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狠下心肠，依旧出手如电。
很久没有如此全力以赴地战斗过了，本就负伤的李娜莉更是难以伤及他分毫。
他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漠然看她扶着树气喘吁吁，当看到她呕出一大口猩红鲜血时他的手指动了动，但最终攥紧，直到每个关节都生疼不止。
为了自己的愿望把最不想伤害的人伤得这么重，塞伊&8226;迦狄，你真是自私。
他自嘲地那样想。
旋即又对她嘲讽起来。“对还是人类形态的我就已经无计可施的你，有什么资格谈公平。”
她刚想说什么，但刚一张口又是一口血涌出。她按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丝不忍在他眼里转瞬即逝。他又讥诮道：“真狼狈啊。”
的驱魔人拭去唇角的血迹，眼中终于有了小簇的火焰。
现在的她确实很狼狈——全身有五六处被刺伤，虽然伤口都不深，但都血流不止，黑靴尽管能减轻疼痛，但无法完全消除疼痛，这么多伤口的痛感叠加在一起也令她痛到咬牙。
最严重的是，倒五芒星标记已经覆盖了身体的大部分。
她正思忖着计策，没想到转瞬塞伊已经在自己面前。她捂住左肩的新伤向左一偏身体，堪堪避过那看似能致人死地的一击，但已经模糊的意识让她再也站不稳，重重倒地。
刀光一闪，她猛地睁开重逾千钧的眼，看见剑从上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下，执剑的人眼神冰冷砭骨。
她来不及多想，全力向旁边一滚。
剑深深扎进落叶间，剑身竟有三分之一没入地面。
悲哀感冷彻心扉，她勉力站起，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步履踉跄地走向就近的一颗巨树，打算再歇息片刻。
手触到凸凹不平的树皮时她感到微微安心了些，此时倒五芒星的标记已经蔓延上了颈部。
他拔出剑，心里酝酿好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李娜莉，别恨我。最后的最后，他想。
“你还不打算杀了我么？还是说我还没有罪大恶极到你必须要杀我？”他冷声道，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看来你必须死在这里了，不知道看到你的尸体后，你的那群弱小得可怜的同伴会是什么反应呐……啊呀，我怎么忘了，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幸运，能看到你化成灰的尸体了。”
李娜莉身形一滞，像在克制心中的不祥和恐惧似的颤抖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已经死了。被我派的AKUMA们杀死了。有好几个都是全身遍布倒五芒星，被子弹扫射得千疮百孔，痛苦地化成飞灰呢。”他随手拾起一片黄叶，狠狠握拳一捏，继而一脸无谓地松开手，齑粉状的碎屑从手掌中缓缓流泻，回归尘土。“看。就像这样。”他讽刺地笑起来。
她像被雷劈中一样愣在原地，大眼失去焦距。
他却无意停下。“不过嘛，也有死得很有趣的，呐呐，想听听他们是怎么死的么？我一个一个说哦。红头发那个，是叫拉比吧？被科林把他的招式双倍奉还回去，被自己的招数置于死地；叫神田优的那个，被从后面袭，整个身体都被贯穿了呢，还真是……有趣的死法呢；对了，好像还有个叫什么……星海紫菀的，她呀……”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她大声打断，崩溃了一般歇斯底里地嘶喊。
“我为什么要骗你！”他冷笑，“和那些驱魔人战斗的AKUMA早在约修亚找到我之前就把这个好消息报告给我了，也就是说，早在你追着约修亚离开教堂的时候那些人就死光了！被我派出的AKUMA杀光了！！！还是说你非要让我命令他们把那群驱魔人的头提回来你才肯相信呢？”
她突然停止了发泄，仰起头定定地凝视着他：“是你下令杀了拉比他们？”
那双丽的华紫眼眸早已盈满泪水。
他的心忽然就抽痛起来，指关节握得泛白。
然后他说：“是。”
这样，就完全有杀我的理由了吧。
仿佛是最后一道防线完全崩溃了一样，她的泪水汹涌失控，咸涩的液体像刀子一样划得她的脸颊生疼生疼。
她再不说一句话，飞至天际，毅然解除了黑靴减轻伤口疼痛的能力，突然来袭的剧痛让她几乎从空中跌落，但强烈的要为同伴报仇的意识支撑着她不至于在最后关头输掉。她紧咬着唇，直到血丝淌落。
“碎金之踏技，冰枷！”
黑靴的底部瞬时变化出一对冰刀。
能使金属都碎裂的这个招数，她基本上没使用过几次。
下一瞬间，她以快得人眼完全看不见的速度冲向他。
在距他只有咫尺的时候，错觉一般，一心置少年于死地的少看见他缓缓翕动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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