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病来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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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苾道:“今年六月十四,臣在宫中御园看到一名宫被刺客杀死,她临死前交给臣这个扳指,还用手做出‘二’的样子,并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个‘王’字,臣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到皇上去温泉的前一天,王来到我宫中,随口说出二公子名叫昱祎,臣才疑心到太后和王爷之子的死亡有关。对了,那个宫是修德长公主宫中的宫,出事之前正在太后宫中,这宫死后,太后派人悄悄将宫尸身送到化人场化了,似乎宫中从来没有这个人一般。臣知道了这些事情,不过疑心,第二天送皇上离宫,竟然就遇到刺客。之后,臣让人打听二公子出事的溢苑,那日二公子暴亡在其房中的千里,在两年前红极之时,突然离开溢苑,去羊槐镇隐居,而她正在今年五月生病而死。臣派人开棺一看,死去一个多月的人竟然尸身未曾腐烂,明显是中毒而死。这些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难道王爷一定要亲眼看到太后手持尖刀在你面前杀人才会相信?”

  江成武听完岑苾的说话,颓然坐在身后的椅上,两眼打量着手中的扳指,眼中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来,岑苾不知道他这泪是为了儿子之死而伤心,还是因为心上人的背叛而难过。

  岑苾挥手让侍卫将两个刺客带下去,好生看管,然后让其他人也退下,屋内只剩下岑苾和江成武了,她突然感觉到这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竟然是如此苍老无助,回想起多年前在灵州的井中,听到满城的士兵喊叫“摄政王有命,屠城三日”那时自己心中对江成武的印象简直就是魔鬼一个,今日,他就坐在自己面前,却让人感到无比的怜悯。

  突然,江成武不顾岑苾和几个亲兵还在房中,突然大哭起来,岑苾有些愕然,觉得自己也不适宜留在这里,于是转身向门口走去,几个江成武的亲兵也赶紧跟随着岑苾往外走去。只听到身后江成武有些痴傻的说道:“淑平,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难道你一点也不念当年咱们的感情,现在对我不过是利用?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岑苾轻轻走出门外,关上房门,江成武轻微的啜泣立刻被关在屋内。屋外凌薇和闵江月正等着岑苾,岑苾带她们回到自己房间,迎面汪竣达走了过来,说道:“娘娘吩咐的事情末将都办好了,三个姑娘正陪着皇上呢!娘娘真是贤德。”

  岑苾心中苦笑,自己贤德?哎,为何自己被逼反抗却被李铭毅说是残忍,自己想支开穆晟钊,却被汪竣达认为是贤德呢?

  岑苾里躺到上,虽然身心俱疲,但是却心潮起伏,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感觉自己实在无法入眠,在上辗转反侧到天明,突然听到屋外传来几个将军的说话声。

  “怎么回事?王爷昨为什么会突发疾病?”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昨天晚上还好端端的。”

  “快,咱们快去看看王爷。”

  岑苾听出其中有两个声音是王爷心腹爱将蔡氏兄弟的。岑苾立刻起身穿好衣服,出门往江成武住处走去,来到门外,只见里面已经人声鼎沸,不少将领已经聚在里面。

  岑苾在门口立了一会,只听见里面将领议论纷纷。

  “听说昨晚抓到了刺客,难道是王爷被刺客刺伤了?”

  “你这什么消息啊!那刺客不是行刺王爷的,是行刺那个随皇上来的贤的,哪里会伤到王爷!”

  “那王爷怎么会突然生病?王爷这些年来东征西讨,身体可强壮着,哪里会无缘无故突然病倒。”

  “哎,铭毅,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我昨日不在这府中,今早才听说王爷生病了。”

  岑苾听到室内将领们问李铭毅,而李铭毅含糊掩盖过去,心想他还算聪明,否则说出昨是他帮忙擒住刺客的,又是一番麻烦。

  岑苾心中暗忖,江成武突然病倒,不仅仅是心痛儿子的去世,更是伤心心上人竟然对自己绝情如斯,想江成武手握燕国大权,什么样的没有,却独独对那徐娘半老的太后情有独钟,实在是个痴情的人,想到这里,岑苾不感怀江成武这一片痴情,羡慕孟淑平人生何幸运如斯,得情郎若此,但是她的所作所为,也实在让人痛恨不齿。

  岑苾心中想着,人已走入屋子,屋中正在议论纷纷的将领们都安静下来,他们都知道岑苾是谁,只是这些人向来听命于摄政王,把江成武当成他们实际的主子,对穆晟钊也不十分恭顺,更不要说一个子了,只有蔡氏兄弟,因为知道当初在秦州城,岑苾给王爷寻来解药,后来又派出保卫自己的两百侍卫帮李铭毅部突围,解救了王爷,因此对她心怀感激,才躬身行了一礼,叫一声:“娘娘!”

  岑苾微微点头,道:“本宫一早听说王爷突然有恙,特来看望。”

  蔡宗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娘娘请!”

  于是岑苾走入内室,只见江成武躺在上,双目紧闭,脸惨白,毫无血,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三位随军的大夫立在一旁,正窃窃私语,商量病情。

  岑苾问道:“几位大夫,王爷到底如何?”

