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中用过晚膳,又看了看被奶娘喂过奶的熟睡中的承域,又去怀香屋外偷偷看了一会怀香,只见她已经安静睡去,这才放下心来,回到自己屋中,沐浴一番,上床睡觉,屋外新月弯弯,她的心事也多多,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与此同时,宫中另一个尊贵的女人也站在自己房中,不能入眠。她就是贵妃江若锦。今日皇上刚刚回宫,竟然如转了性一般,突然杖毙了与自己总做对头的皇后,并且意欲赐太后死。她虽然讨厌孟彩颜占了自己的位置,但是今日看到孟彩颜如一只狗一样被当场打死,还是非常震惊,皇上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呢!还有太后,虽然她是孟彩颜的姑母,但是平日也算护着自己,她竟然也一下子被打入冷宫,这还是那贤妃岑苾劝说的结果,要不然,只怕三尺白绫已经将她赐死了,这简直是太可怕了。众多低等嫔妾都得到提升,看来,她们才是皇上真心喜爱的人。皇上这次出去竟然又带回了三个美人,而且似乎对她们迷恋的很,那贤妃跟着出去难道是吃干饭的吗?为什么竟然不阻拦皇上呢!实在太可恶了,只怕正是因为这样,皇上今日才让她掌管后宫事务,可是她年老色衰,难道就不怕这些新人抢占了自己的位置吗?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倒是她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资格浅,不敢接收一人独掌六宫之位的责任,否则的话,岂不是要为她下一步当皇后做铺垫?自己父亲是摄政王,可是父亲他从来没有将心思用在自己心上,连嫡母也得不到他的欢心,更不要说自己和亲娘了,所以娘也早早含恨而终。众所周知父亲爱太后,但是皇上为什么突然敢对太后动手,而父亲却不闻不问呢?有人传言,说太后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哥哥,这难道是真的吗?这样的秘密父亲是怎么得知的?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还好自己有承坤,也许承坤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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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二,皇上上朝,罢免孟彩颜之父孟进忠所有职务,贬为庶人,遣回原籍,所有财产没收。这也算是看在孟进忠到底也是自己母亲的弟弟的份上了,否则依他的性格,真要族灭孟进忠一家。
圣谕一下,众朝臣并不惊讶,他们都是消息灵通之人,已经知道昨日宫中发生的一切了。只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江成武也默认了这项决议。
罢免令下达后,穆晟钊又封虢国皇帝程英奇为思过伯,将他和他的族人囚禁在孟进忠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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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四,江成武在府中设宴款待皇上和众位将士朝臣。午时,穆晟钊携了贵妃江若锦和贤妃岑苾一同赴宴。来到摄政王府,只见府中人声鼎沸,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皆共聚一堂,吃喝畅饮。
江成武见穆晟钊来了,请穆晟钊上座,穆晟钊退却道:“王爷有功于社稷,这次南征虢国全是王爷的功劳,今日又是在王爷府中宴请,因此还是王爷上座。”
江成武听到这话,也不礼让,自己坐了首席,穆晟钊坐在江成武下首,身边是江若锦和岑苾。
皇上对面,坐了江成武一干心腹爱将。皇上下首,才坐了朝中各位文臣。
顷刻,王府中的佣人送上了各种好酒好菜美酒佳肴,还有几位歌妓在一旁劝酒。酒过三旬,众将都是酒酣耳热,不由说起这次出征自己要来的虢国公主命妇,一个个夸耀吹嘘着她们的美貌,只听的穆晟钊分外垂涎,也不顾天子仪态,拍着大腿道;“哎,王爷让朕处理那些降人,本来朕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只是可惜,朕被那三个美人迷了魂魄,没有心思去看她们,哎,亏了亏了。”
众将皆哈哈大笑。穆晟钊责怪道:“贤妃啊,当时朕让你处理那些事情,你怎么不帮朕留下几个好的来呢?”
岑苾躬身道;“臣妾本来有这打算的,只是后来见众位将军都已有了意中人,妾身不忍拂他们的意思,又见皇上对三位美人十分满意,所以就没有留下她们,都是臣妾的过错,臣妾请皇上恕罪。”
穆晟钊已是五分酒意,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这次就算了,朕罚你过些日子多给朕选些美女进宫弥补这次的过失,一定要国色天香不比那些什么公主命妇差啊!”
岑苾道:“臣妾遵旨。”
众将又是哈哈一笑,岑苾在笑声中抬起头来,目光正与江成武的目光对视,只见他拿眼望着自己,目光深邃,嘴角有几分笑意,似乎在嘲讽自己。
而在笑声中,江若锦十分恼怒,她实在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竟然垂涎别的女人,她也不能理解贤妃岑苾竟然如此恭顺毫不介意皇上的风流,她抬头想向父亲那里寻求帮助,哪里知道父亲却根本不看自己,似乎毫没将自己放在心上,不由心中甚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低下头品着菜肴,可是这种心情之下,就算是龙肉给她吃,只怕也没有味道了。
江成武拿眼望着吴剑豪,问道:“本王听说剑豪找贤妃要了一名虢国公主做妻子,婚后感情如何啊?”
