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八年一月十七日，煤炭学校放了寒假。王楠楠和李传军第二天到了杜河县。在汽车站买了车票，是下午的，于是两人就想，到示范去玩一次吧，看看老同学。谁知到了示范以后，没有找到王楠楠的同班同学。徐敏、马翠、傅明都已经离校了。他们只找到几位八五级的老乡。同他们聊了一会，王楠楠和李传军就回到汽车站。刚走进候车大厅，王楠楠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当时没有在意。可是总是觉得不对头，他到处看了一下，发现有一双眼睛紧盯着他，他仍然没有在意。可是当他再回头的时候，那双眼睛还在盯着他，他忽然发现，那是马翠。
王楠楠虽然认出了那是马翠，可是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马翠了。马翠比以前漂亮多了，也胖了许多。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再那么土里土气，看起来比较时髦了。马翠的头发，梳成了一个发髻，盘在脑后。王楠楠说道：“是你呀。”马翠笑了一下。马翠的笑容很动人。王楠楠又说：“刚才去过你们的学校，刚回来。”马翠没有接王楠楠的话茬，却说道：“你在哪个学校？”王楠楠说：“我在省煤炭学校。”马翠说：“王楠楠，过年后你能不能去看看继老师？”王楠楠说“好啊”。说起继老师，王楠楠觉得还真对不起他。自从初中毕业后，一直没有给他写信。
王楠楠与马翠闲聊了几句学校了的情况，然后上车。只可惜，他们不在一块儿。王楠楠就要下车的时候，马翠说道：“王楠楠，你可一定要去呀。”王楠楠说：“好的。”正好大丈在下车的地方等他。大丈说：“那是谁？”王楠楠回答：“同学。”大丈说：“我看他想跟你。”王楠楠笑道：“这是哪跟哪啊。”话虽这样说，王楠楠还是心动了。的确，他也有点这种感觉。
一路上，王楠楠的心里一直很激动。
回到家，王楠楠拿出口琴，吹了起来。小侄子听见了，忙问：“这是给谁买的？”王楠楠只是笑，没有说话。
嫂子挖苦他道：“这是你三叔叔自己吹的，你三叔叔要给你吹个婶子来呢。”
节过后，正月初四，王楠楠真地去了继老师家。继老师没有想到王楠楠来，迎出去很远。
除了马翠，还有几位同学来了。其中就有傅明。自从毕业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王楠楠看到马翠，很高兴。马翠看见王楠楠来了，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席间，王楠楠喝了一点酒，脸就变红了。马翠看到王楠楠的脸变红了，就有点不高兴了。
饭后，马翠邀请同学们到她家里去看看，王楠楠也去了。王楠楠的脸通红，觉得很不自在。
马翠的哥哥和母亲在家。看到同学们来了，忙让坐让茶。她的哥哥忽然问道：“谁是煤校的？”王楠楠站了一下，说道：“我是。”她的哥哥点了点头。
回到继老师家，马翠一直闷闷不乐，也不说话。王楠楠忽然感觉到，马翠对他感到失望。要不然，她为什么那么不高兴呢？王楠楠的心里一沉。
在继老师家，继老师谈起了那时住宿舍的情况，继老师的爱人，是与王楠楠同村的，谈起了王楠楠小时候的事情。但是无论说什么，王楠楠注意到，马翠一直不吭声，紧绷着脸。告辞的时候，他们都送出来，马翠还是不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王楠楠意识到，自己的这次出行，没有收到好的效果。
不过，王楠楠仍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虽然以前一直没有联系，但是从现在开始，要进行联系。
回到学校后，王楠楠就给马翠写信。他写道：
马翠：
你好，我想你们应该开学了。
我是王楠楠。自从初中毕业后，一直没有联系，幸好年前碰见。平时，虽然没有联系，但是很想念老同学的。
你们读的是示范，毕业后是要当老师的。我读的是煤炭学校，毕业后肯定要到煤矿上去。你们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是一项崇高的职业，我是一名矿工。本来中考时我的第一志愿也是师范学校，谁知却上了煤校。既然来了，就要热爱这一行。
以后，我们要经常联系。如果有机会来会宁市柳阳镇，就来我的学校玩。
在信中，王楠楠还对马翠讲了战斗的事情，并发了一番感慨。
六天后，王楠楠就收到了马翠的来信。上面是这么写的：
王楠楠同学：
来信收到，内容尽知。
你的信上说的那些事情，我也有同感，我也很想念老同学。
很快，我们就要出去见习了。
作为一名未来的教师，我也觉得是很光荣的。你的职业，也是很崇高的。
关于社会上的一些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
我想，以后我们是要经常联系的。
王楠楠一看称呼，就觉得很生硬。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不知道自己失误在哪里。难道，自己喝酒之后，脸发红，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让她觉得自己是个酒晕子？其实，王楠楠平时并不喝酒，既然喝一小盅酒，他也是脸红的。
印象好也罢，坏也罢，已经这样了。以后还是要联系的。
两天后，王楠楠又收到了傅明的信。傅明的信一开头，就问了一句“个人问题有没有眉目”？王楠楠一看，就笑了。
王楠楠给傅明的复信中说，个人问题还没有眉目，现在年龄不大，还不想考虑。然后问道：你呢？
这么写的时候，王楠楠又想起了徐翠玲。无论怎样，徐翠玲是王楠楠的人生道路上，第一位单独接触的。他是怎么也忘不掉的。但是，一直没有收到徐翠玲的来信，也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情况。难道，他把自己给忘记了？或者，身边有了别人？孩，心真难测。
那段日子，王楠楠的心里，一直想着马翠和徐翠玲，在他的心里作着比较。
王楠楠与马翠的来信，在八八年，一直没有中断。八八年暑假的时候，王楠楠又去了杜河示范，仍然没有见到马翠。傅明也已经走了。王楠楠觉得很遗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