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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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自然不知,在苏衡心里,自己已然变成被男人非礼的无辜可怜受害者,外加煮熟待啃的的虾子,若让其知晓自己是如此窝囊搞笑模样,公子挺直的鼻子会不会生生气歪?

  公子犹自望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衡,有些莫名,原本的一点尴尬不安瞬间消失,心中却在暗道,这苏衡应对如此场面,委实与常人不同。一般子,不是羞涩而逃,便是要惊叫一番,苏衡此刻却笑得开心放肆,没有半点扭捏,反倒像得了什么大大的便宜?汗!

  苏衡见公子面上闪过一刻的茫然,看起来更像被剥壳蘸料傻傻地等着人入口的虾子,笑得更是直不起腰来。

  公子不解苏衡的笑因,却趁她大笑,急速去抢落在地上的衣物。

  要摆脱眼前尴尬不利场面,首先要抢得衣物,衣不蔽体,纵是有万般能耐,也难施展。

  公子困在桶中,唯有俯身桶壁才能够向地面衣物。

  苏衡似乎一直在自顾不暇地笑个不停,却在公子手指似要非要地触到衣物的一瞬间,闪电般抄走衣物,又迅速后退。

  公子的手,失落茫然地停在了空空如也的地面上空。

  苏衡拎着衣物,笑得如了油的老鼠,“小的要帮公子浆洗衣物,客还是不要阻拦为妙。”

  公子缓缓收回手,凝视着苏衡的笑脸,低低一笑,应道:“说不行,可以么?”

  苏衡忍不住,一边笑着连连摇头,“当然不行,掌柜要扣小的工钱”,一边抱着衣物愈转出屏风。

  公子身未动,手掌袭向水面,点点水滴化作白练,急挡苏衡去路。

  苏衡身形未停,手中衣物轻轻挥动,水势迅阻,人已经闪身屏外。

  公子原本便知,此举未必能阻止苏衡,一击之后,策略速转,微笑地望着屏风上的猫戏蝴蝶图,柔声惑道:“我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如今见到你委实高兴,你且将东西先放下,咱们再慢慢细聊,好么,嗯?”

  公子温言软语,一副深情款款,倾诉衷肠模样,最后的嗯声尾音,低沉沙哑,极致情惑地漫升又万般韵魅地回落,情挑中蕴有压抑不住的惑风情。

  “公子不必谦让,小的马上将干净衣物拿给公子。”苏衡完全无动于衷,一点不解风情,公子的极致男惑,完全是对着那啥弹琴。苏衡依旧兢兢业业,尽职地履行自己店小二的光辉大业。

  隔着屏风,苏衡仿佛在屋内翻腾不停。

  公子眼光四下一扫,已瞄上屏风不远处一小块帘幔,用来蔽体委实是有点太小,不过虽小却总胜于无,趁着屋内翻腾声作掩护,公子无声无息起身,愈直取目标。

  却听苏衡一声娇笑:“衣物来了,公子莫急。”

  掌风袭过,面前屏风摇摇坠。

  公子疾速缩回桶里,屏风“扑通”一声,闷声倒地。

  屏风两端的世界成一个。

  水雾迅即弥散开来,朦胧在俩人氛界中,又一点一点柔和地淡薄,消失。

  窗边,苏衡早已脱去店小二装束,完全露出本来面貌,手中挽着个包袱,胡乱系着,露出公子衣物一鳞半角,原来她早已找着自己的玉观音,却又顺手将公子的所有衣物掠了过来。

  人倚着窗户,悠然地笑望着公子,眼中的得意之,映着幽幽灯火,悠悠荡漾。

  公子瞥她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了然,知深情一策未能奏效,放松身形,亦悠然地慢慢靠向桶壁,“哦,如此多谢小二哥,衣物拿来!”

  苏衡茫然左右环顾,“除了我,这里还有个店小二,在哪里,在哪里?”

  公子,“……”

  脱去伪装,苏衡翻脸不认店小二,公子一副吃瘪样。

  苏衡强忍笑意,乘胜追击,故作情意绵绵状,目光盯着困在桶中的公子,口中却幸灾乐地低声吟唱一版荒唐走调的小曲,

  “蚂蚁泡澡,黑压压,东痒痒,西痒痒,上抓抓,下挠挠,满身都是大包包,咿呀咿呀唉!”

