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苾于是苦劝,从宫中潜伏着太后杀手甚不安全说起,又说到江成武长子阵亡事件堪疑,想去军中寻得证据,从而让江成武对太后死心,削弱两人势力,从而让皇上亲掌朝政。
岑苾苦劝半晚,穆晟钊终于克服心中恐惧同意随军出征,忽又说道:“咱们二人出外,可承域怎么办?他才半岁,总不能随咱们一起出去吧?”
岑苾道:“摄政王正柳氏,深恨太后,又疼爱承域,臣想将承域寄养在她身旁,料想太后不敢公然动手。”
穆晟钊这才打消顾虑,派人请摄政王进宫。
当江成武听完穆晟钊想再次随军出征的意思之后,没有说话,目光富含深意的在岑苾脸上扫过,然后道:“皇上年纪轻轻有此雄心,甚为可嘉,请皇上与贤收拾好行囊,三日后出征。”
江成武离开秀鸾宫,随太监出宫,心中却忍不住去想那位皇上宠爱的贤,此不过是梁国长公主,当日自己挥兵兵临江宁城下,因为战事需要,与梁国结盟,因此索取此作为人质。哪知她貌不惊人,却能在皇上冷落她一年多之后迅速抓住皇上的心。在秦州城楼上,自己那一着吓的随行而去的袁婕妤病卧榻十几日,连皇上也吓的脸煞白浑身发抖,她却神态自若;秦州城中,自己遇刺,她却突然降临到现场,喝住众人,留下吐蕃公主命,又为自己索取来解药;之后她被迫留在秦州,却毫无惊惶之,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李铭毅大军被围,她却派出皇上留给她的两百御林军扭转了战场的局势;当皇上不在宫中,她预先得知太后要杀她的消息,躲出宫去,之后又来自己府上,向自己寻求援助,并与子柳惜兰成为好友。她实在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子,难怪当年虢国搏凌侯冯赫向虢国皇帝请旨立她为正夫人,只是后来冯赫为何突然宣布她死去,她又来到梁国依附表哥实在令人奇怪。江成武越想越对贤充满兴趣,他已经明白,穆晟钊之所以想亲征,不过是受了贤怂恿,而贤,她为何要随同自己亲征呢?这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当初她来到自己府上投奔自己的时候,自己之所以帮助她,已经不全是为了她梁国公主的身份,而是对她心存好感,不想她就这么死在太后之手。她在自己府上的时候,自己不便露面,但是心中却极想看看她的行为。她,竟然是这样一个让人看不透却更加着迷的人。
翌日清晨,岑苾请人去摄政王府请来了王柳惜兰,将自己要随皇上出征,想将七皇子托付给她照看之事一说,柳惜兰十分高兴,满口答应。
岑苾迟疑半晌,说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想说吧,这事不过是我的猜疑,并无证据,不想说吧,又担心昱祾和承域的安危。”
柳惜兰听了这话,脸变了,忙催促岑苾快说。
岑苾悠悠说道:“当日我怀着承域,太后不听摄政王的劝阻,却派人杀我,你知道为什么?”
柳惜兰道:“刺客不是当场杀死,为何你认定是太后指使?”
岑苾微微一笑,道:“太后谋害我已不是一次两次了,第一次她在宫中下药,我抓住那下药宫,她什么都招了;而这次太后行刺我,那刺客也并没有死,而是被我转移到秘密的地方,她也亲口承认是太后豢养刺客。”
柳惜兰惊讶喊道:“什么?”然后神渐渐恢复平常,看来已经信了,她口中道:“这个人果然不简单。”
岑苾不接话,继续说道:“太后当日冒险行刺我,不过是为了杀人灭口。”
柳惜兰一惊,道:“灭什么口?不是因为她讨厌你吗?”
岑苾道:“前几次是因为她不想我阻碍她所干的事,最后一次则是因为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她必须杀我灭口。”
柳惜兰道:“什么秘密如此重要?”
