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章 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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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韩漕心念电转,的确传过一个,是要把一个知情人灭口,虽然将军说过不管,可眼下看的样子,应该是认识那个知情人的,也许关系还不一般。若是让知道了他们知道这件事却放任了,只怕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属下是真的不知道了。”

  “是吗?”韩漕一闪而逝的犹豫并没有逃过惜细梅的眼睛,惜凌,该是知情的吧?可站在他的立场,不阻止也是理所当然的,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子和别的男人私通,还生了孩子?尤其是在这个社会……可是……惜细梅叹息,她只觉得心上压了块大石,沉甸甸的:“惜家进宫的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是玉壶,十一岁了。”韩漕小心翼翼的回答。

  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啊……惜细梅沉默了良久,才道:“如果……如果子涉嫌刺杀王爷,爹他……会受到牵连吗?”

  “刺杀王爷?”韩漕猛然一惊:“难道……与王爷同行?”

  惜细梅点点头,追问道:“牵连大概是一定的了吧?不知严不严重?”

  “这个……”韩漕头上冒出了一层薄汗:“属下不敢擅作主张,还须通报与将军才是。”

  惜细梅心中烦闷,也不再细问,只道:“我拿下的那几个刺客,你暗中派人护好了,若是他们有什么损伤,我可是会在你身上找回来的。”

  “……是。”

  惜细梅点点头,飞身离去,韩漕望着惜细梅的背影,长舒了口气。随即想到惜细梅的打算,不由得一身冷汗,行刺王爷是什么罪名?就算将军一生戎马,功勋卓著,卷进这种事情,只怕也得脱层皮,将军夫人,那更是死定了。这次行刺的杀手是费家的,看样子,这位竟是要拿整个费氏开刀了。

  *

  恭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等着上朝。眼下的形势他只觉得越来越无力,姚远遇刺,刺客自尽,这莫名其妙的事也被栽到了他身上,但由于没有证据,人们也只是私下议论,没人到他面前来质询。恭王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瞟了瞟在屋子的另一边窃窃私语的几位大人,现在他宁愿有人来质询他,也好堂而皇之的辩驳,哪里像现在这样,没人来问,自己也就不好说,否则还被人家当作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眼光转到另一边的右相,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前两日早朝,右相居然把一个七品小吏带上朝堂,添油加醋的说兵在王松的带领下,怎样激起了民变,又怎样残酷的镇压,最后为了封锁消息,居然封了郑州城。言语中处处模棱两可,句句都把人引入歧途,话中有话,暗示自己为王松的幕后主使。末了还要假嚎两声,为了那被困郑州城的平王掉几滴眼泪,以示关切之情。当时皇上的脸就不好了,瞧自己的目光明显带刺,恶狠狠的,恨不得当殿就把自己拿下呢。自己只好上前请罪,说什么御下不严,等王松回来,定会好好审问,给大家一个交待。恭王叹了口气,这回王松大概是保不住了,只求不牵连到自己了。只是,连那个从郑州逃出来的小小县令都到了,王松怎么还没回来复命呢?难道竟是畏罪潜逃了?可他的儿明明还在京城呢。

  门口传来一阵动,恭王睁眼看去,却怔住了。那张熟悉的脸,近几日来频繁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正是姚远吗?

  姚远的脸还有些苍白,却仍是微笑着和各位大人打招呼,目光落到恭王脸上时,姚远眸底闪过一丝恼恨,随即皮笑肉不笑道:“微臣拜见恭王千岁。”

  “姚大人多礼了,”恭王淡淡地应了一声:“姚大人的伤可是好了?”

  姚远眼角抽搐了几下,好一会儿才出声:“已经无碍了,多谢王爷挂记。”

  恭王抬起眼,两人目光对上,电闪雷鸣般激烈。片刻之后,两人各自移开目光,若无其事的做自己的事。等候上朝的群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免不了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朝上,楚浩韬关切地看着大病初愈的姚远:“姚爱卿,伤可痊愈了?”

  “多谢皇上挂念,臣已无碍。”

  “那就好。”楚浩韬瞟了一眼恭王:“姚爱卿,朕多次去看你,都被挡了假,太医令那个老顽固,总说你尚未痊愈,不得探视,谁想你却已经康复了。找机会,朕定要好好斥责他一番!”