  还伴着浑身发痒,肢体怪异,四处抓挠的的滑稽动作。

  公子寸缕不着,对方又是子,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苏衡怪模怪样,却又施展不开任何动作。

  公子静静地看着苏衡一番动作,不怒反笑,“蚂蚁你弄的,还我衣裳,我便饶你此事,还会还你观音!”

  苏衡抱臂,昂头,哼鼻,挑衅地斜睨公子一眼,“蚂蚁我放的,衣裳我拿的,而且就是不还,你待如何?有本事站起来过来拿!”

  “好,”公子沉声道,双臂一伸,扶着桶壁往起站。

  苏衡根本不信,但见公子已然半个身子站起,不由一声惊呼“我的娘呀,”唬地捂住眼,红了脸,跃出窗户,“今日真是遇到大灰狼了。”

  公子一看吓跑了苏衡,很是得意,正准备完全站起,不想,窗户边突地又冒出一脑袋,苏衡正直直地盯着公子露出的上半身,公子一惊,半露的身子扑通一声,猛地又缩回桶中。

  苏衡神得意,跃身,又回到窗内,摇头晃脑,上下左右,仔细地欣赏着公子堪堪露出水面部分,状似很老道地点点头,评价道,“嗯,皮光肤滑不错,身修漾不错,哦,的红疙瘩也不错,哈哈,如此活生男出图,岂能错过?公子请继续,请继续。”双眼灼灼放光,竟有恶狼扑食的趣意。

  公子顿时哭笑不得,我这是不是生生让人给调戏了去?

  凝神,见苏衡眸光流转,兴趣盎然地盯着自己,并故作一副模样,颊边红晕隐隐散开,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神情惬意轻悠。

  公子笑意渐渐在眼眸中蕴开,拿起旁边几上的茶盅,慢条斯理地饮一口,“水温舒适,慢慢泡澡是为上策。”

  苏衡眼中尽是战胜公子愈以身吓走她的得意,人却摇着头,故作惋惜,“可惜,可惜,真是遗憾终身,唉,看不到出图了!”

  公子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苏衡见公子这一喷,更乐得眉眼弯弯,一鼓作气,拎出几件包袱中的衣裳,故意在手中抖一抖,啧啧赞道,“衣裳不错,丝绸,绣着苏绣,隔壁家五婶的阿大穿上,一定会是世上最倜傥,英俊潇洒的小子,肯定能迷倒李瘸子家那一帮母猪。”

  呃,阿大原来是头猪!

  公子彻底无语。

  苏衡眼光轻转,见公子不再言语,只是莫测幽深地盯着自己,没由来感觉一寒。

  “让你作恶吓人,”苏衡气恼,突然提气,高声尖叫,声音娇娇滴滴,柔柔弱弱,“救命,贼,你不要脱我衣服,救命,贼,你,你脱光衣服干嘛?”然后噼噼啪啪一通乱拍,弄得窗户哗哗作响。

  客栈各处灯光四起,人声吵杂,有人奔来。

  苏衡最后凄惨地嘶喊一声,“救命!!”

  后低声人一笑,“公子慢慢洗,诉不奉陪”,背着包袱,闪进院中黑暗。

  客栈内人影绰绰,不多时,拎枪持棍地冲进公子房间,只见公子捂着被子,严严实实坐起来,迷迷糊糊问道:“有贼?”

  众人四处翻腾查找,见屋内只有公子一人,未见什么子,这贼便也无处可寻。掌柜出面安抚一番,众人道定是有人恶意捣乱,悻悻散去。

  公子的衣服里里外外,一件不剩,都被苏衡掠走,现下寸缕不着,自是寸步难行。不过,苏衡对银子玉珏等钱财却丝毫未动,算是放了公子一马,得以缓命。

  公子本想让店小二帮忙购买衣物,不过经过如此一番折腾,实在不敢再有此念,以免作实了这脱光衣服的贼恶名,只得静静地躺在上,直等到下半,深人静时分,才裹了单,下了。

  窗外,中客栈静谧一片,月光朦明,微风轻拂,天地万物似近似远,飘忽。

  刚闪出门,便听扑哧一声轻笑。

  公子一僵,寻声。

  苏衡从桂树枝丫间探头出来。

  人稳稳地坐在一根细细地枝条上,身体随着枝条起伏不定,双脚在枝下悠闲地晃呀晃,似乎不着一力,脸上戏谑的表情越发无所依,“公子这是唱得哪一出戏?”

