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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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泪水慌乱地流个不停,靖晚冰的声音颤抖而沙哑,她机械般地重复着这三个毫无分量的字眼。

  看着她濒临崩溃的眼神,他的心开始淌血,宇文枫木然地松开手,忽然不忍心再这样执拗地对待她。

  直到这一刻,他突然才明白,她的痛楚才是他最难以承受的。

  而他的坚持,他的执拗是否伤害了她?!

  看到她那样哭泣,他的心碎了,他的梦也碎了!!

  眼前相视而望的两个人刺伤了他的眼睛,朱力安的心口酸痛,他忽然再也无法忍受宇文枫总是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占据她的思想。手指一用力将晚冰重新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他胸口的火气再也克制不住,情急之下,挥拳打向宇文枫的面部!

  呼啸的拳头刺破冰冷的空气迎面袭来!

  宇文枫猛地侧头,愤怒的拳头擦着他的脸滑了过去,他险险躲开,但是朱力安的指骨依然使他的颧骨处红了一片,嘴角也有鲜血慢慢溢了出来!

  身子闪了一个趔趄,宇文枫后退了几步靠在玻璃门上,方才不至于跌倒。

  抬起手指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深眸里闪过忧郁而深沉的冷光,他定睛看去,看到朱力安以占有者的姿势将晚冰揽到了身后,顿时又恨又怒,也忘记了理智,勾了勾下巴,猛地挥拳向朱力安打去!

  “咚”一声巨响,朱力安不躲也不闪,被他这重重的一拳打得险些跌倒在地,他扶住了墙壁,回过眼来看了一眼丧失理智的宇文枫,忽然咧开嘴,嘲弄似的笑出了声。

  “宇文枫,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不能和你争,也争不过你,但是这一次,你彻底输了,输得很惨,输到连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都没有了。”缓缓站直了身子,散漫地吸了一口气,他阴冷地讥讽道,凛冽地刺痛对方最脆弱的一根神经。

  宇文枫的身子震了一下,寒星般的眼睛定定地落到了朱力安的身上,有无数复杂不明的波澜交织着一闪而过。

  “够了!”

  看着眼前大打出手的两个人,回过神来的靖晚冰大惊失,踉跄着上前两步,张开双臂,拦到了两人中间。

  “住手,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浑身仿佛被万把利刃凌迟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晚冰雪白雪白的脸上泪痕交错,凄迷的眼睛里充满怒意,柔白失血的嘴唇瑟瑟抖索着,似乎快要昏厥。

  “我求求你们,不要打了——”

  心底咆哮着海浪般的怒火,朱力安黯痛地看着她惨白失神的脸,怔怔地问:“晚冰,你是全世界最蠢的笨蛋,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是搞不清楚谁才是真的适合你吗?难道还想要继续被他伤害吗?”

  心底又涩又痛的情绪让他的语气也冰冷刺骨起来。

  空气中流淌着痛楚而致命的气息。

  脑子里一片混乱,抬起手指紧抓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靖晚冰没有再看任何一个人。

  宇文枫抑郁冰冷的眼光紧紧地盯着朱力安。

  他到底是谁?!

  虚茫地笑着喘息,朱力安却并没有看他,他的目光随意地落在了靖晚冰的脸上,“人生的前二十四年,寄人篱下的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在为什么而活,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不仅仅是朱力安,而且是为了靖晚冰而存在的朱力安!”

  脑海里羽子凌的身影和朱力安重叠在一起,宇文枫僵住,他忽然间明白了一切,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场没有把握也输不起的硬仗。

  羽子凌的受伤离家出走,是宇文家的一块伤疤,而在他宇文枫的心底是一个永恒的烙印。

  如果对手是子凌的话,那么宇文枫就算是彻彻底底地输了。

  因为一年前的那场灾难已经将他和靖晚冰的命运纠结在了一起,不管他们愿不愿意。

  因为宇文枫深知像靖晚冰这样的孩子,她永远都无法真正地狠下心来伤害一个爱自己的人,然后义无反顾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更何况,这个深爱她的人,已经为她死过一次了!?

  “晚冰,我一直想要留在的是你快乐而不是悲伤,他是你的选择吗?这是你想要的吗?你会快乐吗?我放手了,你会幸福吗?……”

  声音低哑而颤抖,沮丧落败地笑了笑,宇文枫的身子无助而苍凉晃荡了两下,似乎不想等待对方的回答,最后看了一眼靖晚冰,他绝然地倒退着步伐,一步一步地离开她。

  直到不忍再看,握紧了手指,他漠然地闭上眼睛,然后别开视线,转身大步离开。

  终究是子凌吗?是子凌吗?

