慕云飞正痴望着她,已不知望了多久,看见华箐睁眼,慕云飞露齿一笑:“箐,现在,你可以问所有你想问的了。”
华箐挣脱了出来,活动一下酸掉的臂膀:“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看你现在瘦的,跟个干巴狼似的。”
慕云飞似乎没听懂,愣了一下,然后就大笑了起来。拉过华箐,坐在沿,摸了摸她的辫子,现在的心情,除了喜欢就是欢喜,这么多年的痴等,如今,拉住那带着温热的手,竟不觉得苦。
微笑着对望着,直望到两双眼睛泪光闪闪,华箐轻轻叹息,伸手抚过慕云飞的脸:“慕云飞,别哭。”
静静地偎进那虽瘦消却温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一时无声。
慕云飞收紧了臂膀,所有的执念都化作此刻不肯放手的相依相偎,看见了箐眼里的心疼,自己的心里终于有了阳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