  三大夫停止议论,望着岑苾,一个大夫拱手说道:“启禀娘娘,王爷他昨急怒攻心,哀伤过度,因而病倒。”

  岑苾心想,这个结论我也知道,还要你们说!只是看江成武这情形,只怕就算知道孟淑平对自己儿子下了如此毒手,也不忍心亲手对付她,到底他已经情根深种了。

  岑苾想到这里,心中愁苦,只是皱眉,大夫以为岑苾不满意自己的答复,于是赶紧说道:“小人等给王爷把脉,见王爷脉象时急时徐,气血上涌,阴阳紊乱,王爷虽然向来身体强健,但是却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时情绪有大的波动因此才引起这种病恙。”

  岑苾道:“可有办法医治?”

  大夫道:“小人三人正在商议开一副平心静气、活血化瘀、温润滋补的方子给王爷。”

  岑苾道:“好,你们一定要用心。现在出征在外,王爷是我们大燕国不可或缺的栋梁,你们务要小心医治。治好了王爷,皇上会重重有赏。”

  岑苾说的这些话,不过是给外面将领听,其实她心中此事已在暗忖,江成武此时重病,是否对自己有好处,是否可以利用他的病,完成自己的计划!

  岑苾又看了看躺在上的江成武,轻叹了一口气,走了出来,正要出去,突然一个将领拦住岑苾。岑苾心头一惊,抬头看去,自己并不认识他,只见这将领长的虎背熊腰,一副憨厚认死理的模样。

  这将领开口说道:“昨日晚上王爷和咱们议定军情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后来听说娘娘抓来了几个刺客,王爷见过后就病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将领听他这么说,也立刻随声附和起来,岑苾心中一惊,难道这些将领怀疑自己谋害了江成武吗!

  岑苾沉下脸,目光冷冷的扫过发问的几个将领,索点破了说道:“难道你们怀疑本宫谋害王爷吗?”

  那些将领并不说话,但是目光却虎视眈眈的瞪着岑苾。

  李铭毅忙道:“张将军,杨将军,你们想到哪里去了,王爷不过是偶然生病。”

  为首那虎背熊腰的将领冷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岑苾冷笑一声,道:“你们也太看的起本宫了吧,想我一介子有什么能力谋害王爷!”

  虎背熊腰的将领张将军道:“我等只想知道昨日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岑苾冷冷道:“此事是王爷私事,若你们想知道,等王爷病愈后自去问王爷。”说着就要出去,而那将领却如铁塔般堵在面前,不肯让路。

  正在屋内局面剑拔弩张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几声“皇上”,众人回头一看,只见穆晟钊带着汪竣达走了进来,他似乎是正睡的被人叫醒,还沉醉在昨日的温柔乡中,根本没有感觉到室内异样的气氛。但是他身后的汪竣达明显感觉到了屋内的不寻找,眼睛机警的在屋内扫视一番。

  穆晟钊道:“朕一早听汪将军说王爷病了,于是赶来看看,你们怎么都在这里,难道王爷病的很厉害吗?昨王爷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将领并无人回答,岑苾说道:“刚才三位大夫给王爷问诊了,说王爷是气血紊乱阴阳失调造成的。”

  穆晟钊“哦”了一声,也感觉到房内的异样,道:“爱也在这里啊!朕进去瞧瞧王爷。”说着走进屋内,轻呼了几声“王爷”,见王爷不答,只得出来。

  穆晟钊望一眼众将领,豪气一时在心中腾起,忘记军旅的艰辛,忘记温柔乡的旖旎,有些兴奋的说道:“你们都在这里正好。王爷为国宵旰忧劳,如今积劳成疾,眼见大军已然集结,破虢国也是王爷多年来的愿望,朕意亲自率兵,长驱直入,大破柳州。”

  岑苾万没有想到穆晟钊竟然会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不心中又好笑又好气。穆晟钊的子岑苾心里明白,虽然是有心振兴国家,夺回权柄,却是资质平庸,兵法韬略根本不懂,人爱冲动,只是没有恒心,并且贪图享乐,长在深宫,从未受过什么苦楚,更不知道军情民情如何!他这样的人,如何可以驾驭这些悍将攻克虢国呢!

  果然,其他将领听了这话,也是面面相觑,竟然一起瞪着穆晟钊。

  张将军首先发难:“王爷病成这样,我等怎么有心思离开王爷出外征战呢!再说,皇上从未执掌过兵马,如何领我等攻城夺地?”

  其他人虽不说话,但是心中也深以为然。

  穆晟钊的人情被人泼了凉水,皱眉不悦道:“难道摄政王一直生病,咱燕国的军队就不出征了吗?”

  张将军道:“摄政王这些年来出生入死,为燕国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现在王爷病了,我等多年随他的部将自然没有心思出征。”

  穆晟钊皱眉,似乎十分不悦,岑苾想赶紧截住穆晟钊,正要开口,突然听到内室传来江成武的声音:“外面什么人在吵闹?张应松、杨之魁,是你们吗?”

  众人听到声音,知道摄政王醒来,立刻安静下来,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张将军张应松立刻温顺的如一只羊羔,说道:“王爷,末将吵到您了?末将也是担心您的病情啊!”

  内室的江成武道:“应松、之魁、宗亮、铭毅,你们进来。”

  岑苾却在心中暗忖道:江成武醒来多久了?他听到多久了?现在他突然开口叫自己手下四将进去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昏迷了吗?为什么他总能适时醒来?当初在秦州遇刺后,吴剑豪进来求援的时候,他也适时醒来。这是巧合还是自己多心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