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以己为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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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铭毅一愣,不明白岑苾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心中思量,这次见到岑苾,她与当年有很大的不同了,她的心思如深海中的水一般,看也看不透。不过自己其实从来也没看透过她,当年两人离的那么近,自己却没有发现,冯赫其实对她一点都不好,她对冯赫也一点感情也没有,不过不愿意在自己这个视她为仇敌的人面前诉说自己的不幸而已,当时她之所以急着回虢国,不过是思念她襁褓中的儿,可是,因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致使她和儿一别六年,至今无法相见,她心中的痛可想而知,变成这样也可以理解。

  李铭毅虽然不想告退,但是话已说完,现在二人身份有别,而且身边又有旁人,不得不走,于是只好出言告退。

  岑苾还是幽幽说道:“将军慢走。凌薇,送送将军。”

  李铭毅道:“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吧,金州现在正战事大起,并不安定,深在此恐有流民盗贼伤害娘娘。”

  岑苾微微一笑,道:“将军放心,本宫自会小心。”

  李铭毅无奈,只好随那领自己来的宫往回走去,心中真不明白岑苾干嘛要叫个宫送自己。那宫却也不说话,只是快步往前走去,李铭毅心中生疑,只好快步跟了上去。走到树林外,凌薇突然窜进一个巷子,回头招手让李铭毅进去,李铭毅心中更奇,但是还是走了进去。只见这宫站在巷口的暗影中,也不说话,只是耳朵似乎在仔细的听着什么。李铭毅正要开口询问,宫立刻将手指竖在口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意思。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奇奇怪怪的行为,李铭毅早扭头走了,不过这个宫到底是岑苾的贴身侍,李铭毅心中好奇,于是静静立在一旁,看宫要弄什么鬼。

  突然,李铭毅听到兵刃相接的声音,他是练武之人,耳朵自然灵敏,接着,宫也听到树林出传来一个人的轻呼,于是赶快说道:“将军快去,有人要行刺娘娘。”

  李铭毅也来不及细想这事怎么透着如此古怪,心中忧心岑苾的安危,赶紧赶了过去,只见那灯笼已经掉到地上,林中一片暗淡,但是他目光过人,能够通过微弱的月光看清林中岑苾刚才所站的地方一个宫正和两个黑衣人斗成一团,而岑苾,却镇定自若的站在一旁。

  岑苾看到李铭毅,面上一喜,说道:“帮我抓住这两个刺客。”

  李铭毅立刻拔刀上前,这两个黑衣人武功不弱,那宫一人对抗二人十分吃力,李铭毅加入战团,两个黑衣人立刻处在下风,其中一人突然探手入怀,想使暗器,但是那宫眼明手快,抢先发出暗器,将对手打倒在地,立刻掏出准备好的绳子,将黑衣人捆缚在地。

  很快,李铭毅这边也得了手,将黑衣人打倒在地,宫立刻冲了过来,将黑衣人绑缚起来。

  一个黑衣人对着岑苾惊惶叫道:“你知道我要来杀你?”

  另一个黑衣人对着会武的宫叫道:“你是自己人?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凌薇点燃灯笼,走到黑衣人面前,揭开他们的面巾,只见其中一人年龄已经三十有五了,另一人不过二十出头。

  岑苾走到年纪大的人身旁说道:“不错,本宫知道你们今很有可能要来行刺本宫,因此布下这个局,引你们上钩。”

  那人瞪着闵江月说道:“叛徒,你知道背叛我们会有什么后果吗?”

  岑苾一笑,道:“好啦,先别威胁她了,你们现在自身难保,难道不知道吗!”

  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子被叛徒出卖,着了你的道,老子无话可说,不过老子宁死也不做叛徒,你杀了老子吧!”

  岑苾突然笑道:“放心,本宫今日不仅不会杀你,还要放了你。”

  那人愕然片刻,道:“你少来这套,你说什么本宫都不会信你的。”

  岑苾突然变了脸,冷冷说道:“你尽可以不信。本宫放了你后,会找另外的人,冒充今日所抓的刺客,去向摄政王江成武禀报,八年前,摄政王世子江昱祖首次出征,在一个最安全的战场却意外中箭身亡,那一箭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自己人,这个人就是自己。摄政王一直对江昱祖的死亡有所质疑,听到这个消息,不管是否完全相信,一定会向太后质问,那时候,你说摄政王会不会仔细描述一下你的容貌,帮你洗脱嫌疑,证明出卖太后的人不是你而是本宫另外安排的人?那时候,太后就算能说服摄政王相信不是她派出的人杀人,你说她老人家回头会放过你们吗?背叛她的人想必会死的很惨!可能会被用渔网包起来凌迟碎割三千六百刀,可能会用烙铁烫你三千六百下,还可能会……”幽暗的灯笼微光下,岑苾的面变的有些狰狞,声音也阴测测的,让人不寒而栗。

  还没等岑苾继续说下去,那中年刺客已经大声打断岑苾的话:“你不要再说了。”

  岑苾阴阴一笑,道:“你们组织的刑罚只怕你最清楚,本宫真是班门弄斧了。”

  那中年刺客面惨白浑身颤抖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不可能,当时的人都死了。”

  岑苾冷冷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宫如果告诉你,那江昱祖兄弟二人冤魂不散,给本宫托梦,你信不信?”

