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八节徐翠玲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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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节徐翠玲工作了

  徐翠玲还与王楠楠通信,但是通信的次数少了。接到徐翠玲的信,王楠楠没有了先前的激动。徐翠玲的来信,也没有什么新的内容。无非就是耕了、天热了、见到老同学了、见到老师了、父亲回到家了、弟弟又考试了等等,甚至她的来信王楠楠还没有拆开看,就能猜测出里面的内容。他把徐翠玲的来信看完后,放在木箱里,攒在一块。抽时间,就给徐翠玲回信。给徐翠玲写回信的时候,他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了。那些话都说了若干次了。

  徐翠玲也感觉到,王楠楠给她的回信少了。徐翠玲就想着,自己与王楠楠毕竟是有距离了。为此,她隐隐觉得有点不安。

  四月十八日,徐翠玲的父亲徐景松回来,告诉老伴一个好消息:他家可能要农转非了。

  “真的?”徐翠玲的母亲一听,瞪圆了一双眼睛:“你听谁说的?”

  “还听谁说的,我能不知道?工资科贴出来的通知上有我的名字。说是下个月矿上派专人调查户口关系。”徐景松不急不躁的说道。

  “那可太好了。”徐翠玲的母亲说道。“母亲”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那大哥家呢?”“当然也有。”徐景松说。

  徐翠玲的母亲碘着一双大脚在院子里乱转。

  午饭的时候,徐翠玲从地里回来,母亲迫不及待地把这喜讯告诉了她。徐翠玲一听,脸上马上了开了:“这么说,我也要吃上‘国库粮’了?”。

  母亲乐呵呵的说:“可不是吗?”

  弟弟徐守峰回来听说后,高兴得在院子里跳起来。

  虽然以前也估计到有这样的日子,但当这个日子真的来临的时候,他们还是非常的高兴。原来只是梦想,现在就要变成现实。徐翠玲的心里乐滋滋的。她想,她也和徐倩一样了。她也不用天天“修理地球”了。她以后也要过上上班下班的日子了。下午,她也不想上坡。她想:就要去矿上了,还整地干什么呢!可是母亲说:“玲子,你还得去上坡,万一要是不行了呢?”“怎么会不行呢?”她反问了母亲一句,母亲无话可答,嘿嘿的笑了几声。吃过午饭,爷儿俩个磨磨蹭蹭上山了。徐翠玲破例哼着小曲儿,两只大刷子辫在后面一蹦一跳的。在山上,她也不象原来那样“玩命儿”了,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父亲呢,也抽空就蹲下来吸烟,吧唧吧唧的,干活也不很卖力气。所以,爷儿俩个下午的“工作量”很少。笑容一直停留在爷儿俩的脸上。他们能不高兴吗?他们就要脱离黄土地,离开这个封闭的小山村,到宽阔的地方去。徐翠玲,就从此不用再扛上铁锨、镢头,去地里干活了。这可是同龄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啊。那天野里,徐翠玲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上了工作服,和一些孩子在车间里打闹、嬉戏,醒来,嘴角还挂着笑容。

  母亲掩饰不住内心的快乐,出门就把这事儿对村里人说了。虽说是在乡政府驻地,人们“见多识广”,可还是觉得这是大喜事儿。那几天,徐翠玲只要一出门,人家就说,吃上“国库粮”了,也该穿得干干净净了,不用再上坡了,以后不要忘了咱乡里乡亲了等等,说的徐翠玲乐不可支。。

  五天后,王楠楠就收到了徐翠玲的信。信是这样写的:

  王楠楠: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家可能就要农转非了,这是我爸爸回来说的。他说,工资科贴的通知单上,就有他的名字。我想这不会错的。听说,矿上还要来调查户口。以后,我们都要在煤矿上上班了。

  信上没有问候,也没有日期、落款,王楠楠一看,就笑了。

  王楠楠看了信,也觉得很高兴。他当即就给徐翠玲写了回信,向她表示祝贺:

  惊闻喜讯,万分高兴。

  就这么简短的八个字,也算得上是最短的信了。

  徐翠玲看了王楠楠的信,忽然觉得有点不高兴:信这么短,就没有别的可说吗?

  他觉得王楠楠变了。可是怎么变得,她又有些说不出来。不管怎么说,他的信是来的越来越少了,也越来越短了。

  五月初,矿上来了几个人,走访了一下,就走了。

  一九八七年五月,徐翠玲一家真正的办了农转非手续。徐翠玲,也变成了一位“公家人”。可是,她们并没有马上搬走。父亲说,矿上还没有盖起房子,搬出去无处住。徐翠玲的工作,还没有着落。等到矿上为徐翠玲安排了工作,再搬家不迟。徐翠玲听了,觉得无所谓,大局已定,还在乎一点小问题吗?

