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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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满桌的山珍海味,紫冥却没有半点胃口,接过侍奉上的半盏银毫细细品茗,但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茶味究竟如何.

    “人怎么样?”摆手示意撤下筵席,紫冥扫了一眼跪在门口的龚袭淡声问道,一如以往的声音并不能听出主人任何情绪,但是若真不在乎的话,这人又何必留在这里,询问一些根本不足以引起任何错误的小事?.

    “启禀右护法,那人还是如同前两日一般徘徊于门外不曾离去。”上座的人并没有说话,龚袭不敢隐瞒的将所有看到的情况详细报出“……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三日,那人每日除必要外都只是坐在石狮旁唉声叹气,或者放声哭嚎,似乎不见到您誓不罢休。”

    “是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人哭嚎叹气,紫冥就没来由的心情高涨,若自己当真离开他,那人岂不哭死?想来他现在已经对自己的恩宠有了充分的认识“他现在在干什么?”紫冥兴致颇高的问。

    “属下回来之时,那人正坐在门前石阶之上进食。”

    “吃的什么?”紫冥再问了,似乎感觉手里的茶终于有点味道了。

    “烧饼,对面大街西巷的一处小常”

    对面大街西巷,紫冥记得车马经过的时候偶然看见的一个小摊子,几张板凳,一个泥封的炉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想来那种地方做出的东西除了价格低廉以外再无可取。

    “你说他这几日吃的都是烧饼?”紫冥微不可察觉的蹙了眉,要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吃些苦头,一是要教训他的放肆,二也是为他以后能好好留在自己身边打个基础,难道还真容得他在自己头上动土不成?

    紫冥说不出自己现在是满意还是不舍,说是满意却也莫名有些不是滋味,说是不舍却也更不是滋味,百般情绪缭绕,第一次有了绕肠之思,在一个人身上费如此多的心思,对紫冥来说还是头一遭。庆幸的是他现在还没有注意到自己投入的已然太多。

    “是,那人每日托小儿买来烧饼,就着茶水果腹,不过——”

    “不过什么?”

    “据属下推算那人身上所剩的钱财应当不多了。”那人被扔出府外的时候只有一身华衣,半块玉佩,拿衣服换了茶水拿玉佩换了铜板,过了三天剩下的可想而知。

    紫冥拿过一旁桌上的半块玉佩,玉是好玉,可惜那人粗鄙不识,竟只换了三十个铜板。

    “——你说他会走吗?”紫冥随手将玉佩抛到一旁,视线转入杯中,盏内茶青翠,馥郁芬,历来是他喜欢的,此时却没有半点味道可尝,如白水一般,寡而无味。

    龚袭没有想到紫冥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不确定这问题到底是不是需要他回答,毕竟对于手或者眼来说,并没有给予思考的必要,略沉吟了一下,龚袭还是答道:“属下以为,此人定不会离开。”

    “哦?何以见得?”对于龚袭过于肯定的回答,紫冥有点惊讶也有点疑惑,以他对这个下属的理解,说出的话定然不会没有把握。

    “属下只是这么想的”一种感觉吗?说不清楚,龚袭不由又想起那人坐在石阶上的背影,朦胧中总有一种感觉告诉他,这个人不会就这样离开,可何时他也依靠起感觉来了?“右护法恕罪”

    紫冥摆摆手,在刚才想到那个人会走的时候,他竟然想不如干脆杀了,摸索着龙骨瓷的杯沿,明日就放他进烂了……

    爬爬爬爬,我右手扒着矮墙,左手捋着旁边一棵柳树的树枝,整个身子悬挂在高处,这是矮墙确实没错,但这个矮法却是从墙内来看的,我摇摇头,这莱州分舵没事把院墙垒这么高干吗,害我爬个墙也这么困难,如果有机会让他们都把墙拆了,我尝试着将脚放到柳树上,可是那柔弱的树枝似乎根本不起我的重量,于是我又尝试将右脚瞪到墙上,可是这莱州分舵不但把墙修的高竟然还把墙修的十分整齐,连个踮脚的地方也没有,如果有机会还是让他们在院墙外放把梯子好了,我如是想,然知在许久之后,当我将这个想法变成事实时,整个江湖竟然传出阎王梯的名号,使我百思不得其解,那些什么宁从门中过莫走墙上梯的言语更是让我哭笑不得,于是我也明白了,这些人就算钻了狗洞,怕也不会从我特意放的梯子上走的.

    柳丝随着轻风微微飘荡锅,再过几天就是柳絮翻飞的时候了,柳叶已经逐渐脱离了先前的嫩绿,比起初的盎然多了些许强壮,我吊在半空努力伸出头去瞄那院内的景还有人,令我庆幸的是这一角显然鲜少有人光顾,同时令我郁闷的是,我竟然怎么也无法翻到那边去,难道要吊死在这里不成?回身看看下方,一人多高的距离,下去也是麻烦,以前都是高来高去,此时方知道没有武功的难处,若我还有一分功力这小小的一堵墙哪会被我放在眼里,为今也只能看着院内干瞪眼了.

    囊中已经分文没有,只靠着茶水对付了一顿,肚子早已饿的前后相贴,又在这墙上浪费了半天功夫,可想而知我现在有多么的狼狈,身上穿的是门房那里拿华衣换来的粗布衣服,脚上的鞋没换,但是经过刚才那翻折腾早就破了个口子,实在有碍观瞻,想来再过几天我就与那街头的乞丐毫无二致了.

    思来想去,还是赶紧想办法进去才是王道,拿不到解药但多少可以顺手捞些吃的以解燃眉之急.

    宣化楼内,雕风阁中,一紫衣华服之人倚于湘榻上,面颇有些阴沉.

    “人呢?”

    “还在墙上”

    紫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息下自己想要将那人脑袋拍碎的“多长时间了?”

    “一个半时辰又三刻有余”跪在地上的人小心的答着,心里着实擦了把汗,原本以为那人最多一柱就可以进来,为此还敬爱能够周围守卫的人撤了去,没想到将近两个时辰过去了,那人竟然还吊在那里,真是——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你去帮他一把”紫冥闷闷的说道,脸这时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从两个时辰有人来报那人打算越墙而入时他救在这里了,没想到等了一下午,眼见太阳都要下山了那人竟然还没爬过来,真是无能到了极点,对于人可以蠢笨到什么程度,紫冥已经有了新一层的认识。

    “然后将他引进这里来”

    “是”下面的人领了命令赶紧退出阁外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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