还没等吴剑豪回话,张应松已经抢着说道:“那位公主最是美貌,让他小子抢了去,王爷不用问了,现在他们夫妻感情好着呢!”
众人一片哄笑,吴剑豪红着脸道:“末将谢王爷关心,末将娶了这个老婆,十分满意。”
众人又是一片哄笑。江成武也微微笑道:“不错,你也成家立室了,本王甚感欣慰,可要早早添几个将门虎子啊!”
吴剑豪连连点头。江成武又将目光扫到李铭毅身上,说道:“铭毅啊,本王手下这些将领,好像就你尚未娶妻了,你也年近而立了,为何还不娶妻啊?这次为什么也不找贤妃娘娘要个美人回去?难道贤妃欺负你,不答应你的要求吗?快告诉本王,本王为你做主。”
岑苾听到这里,心头一震,快速的望一眼李铭毅,只见李铭毅也正拿眼望着自己,岑苾不敢多看,赶紧低头扒了两口菜,心情才平复下来,抬头笑道:“王爷可冤枉臣妾了,都是王爷的爱将,都是大燕国的栋梁,臣妾哪敢厚此薄彼啊,不过是先来先得,过时不候。”
江成武道:“哦?是这样?铭毅啊,你平时在战场上行动迅速,怎么抢起女人来竟然如此不济啊?瞧你结拜兄弟都抱得美人归了。”
李铭毅愣怔半晌,无言以对。
吴剑豪喝了不少酒,满面通红,也已有五六分醉意了,他拿着一个酒杯劝道:“大哥,你也该娶老婆了,你看小弟我都娶老婆了,现在这样多好,再说了,那个女人早嫁人了,你还是……”
“剑豪!”李铭毅突然截住他的话,吴剑豪也酒醒了不少,似乎自悔失言,打了个哈哈,端起酒杯继续喝酒,但是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瞟了岑苾一眼。
江成武却有了兴致,说道:“看不出来铭毅还是个痴情种子呢!只是你心上人嫁了,你要不凭武力把她抢回来,要不就忘记她,再找个老婆吧!”
岑苾敏锐的感觉到身边的穆晟钊情绪有些异样,似乎是想起了太后的事情。
李铭毅尴尬的说道:“王爷,您别听剑豪他瞎说,他喝醉了!”
但是江成武却颇感兴趣的说道:“都说‘酒后吐真言’嘛,一定不会是假的。你看,你现在已经是本王的心腹爱将了,你看上了哪家的女人,告诉本王,本王给你弄回来,如果不是咱们大燕国的,本王也派兵给你抢回来。”
岑苾虽然低头不看江成武,但是她感觉江成武一心要替李铭毅出头,似乎是想在自己爱将身上挽留自己逝去的情缘。
李铭毅更加窘迫,道:“王爷,末将谢王爷抬爱,只是末将确实没有这种事情。”
江成武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娶老婆吧!咱大燕国待嫁的好女儿多着呢!对了,让贤妃娘娘给你挑一个,本王听说她给皇上挑的几位美人皇上是爱不释手呢,是不是呀,皇上?”
穆晟钊赶紧道:“不错,确实如此。”
江成武道:“既然这样,为铭毅挑选妻子的事情就交给贤妃打理了,有劳贤妃了,一定要选个美貌贤惠的,可不能亏待本王的爱将啊!”
岑苾心中叫苦,但是脸上还是漾着笑意,道:“王爷放心,妾身一定不负所托!”
李铭毅脸色有些难看,幽怨的看了一眼岑苾,低下头不再说话。
众人继续调笑着,觥筹交错,可是岑苾,只想赶快结束这场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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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结束,岑苾随穆晟钊回宫,是夜,就宿在秀鸾宫中,江若锦告辞而去的时候,眼中又闪出嫉恨的光芒。岑苾心中苦笑,今天这样一个日子,她哪里想穆晟钊宿在这里呢!
好不容易堆起笑脸侍候的穆晟钊熟睡下去,岑苾只觉得浑身乏力,脸面僵硬。她披衣起床,一人独自来到屋外,只见新月如钩,月影西斜。
李铭毅他也是接近而立之年的人了,这个年月,一般男子十五六岁成亲是常事,李铭毅本来也不会例外,只是在十二年前他突遭家国巨变,因此才将此事耽搁下来,所谓胡虏未灭,何以为家。现在他们大仇已报,连他义弟吴剑豪都抛开对雪娴的思念,娶了妻子,他又如何不该娶妻生子呢!难道要他如纪庭武一般吗!
在月下兀立半晌,心中平复下来,复又回屋睡下。第二日,皇上上朝去了,岑苾也让徐庆去礼部,让礼部尚书将五品以上官员有女儿者年满十五至二十的报上名来。礼部知道这是应摄政王之命给大将李铭毅选妻子,一时间邺都里面官员中有女儿者莫不巴巴将名字送了去,还送些礼物给礼部官员,巴望着他们在名册上美言几句。
礼部办事也勤快,才过三日,名册表即已造好送入宫中,共计女子一百二十一名,每人后面有简略叙说,或说通请棋书画,或说姿容绝色,或说歌舞双绝,因此,这名录竟是个不薄的小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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