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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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议的结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晚上,天刚黑,太子仍是一身小太监打扮,拎着小蔡子做掩护,迫不及待地乘黑出宫而去,至晨方归……

  自此,天天如此,至今已半月有余。

  听到这个消息,孔柳眉倒竖,俏脸涨得通红,一时之间,却又无计可施。

  消息很快传遍了太子东宫,众多嫔无不忧心,一时间,东宫内醋海兴波,却又无处可发泄,只可怜了那些服伺主子们的奴才,朝打暮骂,苦不堪言。

  然而,就在这风口浪尖上,我们的小红,却又因为臭,一个不留神,捅了马蜂窝。

  事情,出在她现在掌管的东西上面。

  如今的小红,在孔宫中,管理着主子的脂粉头油,平时也不怎么到面前伺候,月钱也比在龚良娣那边多了些,日子也算过得不错了。虽说仍旧是比上不足,但比下,也就有余了好些。

  在21世纪,当小红还是刘菱的时候,算一都市白领,天天都淡画轻描地上班。到了这里,因为身份微贱,就只有看着主子们打扮的份。如今倒好,叫了她来专门管这些个东西。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再说了,反正得宠的孔这些东西多得用都用不完,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哪样有多少。因此……拿些出去卖钱是不敢想了,她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在外头一人不识,怎么出手?——但拿点来自己用,应该是没问题的。

  理论上,这是没有丝毫问题的。旧的还有一大堆,新的又不断地送到小红手中,差不多都堆了半屋子了。但问题是,这段时间太子频繁失踪,孔本就一肚子火,到处找人发泄,贴身伺候的丫头差不多都骂遍了,大家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懈怠,找不到错处,孔也不好乱发火的。

  可就偏偏有那么一回,小红被逮了个现行——

  这些日子,小红差轻,每天没事面对着那一大堆脂粉,就在心里琢磨:这些东西,也未免太简单了点,唇线笔、眼线笔、眼影、眉笔、睫毛膏、睫毛夹……要什么没什么。也亏得宫里的人儿个个都是眉目如画,就用这些个东西,也能涂出不少来。于是,闲下来的时候,便自己东寻西找,寻些什么茉莉种,挖出当中白的淀粉,和着自己拧出的胭脂汁子,与一帖一帖的胭脂,配着上好的水蒸叠了,做化学试验似的,重新发明出上好的胭脂系列来。这不,这天,趁着大家都不在院里,她便躲在自家房间,开始拿自己当小白鼠,做起了试验。

  首先,她打开了自己的发辩,任自己一头乌油油的长发披散下来。要了点水洗了头后,便倒出点头油,抹在了自己头发上。

  还别说,这小红的这具身子,别的都还一般,可就这头长发,还真是不得了,全放下来,竟然比人都还长点,总有一米七的样子吧,小红估摸着。连洗个头发,还得去叫了秋儿来帮忙,皂角都用了三个,足足洗了有一个小时,才算洗清爽。当然,作为报酬,小红也还是送了点自己配制的胭脂给秋儿,秋儿拿着这个,眼睛都亮了,千恩万谢,不光帮着小红把头发洗了,还尽心地帮着把头发弄得差不多干了,这才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等秋儿一走,小红便转回自己的房间,拿出所有孔的,和自己新制成的各化妆品,对着模糊的铜镜,开始为自己梳妆打扮。

  首先,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成功,小红把各化妆品,按照“前世”的化妆方法在脸上一一描画。半个小时后,看着镜子中模糊不清的自己,小红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化妆和不化妆,到底还是不一样啊!现在的自己,和半小时前的自己,简直是判若两人。怪不得宫中不许普通宫化妆呢,原来,再一般的子,化妆过后,也能变成人一枚!嫔们定下这样的规矩,看来八成是为保自己宫中的位置,呵呵!

  看着镜子里的人,小红继续思索着,该怎样盘起自己的这头长发?

  平时的辫子肯定不行,那样不能展示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这么漂亮的头发,太可惜了。

  左思右想之后,小红决定,试着学梳孔那样的高髻,看能不能把自己也打扮成云鬓颜金步摇的古典。

  于是,小红开始艰难地动手梳髻了。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以前做她这事的绿芹,不就是被抽出去专门给孔梳头发去了吗?

  要专人伺候的事儿,其难度可想而知。

  可她小红,唉,还是自己动手比较现实一点。

  歪着脖子,反着手,从脑海中搜寻关于梳高髻的点滴知识,开始在自己头上实践。没有漂亮的金钗,自己的银钗子也将就吧……

  “砰!”正梳得起劲,房间的门突然被踢开了。对,那应该是踢,一般的推门不会有那么大的动静。小红悚然一惊:这是谁?这么大动作?难道是绿苹?

  从面前镜中模糊的人影可以看到,背后怒气冲冲走来的,正是一名梳着高髻、衣饰华丽的子。难道是……

  小红的头“嗡”的一声,完了,完了,这不是——孔吗?!

  那的确是孔。

  这几天,孔已经快崩溃了。太子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到自己院里来了。如果是在宫中其他的嫔那里,倒还好说,可如今,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太子他,在外面有人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烟子,是东宫中正江总的,叫什么江莲儿的,听说也是能诗能赋,才貌双全的一个人儿。

  这样一个出身名门的子,如果真迷倒了太子,搬进宫来,岂不是自己的一大对手?!这该怎么办?

  向来对自己颇为自负的孔,也很有些恼火了。自己貌是不假,但天天吃山珍海味,也有吃腻了的时候,太子这是在换口味呢。可看看这满宫的子,还真挑不出个能比得上自己的。连自己都看不上眼的人,太子能看上眼吗?!

  这几天自己老是发无名火,身边的丫头们都骂了个遍,现下都缩头缩脑的,自己不招呼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这样的人儿,要她们跟着也无趣。所以,睡过中觉,孔便一个人慢慢溜达着出了自己寝宫,想找个清净处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东下院,那些个丫头平时住的地方。

  这会儿,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到处都没人。孔正顺着屋檐儿过去院子那边看那一树儿开得如何。行走间,猛然听到一间小屋中发出细碎的簪环碰撞声,好奇之下,便将窗纸点开一个小洞,向里窥探——不得了,只见一个小小子,穿着宫中的丫鬟服饰,正坐在镜前,努力地将满头长发,挽成一只高髻。发髻上面,只斜斜插着两支粗糙的银簪。想来是头发太长了,那高髻已梳好,发梢却还在腰际位置,那镜里的人儿正犯愁接下来该怎么收拾呢。

  孔冷笑一声,不用说,又是哪个丫头关在自己屋子里做白日梦。进宫这两年,这种事情她看得太多了。整个东宫,太子只有一个,嫔宫却成百上千,谁都做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梦。可也要有本钱才行啊!就凭眼前这小丫头,身量都还没长足呢,就开始做这梦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