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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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如梭,岁月如歌。

  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点,蝴蝶在午后的阳光中飞舞,树叶在风中轻轻摇动。一个小男孩站在枫树林前,金灿灿的阳光照耀在他的眼底眉梢,泛着动人的光晕。

  他叫宇文枫。

  一望无际的绿茵茵的草地上,白的衬衫,银灰的马夹,手握着金的弓箭,他目不转睛地望着不远处的箭靶,笔直的影子斜斜地映在草地上,他的身旁并肩站着一个男孩,一样的穿着打扮,一样的弓箭,连姿势动作都是一样的。

  他叫羽子凌。

  不远处,站在靶旁的侍者们定定地看着这边的两位小少爷,心里嘀咕着,奇怪啊!他们都站了这么久,为什么还不开始。

  直到仔细查看两三遍,确认了箭靶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忐忑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知道自己并没有失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羽子凌侧过脸,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轻轻笑了,缓缓抬起手中的弓,将箭搭在弦上,眯起眼睛瞄准了对面的靶子。

  弓弦绷紧,他屏气凝神,手指发力后急剧松开。

  “嗖——”

  长长的箭刺破冷风,呼啸而去。

  金的金属箭尖在阳光下闪耀着碎金子的光芒,伴随着馥郁温馨的微风,直直射了过去,停在了白靶子的红心上。

  羽子凌微微笑了,挑衅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人身上,带着自信的傲气。

  无视于身旁不友善的眼光,宇文枫漠然地搭箭,没有任何停留,手指用力,猛地松开。

  长长的箭穿透空气和阳光斜斜地飞了出去,未到达箭靶,便无力地跌落在了绿油油的草地上。

  远处的侍者大惊,站在枫树林前三三两两的佣们也吃惊不小。

  宇文枫低头喘息,握着弓箭的小手垂了下去,他低着头,认输。

  赢了比赛,羽子凌却并不高兴,在他看来,宇文枫的故意忍让是让他难堪,是不给他面子,是瞧不起他。

  宇文家谁不知道,枫少爷是神气的弓箭手,百发百中,他苦练这么久,就是为了和他一争高下,可是他却并不将比赛放在心上。

  将弓箭放在了旁边的雕镂白桌上,宇文枫的手指触向桌上细颈瓶中的一束白雏菊,眼睛波动了两下,望着洁白无邪的朵,他怔怔地出神。

  爸爸宇文焕喜欢雏菊,而他也喜欢雏菊,这种白的小在阳光下跳跃着圣洁的光芒,像一个个闪耀着生命光辉的天使。

  “拿出你的真实水平来,这样算什么——?”羽子凌愤怒了,生气的小脸倔强地扬起,他两三步停在了宇文枫的身侧,将手中的弓箭递给他,凛凛地开口要求道。

  宇文枫沉默不语,也没有伸手去接他手上的东西,望着白的小菊,他蛰伏着,安静得似乎沉浸在某种妙的遐想当中。

  羽子凌的目光随着他也落在了朵上,愣了半响,这才回过神来。

  他想到了刚刚去世不久的妈妈,想到了妈妈在园里种的大片大片的菊。

  “凶手——!”半响后,咬紧了牙关,羽子凌将弓箭丢在地上,诅咒般地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

  可是宇文枫听到了,他看着身旁盛怒的人,眨了眨眼睛,却似乎搞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是凶手,是你害死了我妈妈!”羽子凌喊出声,小脸泛着冷冷的白光。

  “不是我——”看着同伴的眼睛,宇文枫低低地说,忧郁黯淡的表情里有一丝倨傲的执拗。

  “就是你。”羽子凌咬牙抿嘴。

  “不是我…”宇文枫的声音里透出淡淡的愤怒,他弯下身,捡起地上的弓箭,转身就走。

  看着宇文枫的背影,羽子凌举起了自己的弓箭,搭箭在金弦上,眯起眼帘。

  宇文枫越走越远,背影越来越小。

  手指绷紧弓弦,羽子凌的目光一闪一聚,对准了前方的人。

  心跳提到了嗓子眼,不远处惊呆了的侍者张大了嘴巴,惊慌失措地大喊:“枫少爷——”