  为什么每一次转身离去的都是宇文枫?!

  为什么每一次被放弃的都是宇文枫?!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方的虚空走去,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胸口的血液快要迸裂开来。

  虚弱得天塌地陷,混乱得天塌地陷,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宇文枫孤寂的背影在靖晚冰凄迷的视线中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喉咙咯咯地抽搐着,泣不成声的她挣扎着僵硬地伸出一只手去,似乎想要抓住那一抹黯淡虚幻的影子。

  眼前是一阵阵白茫茫的雾气,宇文枫的身影象一抹虚白的光线,渐渐消失在静静的足音里。

  心底一片混乱的疼痛,有一丝呻吟艰涩地逸了出来,靖晚冰开始剧烈地喘气,咳嗽,仿佛最后一份力气也消失了。

  吃力地挪动失去知觉的双腿,她想要穿过迷雾追过去,而只是一瞬,她又立时清醒过来,放弃了这种无谓的举动,低垂下眼帘,她缓缓蜷缩着蹲下身去,像一只怕冷的小猫。

  朱力安低头,静静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靖晚冰,这一刻,他的眼底有许多许多悲伤和撕痛一闪而过。手指悄然握紧,他破碎地低喘着,所有的嚣张,所有的凛冽气势在宇文枫离开的一霎那被抽走了,灯光下,他的眼角腾起了一层水雾,然后他怔怔地上前两步,似乎想要扶起蹲在地上的孩。

  虽然靖晚冰极力压抑着,可是肩膀的微微抖动还是可以告诉朱力安她哭了。

  她就这样在他面前无声地哭泣着。

  苍白而修长的手指在距离她肩头一厘米处停住,朱力安迷茫地扬起头,眼神波动着,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指拳入掌心,他蓦地侧身,一拳狠狠地击向雪白的墙壁。

  一声闷响。

  靖晚冰仰头,看到了朱力安脆弱颓败的眼眸。

  他脸苍白冰郁,她目光晶莹如雪。

  他看着她起身,看着她走到自己跟前,却依旧沉默得像一个木偶。

  靖晚冰垂下眼帘,默默不语,她沉默地掏出手帕,抓起他撞破的手背,然后轻轻地擦拭着上面的血。

  她轻咬着唇角,动作很温柔,面容却是雪白失血的。

  抿了抿双唇,蓦地抬起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朱力安欣慰地抱紧了她,眼珠子里闪着迷离而晶莹的光芒,低喘了一声,他痴恋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晚冰,晚冰,晚冰,你不要离开我?!”他喃喃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隐隐抖索着,仿佛是从唇齿间磨出来的,低哑得厉害。

  晚冰!失去你,我真的会一无所有!所以请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即使幸福的机会是那么的渺茫,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他也不想要放弃!

  靖晚冰在他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一滴滴落在了他的胸前。

  她不可以在伤害了宇文枫以后,再去伤害羽子凌!!

  这就是宿命吗?

  ——

  有这样一种男人,天生的高贵和冷傲,不会轻易让虚化的人群知道他已经心碎。即使在泪水中,即使在痛楚难耐时,即使快要死掉,也依然会以最矜持淡漠的姿态维持着那份尊贵。

  晚风袭袭,天空冷清得像浩渺的大海,没有一丝烟云。

  宇文枫刚走出大厦的玻璃门,等候在外面的助理Paul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可是待得他看清楚了上司的脸苍白得骇人,便生生吃了一惊。

  枫少爷到底有没有跟晚冰说清楚——

  车内很安静,光线调到刚好合适。

  两侧的灯光人影急速后退。

  黑加长型奔驰房车在午的街道上飞驰而过。

  “枫少爷,您跟靖谈得怎样了,她答应了吗?!”明知道不该多问,可是助理Paul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焦急,他之所以等到这么晚,就是想知道宇文枫到底求婚了没有,他心底隐隐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枫少爷只要一开口,肯定是稳操胜券。

  车内的光亮被窗外的景筛得忽亮忽暗,微抿着双唇,宇文枫沉默地敲打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少爷您这样不行啊,喜欢一个孩子就要表白,要宠她疼她,要多说一些说甜言蜜语来哄她。您老是冷着一张脸,为晚冰了那么多心思也不说给她,晚冰怎么会知道呢?!”轻叹息一口,助理Paul喋喋不休地劝慰着,“孩子最容易心软了,我相信只要你多表白几次,就一定能取得晚冰的心的,依我看,晚冰对您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敲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紧抽了一下,宇文枫抬起眼睛,深谙的眸底闪过不悦。