  “皇上,这实在怪不得太医令。”姚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太医令在太后面前立下军令状,自然尽心竭力,臣今日出现在这里,也是瞒着他溜出来的。”

  “真是为难爱卿了。”楚浩韬笑了笑:“爱卿,现在你可以将发生了什么事说一说么?”

  “是,皇上。”姚远斜睨了恭王一眼:“臣当日被王松押进囚车,实在是抵不住滚滚而来的困意,不小心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脸上一阵冰凉,等臣醒来,才发现是被人浇了一桶凉水。几个陌生人站在面前,眼光十分凶狠,倒像是微臣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楚浩韬不觉紧张了起来,连声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姚远苦笑:“后来,王松就进来了,对微臣……皇上看到微臣一身的伤,也就明白了。他们原是想折磨死微臣,反正世人皆知微臣被刺客虏走,早就不在王松手里了,所以他再怎么折腾微臣,也不会有人怪到他头上。微臣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天无绝人之路,”姚远的声调猛然抬高:“正在此时,一位少年侠客从天而降,救微臣于水火之中。虽然他孤身一人,面对强敌却夷然不惧,且战且退,护着微臣逃走。可恨王松紧紧咬着不放,最后他和微臣还是借了水遁,这才脱困。从水里爬上来的时候,微臣几乎都要没气了,幸得这位少侠输给微臣真气,这才吊住了微臣的命。为了防止追兵追上,我们日赶路,终于在微臣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回到了京城。”姚远顿了顿,神态复转黯然:“只可惜那位少侠不肯透露姓名,送微臣到宫门就走了,以至微臣至今不知恩公姓甚名谁。唉,这真是叫人扼腕。”

  “是啊,”楚浩韬也深深叹息:“好一位侠肝义胆的少年英侠。皇叔。”

  “臣在。”恭王出列,眉间的褶皱已经能夹死蚊子了。

  “王松私囚朝廷大员,这件事你知道吗?”楚浩韬语气凌厉。

  “臣不知。”恭王早在心中骂了王松千百万遍,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若此事属实,那么王松滥用私刑,实在是罪不容诛!臣识人不清,错信了他,也自请皇上责罚。只是,这还只是姚远的一面之词,事实究竟如何,还需找到王松后才能确认。”

  楚浩韬冷笑:“王松一事,朕自是不会罢休,只是,昨晚,朕收到平王一封密折,朕想他说的事,皇叔一定会感兴趣的。”

  恭王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臣愿闻其详。”

  “郑州守备擅自封城,将堂堂的王爷困于城内,若不是靖儿他还带着几个忠心耿耿的侍卫,也许就真困死在城里了。而且,王松激起民变,他不但不上报,反而帮着隐瞒,还血腥镇压,不知打死打伤关押了多少人!这等行为,株连他九族都不为过!”楚浩韬目光森然:“朕原本还奇怪,他小小一个守备,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直到密奏发来,朕才恍然大悟。皇叔,朕派栗疆戴罪立功,攻下了郑州,那郑州守备亲口招认,这可都是王松以你的名义下的命令啊。”

  恭王脸铁青,猛然跪下:“皇上,臣冤枉!臣从未做过这等大逆不道,自毁根基的事。臣虽糊涂,这是非轻重还是分得清的。这都是王松假传臣命,望皇上明察!”

  “朕自是愿意相信皇叔,可是,此案的关键人物王松却至今踪影全无,”楚浩韬一脸的为难:“朕也不能就这么拖着,不向天下百姓做个交待啊。据说现在河南人心浮动,群情高涨,情况很是不妙啊。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是王松打着皇叔的幌子做出来的,皇叔啊,现下也只好委屈你了,在此案未查清之前,还请皇叔安心静养,少出门为妙。”

  听这话的意思,竟是要他足了。恭王火冒三丈,但也知此事事关重大,自己若是当庭反对,不但落个抗旨的罪名,还会使自己的声誉更差。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王松:“臣,遵旨。”

  楚浩靖唇角微勾:“传朕喻,恭王身体不适,闭门静养,任何人不得上门打扰,违者,斩!”

  恭王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了楚浩韬一眼,眸中闪过一抹阴鸷,楚浩韬仿佛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臣多谢皇上体恤。”

  “嗯。”楚浩韬的目光转到了姚远身上,脸上闪过一丝歉然:“姚爱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