岑苾于是从六月十四蕊儿被杀,一直到自己派人探听情况一一跟柳惜兰说了一遍,并且将自己的怀疑如数倒出,柳惜兰听完,惊的合不拢嘴,继而悲愤的说道:“如果事情真是这样,我一定饶不了她。”江昱祖和江昱祎都是柳惜兰亲手带大的,而且江昱祖还是柳惜兰表的儿子,柳惜兰对他们自然感情不同一般,愤恨是免不了的。她又想起自己疼爱的亲生儿子昱祾也身在危险之中,不惶恐而愤恨,就要去找太后算账,岑苾却一把拉住她,说道:“王,我们到底没有证据。”
柳惜兰仔细一想,无奈只得颓然坐下。
岑苾道:“我今日之所以将这些事情告诉王,那是因为放眼今日之邺都上下,除了摄政王府外,没有其他地方能逃的过太后毒手。我之所以告诉王这些事情,希望王能够小心照料昱祾和承域,不要让太后有机可乘。太后就算豢养的杀手再厉害,也不敢在王府明目张胆的做什么,太后一旦失去了王爷的心,就什么都成不了了。”
柳惜兰悻悻的说:“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岑苾道:“一来是因为我还没有证据,二来是我认为太后尚不至于这么早就动手,因此想等到探究出了实情再说,以免王误会我毁谤太后。只是现在,我要随军出征,邺都全城只有娘娘能保我爱子命,所以不得不提前跟王说起。”
柳惜兰责怪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这个人如此恶毒,就算你告诉我她谋害先皇,我也不会怀疑。你放心将七皇子交给我,我一定好生留意七皇子和昱祾的安危,一旦她敢下手,我就抓个正着,看她到王爷面前如何解释,也好为昱祖和昱祎报仇。”
岑苾这才握住柳惜兰的手,放心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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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江成武率大军出征虢国,穆晟钊和岑苾随军出征,汪竣达带一千人马护卫皇上安危,同时,岑苾也暗中下令,让汪竣达送来闵江月,化妆成宫,跟在自己身边。
闵江月经过数月的调养,已经恢复昔日风采,她来到岑苾身边,一路上对岑苾忠心耿耿,无半分懈怠,岑苾对她甚为放心满意。
大军出了邺都,一路经过开封、许州、邓州,最后抵达燕虢两国边界的金州,李铭毅率领大军就驻扎在此。
李铭毅大开金州城西门,迎摄政王进城,当他看到岑苾竟然又随皇上同行,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愕,继而惊愕变成惊喜,但是这神情转瞬即逝,无人能够察觉。
虢国都城柳州在虢国南部,而燕国和虢国是北部接壤,江成武此次出征的意思是以金州为跳板,征服虢国北部地方,长驱直入,一举攻陷虢国都城柳州,生擒搏凌侯冯赫和虢国皇室。
江成武进入城中,已是晚饭时分,他尚未安顿下来,就集合军中将领召开会议,穆晟钊自然列席,不过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不过是个摆设。汪竣达以虎贲将军的身份也忝列末席,但是这对他来说,已和当年的英华宫守卫统领是天壤之别了。
岑苾为穆晟钊和江成武送上茶水,于是就躬身退下,临出去之时,目光别有深意的在李铭毅脸上停留片刻,然后飘然出去,李铭毅心中有些惊愕,但是立刻明白岑苾是有事找自己。
江成武的目光随着岑苾的背景走出门口才收了回来,开始询问各部情况,制定作战计划。
一个时辰之后,李铭毅从江成武的书房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心中正想着岑苾会在哪里找自己呢,只见一个宫隐身在屋旁树下,于是快步走了过去,只见这宫似曾相识,仔细一想,原来去年在秦州城的时候,这宫就侍候在岑苾身旁。
宫说道:“娘娘对将军有事相求,可否请将军随奴婢前去一见。”
李铭毅微微颔首,也不做声,跟着宫低头便走。
江成武和穆晟钊来到金州城后,李铭毅已经为他们腾置了一位富户的大宅居住,自己为了便于联络,也在附近找了一所小宅子住下。
宫将李铭毅带到附近一片树林中,只见树林中一个子提着灯笼,光线照来,只见她身边那个子正是岑苾。多日未见,岑苾已经产下儿子,只是面容身材丝毫未变。
李铭毅不明白岑苾深求见自己何事,只是感觉到有些奇怪,因为岑苾以前一直对自己十分淡然,从来没有求过自己何事,倒是帮自己的略多一些。
李铭毅走到岑苾身边,见她身边还有其他宫,于是行礼说道:“娘娘深召见末将未知是何事?”
岑苾道:“本宫有一事相求。八年之前,摄政王世子江昱祖在战场上阵亡之事将军可曾知晓。”
李铭毅道:“末将听闻过一二。”
岑苾道:“本宫求将军之事是打听出当时战场上和江公子在一起的将领,告诉本宫。”
李铭毅微愣,但是也不多问,道:“好,末将就去打听。不知娘娘可有其他事情吩咐?”二人到底身份有别,又经过了这许多年,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见面,也觉得有些拘束,因此说话分外客气。
岑苾道:“没有了。”李铭毅正要告退,心中却有些不舍,曾经,两人离的那么近,生死与共,辗转千里,但是可惜,那时候他们的身份一个是复仇者,一个是仇敌的子。时过境迁,一晃五年过去了,两人的身份都不同了,可是一人却是娘娘,一人却是将军。虽然男未婚,但是已嫁,而且有了儿子。
岑苾忽然幽幽说道:“将军请务必小心安全,有时候,看不见的敌人远比战场上的敌人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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