  公子身上只裹着张单,不由双手紧紧揪住,面上却不动声,犹自低声调笑道:“我这是要给苏姑娘演出,半鬼敲门。”

  苏衡赞道:“如此甚好,我便要你这鬼现原形!”

  袖中一物凌空而出,匹练般卷向公子身上单。

  飞物为半尺宽白冰蚕凌丝,贯力坚韧似铁,无外力温柔如水,谓之流云索。

  公子飞身躲闪,不慌不忙,犹自不忘笑应,“我这鬼现了原形,不怕吓死你?”

  苏衡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中,白的单犹为晃眼,流云索紧随急至,步步不离。

  公子飞跃入旁边窗户,顺手关窗。流云索匹练般随至窗边,遇到关窗,又自然回阒,苏衡手一抖,流云索又飞回袖中。冲着关上的窗户,苏衡阴险地嘿嘿一笑。

  屋内人刚刚转醒,公子已抢先一步,点其穴。

  “有贼啊,东西!”窗外,苏衡粗着嗓子,已经又吼起来。

  沉静,这一声吼越发显得惊猛突兀,惊醒无数梦,上半已然受过一回惊扰的人,现在又被人从酣睡中惊醒,不由越发积了无数下气,行动间更是迅急。

  公子顾不上理会苏衡的叫喊,拿了上的衣裳,套了上身,推窗愈出。

  苏衡的流云索已候在窗边,直袭公子面门,公子急速后退,又退回屋中。

  苏衡得意轻笑,“看你这观音贼如何脱身,”接着又一声粗声吼,“贼在这里!”

  人声重重,都冲向此屋。

  公子无奈低声浅笑,“你这人,就会捣乱!”

  人已大方打开房门,流云索又到,公子伸手一抓,却见白中银光一闪,急忙收手,原来流云索前端暗藏银针。

  流云索一转,又卷向公子脖颈,公子再退。

  “我的观音便如此好拿?”苏衡笑问,手中流云索挥动不停。

  店中已经有人冲到屋前,苏衡早顺着飞动的流云索,轻飘飘落在门口,阻住公子出路,转头冲着人群道,“贼在屋里,大家守住门口窗户。”

  众人梦中惊醒,本不甚清明,慌乱中有人指出盗贼所在,自会听从,连发令的人是谁也不予理会。

  众人纷纷堵上了门口窗户,乱轰轰一片,有人已忍不住叫骂:“贼小子,出来受死!”

  苏衡趁着混乱,早已溜之大吉。

  公子半拿了人家衣物,真是有嘴说不清,若拿个贵重之物还算值,不过弄了身衣物,且又短又小,露着腿,吊着背,整个一蹩脚搞笑模样,出去见人不是自找脸丢?

  窗外众人叫嚣不断。

  公子倒是丝毫不急,好整以暇地揪揪袖子,理理领口,才漫声道,“各位莫急,在下这就出来。”

  窗外一静,又有人不愤,“一个小贼,你神气什么?快点滚出来!”

  黑影破窗户而出,众人目光紧随,提神戒备。

  破窗的是凳子,公子已在众人视线转移一瞬,飘上屋顶,瞬间不见踪影。

  公子连砸开一家成衣店,揪着眯瞪着双眼不醒的店主脖子,才算买着合适的衣裳。

  公子身着刚刚置办的衣裳,站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中央,仰天长叹,“苏衡,你好好等着!”

  长风掠过,公子衣袂无声飘扬,静中,公子的长叹声久久回旋反转,顺着空旷的长街,远远地传了开去。

  苏衡却是得意万分,骗得公子睡了蚂蚁,逼得公子裹了单,迫得公子了衣物,哈哈,每每想来,苏衡咧开的笑容不由又开了几分。

  夺回观音不说,又报了自己所受的大小一番折磨的仇,苏衡果然是神清气爽得不得了。

  欣喜之余,自然没忘公子吃了如此大亏,岂会善罢甘休?

  苏衡迅疾奔回自己客栈,拎了包裹,一溜烟出城,急慌慌向南逃窜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