  宇文枫回头。

  长长的,呼啸而来的箭。

  带着凛冽的气势。

  向他飞来。

  宇文枫想到要躲,可是已经来不及。

  “嗖——”耳畔风动,脑子里冒出白的眩晕,金的长箭从他的耳际飞擦而过。

  “夺——”一声低沉的闷响,金箭穿过他细细绒绒的发丝,钉在了宇文枫后方的一棵枫树上,震下了几片飘零的红枫叶。

  有些茫然地喘息着,羽子凌漠然地放下了弓箭,看着不远处震住的人,胸口急剧地起伏着。

  回过神来的宇文枫脸苍白,下一刻,他咬牙,握紧了手指,像一只受了刺激的野猫,风一般地冲了过来。

  两个孩子扭打成一团。

  阳光明媚的草坪上,悲哀的柔风丝丝缕缕,两个扭打着在地上打滚的孩子。

  “我跟你拼了......!”

  咬牙切齿,誓不罢休的低吼。

  急匆匆冲过来的侍者。

  “枫少爷——”

  “凌少爷——”

  拉开了厮打在一起的两个孩子,侍者们一边苦口婆心地劝慰着,一边拍打着他们身上的草屑。

  透明耀眼的阳光扑簌簌地从宽大明净的落地玻璃窗照了进来,在华丽的猩红地毯上铺上了一层金的华光。

  客厅里弥漫着低气压,白牛皮沙发上,端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肃穆老人,手中拿着报纸。

  沙发前,两个并肩站立的孩子,头发有些紊乱,脸上粘着青草的水渍,低垂着脸蛋。

  “子凌,向枫儿道歉——”面对着郁郁寡欢的老人,羽天豪第一个开口说话,他走到了儿子跟前,低沉地下命令。

  轻哼一声,羽子凌倔强地别过脸,不去理会爸爸的话语。

  “我叫你向枫儿道歉,你听到没有?”看到儿子不屑一顾的傲慢表情,羽天豪拉下脸,加重了语气。

  “又不是我的错,是他先动手打人的,为什么要我道歉——”羽子凌一脸的不服。

  “你...”看着儿子不知悔改的样子,羽天豪有些无奈,“你拿箭射枫儿就是不对,我要你马上向他道歉——”脸阴沉了下来,他不容反对地低吼。

  羽子凌不依,头扬得高高的。

  “够了——”沙发上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人将报纸摔在了茶几上,站起身来发话。

  羽天豪身子一震,干咳几声,怏怏地闭上嘴。

  老人轻轻地扫了婿一眼,然后双手背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孩子。

  宇文枫抬头,看着爷爷,目光是毫无惧的。

  “枫儿,跟爷爷到书房来——”老人伸手抚摸着爱孙的小脑瓜,声音却是慈爱而宠溺的。

  宇文枫点头。

  老人默笑着点头,拉着孙子的手,缓缓地走出了客厅。

  羽天豪怔怔地看着长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有些失落。

  再看向目光盈盈的儿子,他叹息一口,有些无可奈何。

  这时,清亮的脚步声传来。

  身材纤长优,头发用一只黑的蝴蝶结盘在脑后,身着黑的套装,端庄典雅的庄鸣凤款步走进了豪华的大客厅,“教育好你的儿子,如果他再敢对枫儿出言不逊,动手动脚的话,就算爸爸不怪罪,我可不依——”她冷厉地说,脸很不悦。

  斟酌着进退,羽天豪谦恭地点头,连连说着“是是是...”

  看着对方唯唯诺诺的样子,庄鸣凤的脸减缓,微微笑了笑,她努力平定着胸口的火气,“小孩子不懂事,关键要看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怎么教他,这件事枫儿也有错,我会好好劝他.....”