  古人本来就十分相信鬼神,东周的时候,一个名叫颖考叔的武将,因为被同僚嫉妒,一次在攻城的时候,被这个同僚背后放了冷箭射死,后来国王知道,请巫师诅咒放冷箭的人,这个同僚最终受不了心理的压力,于是到国王面前道明真相,然后自杀。对于杀手暗人这样的人,长期不见天日,做的都是暗杀行刺的事情,自然比常人更敬畏鬼神,听岑苾这样一唬,又见岑苾说的如同亲眼目睹,于是自然相信,只吓的面无人,哀求道:“娘娘,小人与您往日无冤今日无仇,只不过受人指使前来行刺娘娘,请娘娘积点德,一刀结果了小人吧!”

  岑苾冷冷道:“我不会杀了你们,你们如果想免受太后的折磨,只有一条路可走。”

  刺客忙问道:“怎么走?”

  岑苾道:“去摄政王面前说清罪过,讲出事实。”

  刺客大叫:“这不可能,太后无论如何不可能放过我们。”

  岑苾低下头凝视着刺客,阴阴的说:“如果太后失去权力呢?她还能耐你们何?而且,本宫会保护你们。”

  刺客愣了一愣,岑苾又催道:“如果你不肯指证太后,那么本宫会放了你,会先派人送你们回邺都,然后再放了你。对了,你这年纪,有儿了吧?他们在哪里?”

  中年刺客听了这话,表情更是凄惨惶急,说道:“如果摄政王知道这件事情,那必定会杀了小人,给他儿子报仇。”

  岑苾道:“你不过是件工具,被人胁迫,真正行凶的人并不是你。而且,还有本宫在,你不必害怕。”

  中年刺客还在犹豫,另一年轻刺客喊道:“你不要犹豫了,咱们只有这一条活路可走。难道日日在太后手下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就有意思吗?那其实生不如死,今天又这个机会,为何不赌一把?”

  那个中年刺客于是点头道:“就赌一把了,娘娘,小人答应你了。”

  岑苾满意的点点头,闵江月立刻将手伸进口里,吹了一声口哨,片刻,四个侍卫打扮的人跑了过来。岑苾指着地上二人,道:“带他们去见摄政王,告诉王爷,今日他们前来行刺本宫,被你们抓获。”

  四个侍卫立刻应声,从地上将两个捆的像粽子一样的人提了起来。岑苾突然对刺客问道:“金州城里现在只有你们了吧?没有其他人了?”

  刺客一愣,然后点头,道:“谁也没有想到娘娘竟然已经招降了我们的人在身旁护驾,娘娘的计谋实在难测。”

  岑苾点点头,让侍卫将二人带走。树林中就只剩下岑苾、李铭毅、凌薇、闵江月四人了。

  李铭毅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看了这样一场大戏,心中十分惊异,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就是岑苾所为。

  岑苾转头对李铭毅道:“多谢将军了,若非将军,本宫还难以引出抓获这二人。”

  李铭毅有些担心后怕的说道:“你就这么能料定我一定能救的了你?”言辞之中,已经去掉了“末将”、“娘娘”这些繁文缛节的称呼,心中只将岑苾当做当日共患难的朋友。

  岑苾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救的了我。而且,我之前只是听江月说看到刺客的暗号和动静,怀疑他们会在今晚对我下手,因此就制造一个机会给他们。”

  李铭毅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必定就是谋害江昱祖的人呢?”

  岑苾道:“江月告诉我,他们的组织人都分派各地,有事了才会在当地下手。这一路上,都无人对我下手,我更加确信了这个情况,因此,太后有专门的人潜伏在驻军之中。我看那中年男子年龄大些,算起来八年之前谋害江昱祖的人应该是他,于是诈了他一下,就套出实话来了。”

  李铭毅指着闵江月说道:“她就是太后的刺客,你收服过来的?”

  岑苾道:“不错。”

  李铭毅有些激动,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拿你的命做饵,如果有个万一,你现在不是已经尸横当场了。”

  岑苾冷笑一声,道:“要想扳倒太后,不用这种非常办法,只怕她都入土为安了,我还在这里躲避她的追杀。再说了,我的命算什么,为了扳倒她,我可以不惜自己的命。”

  李铭毅惊讶难过的望着岑苾,道:“她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你如此憎恨她?”

  岑苾恨恨说道:“我当初无意之中,不过看到她的私情,并未打算宣扬出去,她便先下手为强,害死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让我足深宫,差点病死,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就算舍弃命不要,也要报复她,为瑄儿报仇,为我自己报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