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是真的要取我的命?”他咬着牙闪开又一轮的剑影,冲着茹夫人大声叫道。
“启儿,”茹夫人幽幽地叹道:“你真是个傻孩子,娘怎么会舍得杀了你,娘只不过想让你以后乖乖地听娘的话。这缚半生就是娘辛苦调配了多年,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再耐心地等上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你就会永远地忘了江暮秋那个贱人,忘了她生下来的那个孽种,一心一意地做我李玉茹懂事听话的好儿子了!”
慕容启躲过接踵而至的掌风,缓缓把手覆在了腰侧的佩剑上。他拔出腰侧的长剑,满脸悲戚地吼道:“娘,请恕孩儿不孝!”
剑一出鞘,清越的凤鸣之声便激越而出,响彻了整个天际。天缓缓地阴暗下来,灰暗的天幕中星星点点的红光在不断地闪动跳跃着。慕容启的头发随着激荡的剑气而飘散到了空中,双眼也隐隐地透出了一丝金。瞬间爆发的气场,一下就震开了扑上前来的慧明大师。而他四周的地面也被汹涌翻滚的气场所撕裂,裂缝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
凤翎剑一出鞘,带动了场上所有人的视线。段无痕平静如水的眼里终于泛起了光彩,而扶着南宫赋的无谓则恨恨地跺了跺脚,踩裂了脚下的一方土地。
“你!”茹夫人的脸一下就变得刷白。她仰头狂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居然连我的亲生儿子都要背叛我!好,好!”她一把扯下腕间的铃饰,赤红着双眼对着慕容启吼道:“你当真要与我为敌?”
慕容启的眼里倒映着她扭曲狰狞的面容,一如多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晚,她在自己儿眼中所见到的一样。她凄绝地笑了,一个一个地捏碎了手里的铜铃。该死,所有背叛她的人全都该死!狰狞的笑意再度爬上了她犹带泪痕的脸。
每捏碎一个铃铛,就对应会有一个黑衣人痛苦地抱头嘶吼。李玉茹捏碎了最后一个铃铛,伴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所有的黑衣人都停住了嘶吼。他们缓缓地抬起头来,每一张迥异的面容上全都带着相同的诡异笑容,他们的双已经转为血红,如饥饿的野兽一般紧盯着自己面前的对手。
“不好!是九音绝杀!”无谓的语气里第一次出现了其它的情绪。段无痕无声地朝他所在的方向瞥去一眼,却正好对上了他调侃的眼神。
“喂,我说痕痕你深藏不露的,真的不打算出手?”无谓的嘴唇丝毫都没有掀动过,段无痕却异常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声音。“痕痕啊!这局势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哦!”
段无痕把头偏向另一侧,同样传音入密地淡然说道:“在下只是个专司记录的局外人。阁下三番四次地出手相助,如今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来。”
切,无谓没好气朝他翻了个白眼,目光转到场内的一袭红衣身上,他可不敢违背自家娘子的意思,不然,等着他的铁定是一纸休书和毫无光明的惨淡未来。从旁做点小手脚他家娘子尚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他真的不知死活地跑到场上去,想到这里他就发寒地缩了缩脖子,柳柳的惩罚绝对会让他终生难忘的。段无痕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
“喂,痕痕你是不愿管还是不能管,或是两者皆有?”无谓当然不能容忍自己被人家白白取笑,被柳柳吃定那是他自愿的,换做其他人他就未必有那个度量了。
段无痕的脸陡地就冷了下来,恢复了风浪不惊的淡然神,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了。
无谓讨了一脸的没趣,只好再次把目光投到柳柳散乱的青丝上,猜测这她此刻的表情。她应该早到猜到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但是绝对不会料到原来自己也一直被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唉,无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爱逞强的丫头,现在清楚自己真正的能耐了,估计是倍受打击吧!她还能如计划中一般顺利地把这整件事给了结掉吗?无谓微微怀疑起来。
他是不会出手的,这丫头太心软了,不管受了多少次伤,不管被别人怎么地折磨,也不管嘴里说着多么怨毒的诅咒别人的话,私底下她一直都不愿看见再有人痛苦再有人流泪了,何况别人痛苦流泪的原因全部源自于她还有她最爱的娘亲,她不能选择忽视,也没有办法不去介意。他无谓自信能改变这世上许多事情的结局,但他却永远也不能抹去这丫头心里的负疚感。所以,这场战斗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必须独自面对的,旁人谁也帮不了她。
“无谓兄,”南宫赋的呼声打断了无谓的思绪。“怎么了,小南?”无谓低头望向他,瞬间便恢复了人畜无害的笑脸。
“劳烦你帮我封住天井和灵台的两处大穴。”南宫赋抬头言道。
“喔?”无谓诧异地扬了扬眉,“小南你伤成这样还想过去?”
南宫赋担忧地望向慕容启的方向,慕容启一剑斩断了念慈师太的配剑,念慈师太仿佛疯了一般,握着半截的短剑还在死命的劈砍,而从她身侧冲出的慧明大师,则如疯狗一般,紧咬着慕容启的胳膊不放,硬是从他身上扯下一块沾肉带血的衣料来!
“我不能待在这里,韵儿,韵儿还在等着他回去!她还有话没有告诉他,我不能让他死,他绝对不可以死!”南宫赋扯着嗓子说完这段话,整个人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可是,小南,”无谓一脸为难地看着他,“要是让柳柳娘子知道是我帮你自杀的,她一定会气得把当场我剁碎的。”
南宫赋顿了顿,一把推开无谓的手独自向前蹒跚而去。两颗细小的石子在他迈出第三步之时,准确无误地击在他的天井和灵台两个穴位上。南宫赋缓缓地回头,只见无谓蒙着双眼站在原处。
“我是闲着无聊随便乱扔的,砸到你绝对是无意的。”无谓蒙着眼睛嚷着,“我是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你哪去就上哪去,我全都管不到!”
南宫赋被他幼稚的举动逗笑了,唇角弯了弯,挺直身体大步地向前迈去。
“活着回来,”身后传来无谓难得严肃的嗓音,“有人会为你伤心流泪的,一定会的!”
南宫赋的眼眶微微的湿润了,压下了心头汹涌澎湃的情感,他笑了,留下了一个洒脱远去的背影。两更,补上次缺给各位亲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