  ——

  书房内光线很幽暗,宇文枫一动不动地站在爷爷的书桌前,低垂的小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垂在两侧的小手冰凉冰凉的。

  “枫儿,有时候虽然错不在我们,但是爷爷希望你明白,忍让是一种德,更何况你们是兄弟!他再不对,你也不应该动手打人......!”宇文雄端坐在书桌前,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低沉,却没有一丝责备。

  空气是安静的,只有两颗慢慢柔软的心。

  孤寂地沉默着,桌前的孩子慢慢抬起眼帘,深邃鲜亮的眼睛里泛起一丝丝波澜,“爷爷,我听你的,我去向凌道歉。”

  老人满意地笑了,点头,挥手。

  走出了爷爷的书房,宇文枫靠着墙壁,站在门外,仰起头,看着天板。

  我真的错了吗?

  客厅里,站在墙角的孩子固执地昂着头,气鼓鼓的俏脸侧向墙壁,握紧的小拳头哆哆嗦嗦地晃荡着。

  羽天豪气得脸铁青,可是他所说的话,儿子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王管家和林嫂互相看了看,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转身离去。

  双手叉腰,羽天豪来回踱步。

  终于,“你再这么固执,就没有人理你了——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冷冷地撂下话,他也离开了客厅。

  羽子凌扭过头来,望着爸爸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咬了咬嘴角,泪水憋屈在眼角,却始终不曾滴落下来。

  客厅里只剩下了那个在墙角罚站的孩子,绚丽苍白的阳光冷盈盈地挥洒在他细绒绒的头发上,荡起异样的涟漪。

  时间如流水划过,无声无息。

  客厅里的灯火亮了起来。

  这时,一个颤颤巍巍的细小身影出现在了客厅的门外。

  毛毛卷卷的短发紧贴着可爱伶俐的小脑瓜,穿着小泡泡裙的孩子“腾腾腾”地跑了进来,细碎的小步子有些不稳,看上去摇摇坠,却依旧嘻嘻哈哈哈地笑着。

  “哥哥...”小孩停在了羽子凌的跟前,张开小手臂,拍拍柔软的小手,做出要抱抱的手势,奶声奶气地叫着,声音甜。

  “小熙......”看着靠近身来的,羽子凌一楞,继而俯下身去,笑着张开手,想要抱起她。

  “哥哥...抱抱!”一岁大的小孩打着哈欠,搂住了他的脖子。

  羽子凌亲昵地抱起了年幼的小,宇文熙在他的怀里乐哈哈地笑着,嘴角的涎液吹起了清莹的小泡泡。

  “看你...”羽子凌哭笑不得,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地上,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绢,仔细地帮她擦掉嘴角的涎液。

  “小熙.....”另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是宇文枫。他走进了客厅。

  羽子凌心底一慌,就好像鬼使神差一样,一把将眼前的小孩推开。

  摇摇不稳的宇文熙被他这漫不经心地一推,便重重地向后跌坐在了地板上。

  地板很凉。

  看着推倒自己的哥哥,小孩嘟着嘴,终于如一般幼儿一样,哇哇地哭了。

  宇文枫刚走进客厅,就看到了这一幕。

  看着滞立如木雕一样的羽子凌。

  再看看坐在地板上大哭的。

  发白的小脸抽动了几下,终究咬牙忍住,他默不作声地上前两步,将心疼地抱起来。

  “小熙乖,小熙不要哭...”声音又低又柔,瞪了一眼身旁若无其事的人,宇文枫焦急地地哄劝着怀里嘤嘤哭泣的。

  ——

  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无止无休。

  宇文枫趴在玻璃门上,小手紧贴着冰凉的玻璃,一遍又一遍地擦去上面的水汽,透过冒着寒气的玻璃,他可以看到外面淋雨的人。

  庄鸣凤走了过来,有些不耐烦地叹息一口,然后想要拉着儿子走开。

  “枫儿,吃饭了,跟妈妈进去...”她拽着儿子的手臂,扭头就走。

  “不——”宇文枫不依,一动也不动。

  庄鸣凤有些不解,顺着儿子的视线望去,她明白了原因。

  “是他自己不吃,不是我们不让他吃,你羽叔叔都劝不动他,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她蹲下身来,摇着儿子的小手,试着开导他。

  “妈妈,也许小熙并不是他推倒的,是我看错了,我们可能错怪他了......”