  徐翠玲家“农转非”了,很多人对他们刮目相看。左邻右舍,无不露出羡慕的目光。那些平日与徐翠玲家没有多少交往的人家,见了面也笑着与徐翠玲家里的人说话。徐翠玲的母亲话比原来多了,时常教育她的两个孩子一些“规矩”,说是以后搬出来住后别让外人笑话。熟人见了面,总是要问“啥时候搬家”,“到时候去帮忙”。徐翠玲的母亲总是笑着说“还早呢”“还早呢”。徐翠玲里经常做梦,这些梦都是关于搬家方面的,都是关于上班方面的,都是一些很高兴的事情。每每醒来的时候,她的嘴角总是挂着笑容。徐翠玲的母亲,对待孩子们比以前更和气了。

  徐翠玲的大伯家,这一次也“农转非”了。弟兄俩家一块办理“农转非”,在下柳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几天,村里的人没有议论别的事情的,张口就是“你看人家徐景松家”“你看人家徐景飞家”,因此,他们两家在村里很是风光了一阵。徐景飞的老伴,即是徐翠玲的伯母,在他们那地方俗称“大娘”,表现得更是明显,有的亲戚与她搭话,她竟然不搭理人家;邻居们去她家借东西,她也不借给人家。以前她不是这样的。有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说“老徐家”还没有搬走,就看不起人了。

  徐翠玲听说了伯母的这些“表现”,开心地笑了。

  一下子“农转非”了,徐翠玲觉得自己与王楠楠的距离又拉近了,甚至觉得自己比王楠楠的情况还好一些。自己家里是全部吃上“国库粮”了,王楠楠家呢?他的母亲,他的们,还是“修理地球”的。这么一想,她的心里就持平了。于是,她就想,你王楠楠不是很少给我来信了吗,我也少给你写信,免得让你觉得我徐翠岭是在巴结你呢。这么一想,她也很少给王楠楠写信了。

  一九八七年七月,徐翠玲来到了马屯矿务局济西煤矿。她的工作单位是多种经营公司印刷厂,工作就是印刷。这对于徐翠玲来说,是个新鲜活儿。从此以后,徐翠玲就要拿工资了。在她人生的道路上,这是一个很大的转折点。母亲和弟弟还在家里,因为这里没有住房。徐翠玲住的是单身宿舍。她住在304房间。她的宿舍里还有三位孩子,看见她来,她们的脸上都挂着甜蜜的笑容。她们的穿着都很时髦,脸都很白净,她们的被子都叠得很整齐,屋子里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味。徐翠玲想,以后自己也和她们一样了。

  七月二日,她的父亲徐景松与她一道去了多种经营公司的工资股,接待他们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三十四五岁的同志。同志看了一眼徐翠玲,马上笑道:“呀,这么漂亮,这么丽。”他又转身对徐景松说:“老徐,没想到你的儿这么漂亮,可一点也不随你的模样。多大了?”徐景松说:“十七岁了。”徐翠玲害羞地低着头。那位同志又笑道:“还怕臊呀,十六周岁,小点儿。多高?”徐景松又说:“一米六八。”同志说:“老徐,我看你这孩子能长一米八高,将来一定是矿上的金凤凰。”徐景松也笑了:“托你的福吧。”同志又说:“小徐,你跟我来吧。”“小徐”,多么新鲜的称呼。

  徐翠玲跟着同志,走出了矿多种经营公司大门,来到了几间平房前。她说:“就是这儿。”她把徐翠玲领到一间办公室,里面有一位三十七八岁的同志。她说:“这是吴厂长,这是小徐。”“吴厂长”看了一眼徐翠玲,说道“哎呀,长得蛮漂亮蛮好看的。以前干过这活儿吗?”徐翠玲老实的回答:“没有。”工资股的同志说:“她当然是没有干过了。”吴厂长说:“没干过不要紧,好好学,很快就会会的。”

  吴厂长领着徐翠玲来到了车间,她看见那里有几台机器,几个正在那里忙活,其中就有徐翠玲的宿舍里的一位。吴厂长对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子说:“月红,我把她交给你了。这是小徐。”那位被称作“月红”的,看了看徐翠玲的脸,又看了看她的手,笑道:“长得真俊,把马丽霞比下去了。”其他几位都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