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堡有个三天团圆餐的规矩,华箐都去了,不想让别人议论。
很奇怪的是,水潋滟没问华箐任何的问题,遇上过两次,只是颔首为礼,好似失了言语般生疏。
倒是南宫锦,每每看着华箐若有所思,华箐只当没见,心想,我终于要离开这里,远离你们这群让我讨厌的人。
至于凌子骏,也突似深沉了,用膳时没有一句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南宫冰玉两次都未出现,不知是否上次失了面子,不好见人。
子翼则是面带微笑的望着华箐,心情好得不得了。
凌霄到底是一堡之主,震惊过后,所有的情绪尽已收敛,仍如往常一样。
唉,不想再去研究别人,反正已经这样了,真累。
华箐坐在窗前,中秋已过,凉如水,华箐仍是推开了窗子。
冬梅给华箐披了件衣服,悄悄地出去了,左灰曾说过,非常不快乐,如今,看着那孤寂的背影,冬梅暗自辛酸,的确是啊,那周身散发出的浓浓的哀伤,连自己也感应到了,每当如此,总是一坐到深。
华箐很坚强,很少允许自己的脆弱,但是这样的窗前独坐,在现在,似乎已成了习惯。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左灰传话说,让华箐仍在那个小酒家的厢房里见面。不去想他们的联络手段,反正知道他们不太寻常也就罢了。
华箐仍穿了上次穿的衣服,编了辫子,带着左灰、冬梅从后门悄悄地出了门。饶左灰武功高强,也没有发现身后的一双凌厉的眼睛。
华箐直接进了那间厢房,慕云飞还没到。
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慌,就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一等2个时辰,华箐有些坐不住了,刚站起身,门开了,闪进了3个人,不认识,华箐后退一步,其中一人单膝点地:“参见王。”
华箐怔愣间,其中一人将背后背着的人,已放在上,而跪着的那个,也已经跳起来过去帮忙。
待二人退后,华箐抬眼望去,躺在上声息全无的人,赫然是慕云飞。
华箐霎时面如雪,心里一颤,颤出了软绵绵的心疼。
另一个人亦跪下见礼,华箐坐在边,轻轻握住了慕云飞的手,才有力气问道:“他怎么了?”
“属下玄衣回王的话,主上7天前赴芙蓉教主之约,只身进入朗月山庄,属下和玄云在外策应,半晌不归,正待放出烟通知附近的人,看见有人抬了主上出来,主上就是现在这幅样子,我二人不敢停留,急急通知了附近的人,请来了鬼手萧骥,一天一后,主上终于醒来,可是只说了一句话,便又陷入了昏迷。”
“什么话?”
“那就是,今天要在这里和他的赴约,无论生死,一定要到。”门再一次被推开,鬼手萧骥沉着脸,走了进来。
华箐强忍着心里的振颤,眼里的泪光:“萧公子和慕云飞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我和萧公子素不相识,我承认和慕云飞的关系,那么我谢谢你,我不承认的话,你又站在什么立场上指责我呢?”
萧骥扭转头,压下心头莫名的情愫,不再言语,转身来至边,一根根银针闪电般扎入慕云飞的周身大穴,不多时,慕云飞轻咳一声睁开了眼。
华箐坐在那里没动,那三个人退了出去。
“箐,”慕云飞嘴角含笑,近乎耳语的声音从唇齿间逸出。
华箐深深吸气,压下骤起的泪意:“我在这里,慕云飞。”
“让我抱一下。”
华箐不敢压他,也就没动。
“没事的,箐,那是萧骥为了让我节省体力,才让我昏迷的,过来。”
于是,华箐半撑着身子,伏在了慕云飞的胸膛上,而慕云飞颤着胳膊,搂住了自己心爱的人。
以为见不到了,以为这些年的坚持又是一场空,芙蓉教主冷月一年前潜入自己的府邸,走了刚刚炼好的药丸三生石,那是师父用了5年的时间炼出来给箐的。那是箐恢复记忆唯一的媒介,因为,那个药丸里,加入了箐前世的一缕头发。
此次,自己和冷月去讨,却中了她的奸计,如今功力全无不说,也中了一种叫漂魂的毒药,整个人不但没有力气,更如在梦中般恍惚。
萧骥说,再晚几个时辰,自己将命不保,若真有个长短,去哪里诉说自己的思恋,自己的不甘,从前世到今生,看着箐死在自己面前,又看着她从千年之后回来,这其中经历的苦与痛,哀伤与绝望,不能让箐来体会。
终于,还是见到了,不是?终于还是有惊无险不是?
“我胳膊都麻了,我起来了啊。”
慕云飞松开臂膀,华箐便坐直了身子,揉着胳膊。
慕云飞就那样痴痴地望着华箐,连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
“慕云飞,今天是不是我所有的疑问都可以释了呀?”
“你真舍得你家相公我如此疲累还要说那么多话吗?”
“不过不要紧,萧骥说,再经过这一次的金针渡穴我体内的毒就解了大部分了,可是,如今,我竟是累得很,箐,容我小睡,可好?”
华箐点了点头,慕云飞笑着握住了华箐的手,闭上了眼睛。
华箐这时才细细打量了慕云飞,浓浓的眉,挺直的鼻子,黑亮的眼睛(现在是睡着了,看不见了),嘴巴和子翼有些像,总是紧抿着的时候多。
再看十指相缠的手,细长莹白,很好看。
可是,瘦多了呀。
刚刚在他的胸口,华箐就感觉到了,他跟10天前比起来,瘦多了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