  有些哑口无言,庄鸣凤的心底涌起了莫名的伤感。

  她站起身来,拉着儿子的手,跟他并排站着,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雨世界。

  整个世界忽然变得寂静无声,仿佛万物已经死去,仿佛一切的一切都被时空抽走了。

  羽子凌站在大雨中,身旁的小伞地脚朝天敞开着。

  羽天豪站在儿子的身后,又是叹息,又是顿足。

  “你不向枫儿道歉也可以,但是你跟爸爸进去吧?这样淋雨会生病的......”撑着伞走到了儿子面前,他终于无可奈何地妥协了,语气是暴躁过后的低哑和衰弱。

  羽子凌浑身湿透,寒冷让他瘦小的身子哆哆嗦嗦的,嘴唇也冻成了紫白,可是流淌着雨水的面容却依旧是倔强而不服输的。

  “爸爸,如果妈妈在的话,她一定会保护我,可是你从来都不会,你只会指责我,说我,我讨厌你们,讨厌这个家。”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扬起冷得发白的小脸,看着自己的父亲,忿忿不平地大喊。

  暗淡的光线里,羽天豪的脸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他愤怒地扬起了手,却没有一巴掌打下去,手掌在空中抖了两下,然后慢慢地收了回去。

  绮,我们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在了,我该怎么样教育他?

  “子凌,如果你不想要呆在宇园,爸爸可以带你回去,行吗?”抚摸着儿子湿漉漉的长发,言语虽略有商量,竟似对他疼惜入骨,“回我们自己的家,你说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恍如是酝酿了许久后从齿间磨出来的。

  看着父亲深沉祥和的脸,满眼泪水的羽子凌愣了片刻,然后开心地点头。

  “爸爸,我好想妈妈,我真的好想她!”他抱紧了自己的父亲,低低的哭泣着。

  “爸爸也一样,也很想妈妈!”

  望着漆黑阴沉的天幕,羽天豪重重地从胸臆里吐出一口气,他恍惚地重复了一句。

  “爸爸很想你妈妈,真的...”

  双手趴在玻璃上,宇文枫远远地望着这边的一切,那双乌黑的眸子里笼上一层忧郁的泪光。

  这一年,宇文枫十岁,羽子凌也是十岁。

  后来,商业霸主宇文雄决定送自己的爱孙去法国留学,学成后归国,帮他管理公司。

  随行的有翻译,有佣人,有司机,可是尽管这样老人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决定让一直跟着儿子宇文焕的助理Paul也跟上小枫儿。

  几辆华丽的黑轿车缓缓行驶在去往机场的大路上。

  华灯满街,星空璀璨夺目,车子穿过了繁华的市中心。

  助理Paul静静地开着车,时不时瞟视一眼后视镜,看看小少爷的神。

  后座上的宇文枫出神地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灯火和倒退的人群。

  Paul心中暗叹,不由得减缓了速度。

  因为他忽然想到其实宇文枫从小到大很少到这些地方来玩,所以感到很新奇也是难免的。

  人人羡慕的光环下,他的孤独和寂寞却是别人难以承受的。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该有的快乐,他没有,不该有的责任,他却有。

  十字路口,亮起了绿灯,助理Paul踩了刹车,然后静静地等候着红灯。

  因为离登机的时间还很长,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行程。

  “那个孩在干什么?”后座上的人低低地问了一句,声音是困惑的。

  助理Paul回头,顺着宇文枫手指的方向望去。

  他看到了一个十岁光景的孩子正在人行道上卖玫瑰。

  因为是在繁华的市中心闹区内,来往的情侣很多,所以她的生意很不错。

  大把大把的束在她温婉如夏的笑脸中被递到了一对对浪漫温馨的情侣手中。

  “哦,枫少爷,她是卖的!”助理Paul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笑得有些揶揄。

  “卖?”宇文枫皱眉,似是不解,“不是有店吗?她为什么要在大街上卖呢?”