  看了一眼后视镜,助理Paul顿时打了个寒战,干咳了几声,怏怏地闭上了嘴。

  宇文枫无声地喘息,闭了闭眼睛,望着手提电脑的屏幕,却忽然看不懂上面的股价走势和数字标号。

  他这才明白,他只不过是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是现在却连这也做不到了。

  轻轻地合上电脑,他苦笑着仰起头。

  车窗缓缓降下来,风吹进,宇文枫用手指撑住额角,深邃的眼底浮起了一层忧郁而散乱的光芒。

  晚冰,我不在了,你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

  ——

  朱力安开车将晚冰送到了楼门口。

  勉强提了一口气,对着他微笑着点头,她推开了车门,下车。

  “晚冰?”他拽住她的手臂,声音低涩而急切。

  晚冰回眸,凝视着他。

  “我爱你——!”他深深地望着她,仿佛她就是他的一切。

  她怔了一下,清秀白皙的脸上泛着茫然的光芒,然后腼腆地笑了。

  看着单纯而丽的笑容,朱力安的心安静了下来,“晚安......!”他低低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开手让她离开。

  “你也早点休息!”她低低地说,推门下车。

  不知为何,他们之间忽然变得如此客气。

  晚冰进了楼,站在缓缓流淌的暗影里,看着朱力安的车子在逗留了很久之后才缓缓启动,转弯,驶上了黑茫茫的公路。

  晚冰又站了很久,她用双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襟,闭上眼睛,直到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平静无常,她才转身上楼。

  屋子里的灯火是亮堂堂的,照得人微微有些眩晕,靖晚冰忽然感觉到有些疲惫,换了鞋,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客厅,却发现妈妈正端庄地坐在沙发上等她。

  “妈,你怎么还没睡啊?!”她勉力微笑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又平静。

  语毕,靖晚冰才赫然发现家里的东西已收拾了一番,沙发旁有两个大皮箱。

  看着快步走到自己跟前的儿,吴瑞英深切地叹息一口,满是皱纹的眼角布满了坚定的决心。“小晚,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儿了?”她站起身来,低低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气。

  靖晚冰愣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无力地咬了一下嘴角,她呆呆地低下了头,“妈,我......?”

  吴瑞英拉住了儿的手,审视着她的脸,勉强微笑着,“我这一次回老家,见到了你姑姑,她说希望我们搬去温哥华跟她一起住,护照和签证已经下来了,妈妈想了很久,决定带你过去,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明天就走?”

  靖晚冰愣住,目不转睛地看着神安详的母亲,她思考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对不起...妈...对不起!”她哀伤地喘息,无比恐慌地抱住了自己的妈妈,“妈,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好不好…?!”靖晚冰失措地低喊,星辰般闪耀的泪流淌在清莹的脸庞上,她像一个迷失在午街头的孩子,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对自己的任和不懂事感到无比的自责。

  尽管她很痛苦,尽管她彷徨挣扎着,但是,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小晚,你在这里过得并不开心,对不对,这两天报纸上炒得沸沸扬扬,都是关于你,妈妈不希望你变坏,所以妈妈想带你离开这里,你明白吗?!”

  “妈…!”晚冰嘤嘤地哭着,这一刻,她憎恨自己的软弱,憎恨自己总是会让妈妈担心,“我知道我错了,是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事情!都是我不好。”

  “小晚——”吴瑞英内心满含心酸和惆怅,面容却是久久的审度后沉淀下来的坚定,“妈不了解你和那个叫宇文枫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些绯闻,但是妈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快乐…”她的语态低低的,有些压抑:“那些报纸上写得那些是真的吗?!你现在不是跟朱力安在一起吗?怎么会惹上那些绯闻呢!”

  靖晚冰愣了一下,漆黑的眼睫覆盖着白皙的眼睑,握紧了母亲的手,她的身子颤抖着。

  “妈。我跟宇文枫之间…我们……”

  “小晚,你听着,妈妈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妈妈不希望你嫁入豪门,也不希望你卷入那些大家族的恩怨当中。你跟宇文枫是两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你选择怎样的人,就意味着你选择了怎样的生活,你可要想清楚啊——朱力安那么喜欢你...妈妈看得出他对你可是一心一意...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他呢?!”

