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李泽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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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孩子后,表对我的依赖更加明显。

  在家里,无论我做什么她都要跟,就连睡觉都要拉着我的手不放开,还不住的向我寻求保证,一定会照顾她一生一世;在府,她每天派人来找我好几次,早上找,中午找,晚上也找,照三餐找不说,还无论如何,无时无刻,从府衙后院道公堂,一定要找到我才罢休,害得我都不能专心办公。

  装病已经没有人再愿意相信她,她便选择了这样做。

  找到之后,她讲的又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外乎又是芙儿蓉儿不理她了,哪个下人不待见她了。听的遍数多了,就算圣人也会嫌烦。

  我理解她的情绪也极糟,非常不能接受自己抱了极大希望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而周围也没人能够和她交心,此刻的她无计可施,只能求助于我。但时间长了,一阵阵烦躁郁闷包围了我。如果可以,我真想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宁静的没有她的地方,直到永远。

  我开始尽可能的疏远她。

  察觉到我的变化,她变得完全的不可理喻,动不动就发脾气、耍子,硬要全世界都迁就她。

  一个人没有安全感,真的会变成这样吗?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面对她情绪化的语句,我无法回应,只能闭眼强迫自己深呼吸,克制自己想吼叫的冲动努力安抚她。

  每每把她哄睡,我都会回到齐眉院,我和她曾经共同生活过一年的地方。那里是家主住的地方,表只是侍寝,没有家主召唤,是没有资格进入的。

  偌大的室内,只有我一个人,好冷清。处处充满了她的气息,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记号。

  她走得很急,什么都没带,除了斑斑和小蝶。

  梳妆台上还散落着她的头饰环佩;前也还挂着她的换洗衣服;星儿月儿老是不由自主的在桌上摆上她喜欢吃的糕点。

  多少次,远远的在院外,我似乎听到了她肆意的欢笑声,兴冲冲寻过去,才发现只是虚空一场;多少次,从梦中醒来,下意识的便伸出手去,追寻她秀发的踪。

  原以为,这一携手,一生一世,永不分开;原以为,这一并肩,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但我错了。

  白玉琴被芙儿蓉儿拿走了。那件事后,她们不再和我多说一句话,对表更是没有好脸。琰儿更是以书院为家,几个月难得回来一趟。

  没有了她,家里变得好冷清。

  父亲不再管事,带着母亲继续他们游山玩水的旅程。而我,在隐忍了几个月后,和萧宁北上述职,每到年关才回去住两天。

  表的哭闹,我也不想再听,再管了。

  感情上的失利,和我事业上的顺利成了鲜明的对比。

  或许是经过这件事,我成熟了许多,又或许是没了家事上的顾虑,我放得开了。在北城,我在场竟也如鱼得水,进展得很快。

  当然也要感谢夫人,她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好帮手。萧宁,在我前进的路上功不可没。

  皇子间的斗争,我都没有参加。萧宁说,我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谨守自己的本分,就够了。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我做不来的。

  没有想到,我还会再见到她。也没想到,我们会是在那个地方那种场合下见面!

  我去找她,她装作不认识我;我要带她离开,她拒绝了。但我和单进都一至确定:她,就是我们寻找已久的人儿——司徒明镜!

  她笑得很欢,我却看见了她眼中的苦涩。

  明镜,我的,你离开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变了这么多?

  后来,听说她成了龙将军的宠。再后来,听说她被晔王爷带走了。新皇登基后,她,失踪了。

  我很单进成了同僚,他不喜欢我。

  我知道,他是在嫉恨我,曾经光明正大的拥有过她一年。但谁曾知道,我们从来都是谨守礼仪?成婚一年,我仅拥抱过她两次,和她肌肤相亲不过五次。直到她离开,我们都未圆房。只是,恐怕,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吧?

  他在对我公事上的打压,我承受了;他在对我私事上的诋毁,我认了。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做错了事,我理当受到惩罚。

  时间长了,我们之间竟也养成了一种默契。他一日不骂我不爽,我一日不听见他怒气冲冲的声音便会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到了晚年,一场大病袭来,一直坚持不懈来看望我的,竟也是他,

  说实话,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英俊潇洒,才华横溢,比我强不知多少倍。有他在前面,难怪她看不上我。

  不过,多少年后,当站在朝堂的最高点时,我还是常常会想,若是一开始我便没有放手,那么,她会不会还是我的?

  《建祥国治?右相传》载:李泽玉,眉城人也。忠诚孝悌,有识人之才。建祥三百一十六年,年十八,为司徒南瑞举荐,为眉城郡守。是年蝗灾,发明火烧蝗虫之法,大获成功,擢顺天府尹,封其南城司徒氏荣华夫人。建祥三百三十四年,封右相。

  建祥三百一十五年,拜谒司徒南瑞。司徒南瑞喜其才华,以之,夫感情甚笃。次年司徒氏重病,不治身亡,悲痛不已。终生只娶一,唯有二侍寝,育有一子两。建祥三百六十年,薨于北城邸,年五十八。上为之亲写碑文,谥“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