  “这...”Paul一时回答不上来,扶了扶眼镜,他思索了一伙儿才想到了答案,“是迫于生计,因为他们家开不起店,所以她只能在大街上卖咯!”

  “她卖是为了帮爸爸妈妈赚钱对不对,你看她笑得多开心...?”

  “枫少爷,你不用羡慕她,她跟你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

  “什么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宇文枫愈发认真了。

  助理Paul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开始苦思冥想,“她上学是骑脚踏车的,甚至可能是步行的,而你是坐车的,她没有漂亮的衣服穿,而少爷你的衣服每个季节都是最时尚最典雅的,她早餐喝的是粥,而你是牛奶和咖啡,这就叫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助理Paul对自己的回答感到很满意。

  “可是...?”宇文枫苦笑了几声,有些不以为然,声音也低落了下去,“我有漂亮的衣服,有鲜的早餐,有大堆大堆的玩具,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开心呢?她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还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纯真?”他的目光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却依旧执拗地盯着窗外跑跳着过来过去的白衣孩。

  “这......”助理Paul一脸的尴尬,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话题扭转到这个问题上,沉默了半响后,他刚涩涩地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咔”的一声,宇文枫推开了车的后门,准备下车。

  “枫少爷,你要去哪里?”他急急地问,也准备下车。

  “我去买束,你在车上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语刚毕,宇文枫已经大步离开了他的视线。

  助理Pual双手握着方向盘,有些无奈,却只能耐心地等待着。

  “先生,给你太太买束吧?”人行道上,一个穿着镶嵌蓝边校裙的孩子甜甜地笑着,手捧着大束鲜滴的红玫瑰,拦住了一对手拉手的中年夫。

  这一对夫摇了摇头,然后绕过她走开,小孩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她柔静的脸上挂着自信而动人的笑容,看着那一对夫走远,她提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

  她看到了宇文枫。

  而宇文枫则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手中的束,似乎在发呆。

  “想买吗?”僵滞了片刻后,小孩开口了,笑着走了过来,问他。

  宇文枫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你没有带钱吗?”挑了挑眉,孩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

  宇文枫点头,小手尴尬地拉扯着衬衫的下摆。

  从小到大,他的身上没有装过钱,他的东西都是提前预购好的,要不就是专门有人为他付钱,所以他没有真正使用过钱,去买一样自己喜欢的东西。

  “嗯...”孩抿着嘴唇,漆黑的睫毛清莹地眨了眨,然后笑盈盈地从束里抽出了一只玫瑰,“咯,这一枝是我送给你的。”她看着他,黑溜溜的眼珠子活泼地转了转,像一只欢快的小精灵。

  宇文枫抬起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枝,然后咧开嘴笑了。

  助理paul远远地望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快步走了过来。

  他停在了宇文枫身侧,二话不说,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不耐烦地递给了孩,“这些钱应该足够买你所有的了吧?”

  孩子开始是被吓到了,明白过来后,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要不了这么多!”说完话,她抱着自己的束,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等一下!”宇文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螺号,追上了孩,说:“这个送给你,算是这枝玫瑰的钱,行吗?”他诚恳地凝视着她,眼底跳跃着柔和的华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孩子愣了一下,有些犹豫,正要伸手去接,却听到了身后母亲的喊声,“小晚,时间不早了,回家了。”

  “来了!”小孩回头朝妈妈应了一句,然后急急地欠身对着男孩说了一句,“很高兴见到你,再见!”便掉头跑开。

  望着她融入人群中的白身影,宇文枫呆呆地站着,手中还攥着那个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小螺号。

  “枫少爷,快点上车吧?否则赶不上飞机了?”

  助理Paul看了看腕表,忽然意识到在这里逗留了太久。

  宇文枫抬起头,望着遥远的天际,那里有一只白鸽破鸣飞过布满星云的天空。

  那一年宇文枫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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