  ——

  黑保时捷缓缓行驶在清廖的公路上,五光十的霓虹灯从窗外簌簌地向后闪去,朱力安的面容沉寂在黑暗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漆黑漆黑的,像两个可怕的黑洞。

  双手握着方向盘,指骨苍白有力,脑袋微微倾斜,他漠然地望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嘴唇抿成阴郁的线条。

  晚冰,你会不会恨我,会不会讨厌我。

  明知道你喜欢的是谁,却始终不肯放手,我是自私的,是无礼的,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失去你,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

  思想游离在外,他的目光抖动了两下,继而无力地叹息,“晚冰,我不在了,你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朱力安喃喃地低呓着,心力交瘁地闭了闭眼睛。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前方的出现了一个红的身影,绚烂的车头白光照在了血红的长裙上,泛着汹涌的血光,朱力安心中一惊,急忙踩刹车。

  “吱——”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啸鸣过后,黑跑车的车速降到零,停了下来,可是前方的人影消失了。

  低喘了一口气,朱力安顿住了神,推开车门,下车查看情况。

  车头的两束明晃晃的白光中央,蹲着一个蜷缩成一堆的身影。

  他看了看四周,大街上行人稀稀拉拉,异常冷清。

  瞪大了眼睛,快速走到了车头,他弯下腰,凝视着那道影子,问:“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是在例行公事。

  受惊的子抬起头,目光也是冰冷无光的,泛着瑟瑟的冷气。

  心头涌出莫名怪异的感觉,朱力安倒抽了一口气,不屑于理会子防备而惊恐的眼神,伸手想要扶起她。

  “Goaway——!”他的手指刚接触到对方的衣服,对方就仿佛嫌恶一般,霍地出手推开了他,然后起身,逃离一般地跑开。

  子跑得很快,在他回过神来之前。

  看着那一道红的影子融入到了前方的中,朱力安无比确定,她应该没有受伤。

  颓然地笑了笑,他转身返回车上。

  发动了引擎,摸上方向盘的手指尖有一抹嫣红的血迹,他有些诧异地挑眉,将手指抬起,轻轻揉搓着,一股血腥味扑入了鼻孔。

  是血——

  这个子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渍——

  不会是杀人了吧?!

  朱力安咧开嘴,像看了一出闹剧一样,难以置信地笑出声。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在这样的晚,在午的大街上,为什么会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

  驱车回到了别墅,朱力安意外地发现,客厅里的灯火居然是亮堂堂的。

  他暗暗揣测了一番,然后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那样的笑容有纯到极点的天真,也有着洞穿一切生死的漠然。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来的肯定是自己的爸爸。

  开了门,一切如他所料。

  “子凌?”羽天豪急急地从沙发前站起身来,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称呼自己的儿子。

  “你怎么会来?”随手扯松了领带,朱力安散漫地笑了笑,“呼啦”将钥匙扔在了茶几上。

  “我来是想跟你好好谈谈?”羽天豪的目光随着儿子的身影缓缓侧移。

  “谈谈….?”朱力安模棱两可地挑眉,眼珠子漆黑得像两块黑曜石,他径直走到酒橱前,拉开玻璃,取出一瓶红酒,“谈什么?”他头也不回地问。

  “爸爸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你应该尽快去宇园一趟,你知道吗?你外公一直在找你,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你…..!”

  朱力安捏着酒杯的手指抖了抖,然后停在了半空。他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父亲,面无表情地问:“你要不要也来一杯?!”他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羽天豪闭了闭眼睛,颓然地摇头。

  “爸!”灌了一杯浓烈的红酒,由苦到甜,再到无味。朱力安咧开嘴,漫不经心地眯了眯眼靖,“我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我见了外公又能说些什么,告诉他我还活着,然后让他放宽心,是吗?”他无声地笑了笑,目光空茫得没有一丝温度。

  羽天豪愕然,苍白着脸。儿子的冷漠,儿子的无动于衷,让他感到深沉的悲哀。

  “子凌,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爸爸的事业需要人继承,爸爸真的需要你,需要你回来帮我…..!”他刻骨地说,悲凉的语调仿佛是浸泡在寒冷的冰湖里,哽咽着,哆嗦着。

  修长冰冷的手指在光洁的酒杯壁面上摩挲着,朱力安沉默地俯首,冷怔怔地凝视着凝视着脚底下的大理石地板。

  片刻后的静谧。

  “我回不去了,羽子凌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朱力安,是传媒的艺人,不是宇文雄的外孙,和寰宇集团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想和他们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他冷定无比地说,然后颓然地坐在白的牛皮沙发上,“爸,你不要逼我!”

  羽天豪皱紧了眉头,他紧紧地盯着儿子的眼睛,直到那眼中的冷漠和决裂如冰水一样漫延过他的心脏,他终于无话可说。

  只是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子凌这个孩子这么固执呢?作为一个父亲,他已经尽力了,可是他还是挽不回他的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