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章 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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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玉壶缓缓蹲下身,捡起了信纸,面登时大变:“这……娘娘……”

  “这件事,还是若溪告诉哀家的,否则,哀家至今还蒙在鼓里呢。”太后冷笑一声:“你们惜家真是好门风啊。”

  “太后明鉴!”惜玉壶听出太后之言不善,忙跪下了:“那也只是钟氏败德,与惜府满门无关哪。我们,我们并不知道此事啊,否则,怎么能任它发生?”

  太后轻转着手上的扳指,沉吟不语。惜玉壶鬓角渗出了冷汗,心中将周若溪骂了千遍万遍,却不敢在脸上表露一分:“想那钟氏,本是出身草莽,会有此举也不奇怪。臣的母亲虽不是出身士族大家,却也来自书门第,这礼义廉耻还是知道的,断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你母亲和哀家也算是老朋友了,而且你现在由哀家亲自抚养,哀家自是放心的,可是这件事一旦传扬开……”太后微叹:“哀家却不想你成为宫里的笑柄,这对你的以后也是大大的不利,你可明白?”

  “太后良苦用心,臣感激不尽。”惜玉壶膝行两步,趴在太后膝上痛哭出声:“太后今日维护之情,臣谨记在心,终身不忘。”

  “嗯,你明白就好。”太后抽走了信纸:“两天后谭云儿会去万莲寺上,虽说她本不该出生,但也许就是这一片敬佛之心,感动了佛祖,给了她一个机会吧。”

  两天后谭云儿会去万莲寺上?王府戒备森严,这却是个绝好的机会。惜玉壶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却没有逃过太后的眼睛。太后微微一笑,心情很是愉快,不用自己动手,就除掉了谭云儿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楚浩靖就是怪,也怪不到自己身上。就算他去查,也最多只能查到惜家或费家的杀手。另外,惜玉壶和周若溪因此事结怨,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有一场龙争虎斗好看了。若是周若溪胜了,也算是报了李墨沁的仇,出出心中的这口怨气,若是惜玉壶胜了,太后看了看手中的信纸,有这样的把柄在手,还愁她不乖乖听话?若是两败俱伤,正好可以让李墨沁趁虚而入,至于李墨沁不愿进宫,太后并不放在心上,她有信心,到时在局势的威逼下,李墨沁一定不会再坚持那样愚蠢的想法,李家的儿,生来就是要飞上枝头的。虽然现在惜家权势极大,惜玉壶动不得,但盛极必衰,到了惜家衰败的时候,惜玉壶就不算什么了。

  惜玉壶并不知太后的心思,但也知道太后留下信纸必是为了将来辖制要挟自己,心中冷哼一声,起身告退。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布置,两天后决不能让谭云儿逃脱了去,至于上京的那几个人,也要一并收拾了才好。至于信纸,惜玉壶眸中掠过一道冷芒,来日方长。

  *

  “将军,”费燕翎来到了书房外,却被拦住了,不得已,只好对着房门说道:“身有件要紧的事要禀报将军。”

  房门内寂寂无声,好半晌,才听到惜凌低沉的声音传来:“进来。”

  费燕翎走进书房,就看见惜凌埋首在一堆书籍中,看也不看她一眼。费燕翎心底一阵苦涩,半晌不能成言。也许是见她久久不说话,惜凌略带不耐地抬起头来,沉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将军,”费燕翎忙收起了自己散乱的心神,这个男人无情,她早就知道,真不知自己还在期盼什么:“您可还记得三?”

  “三?”惜凌的浓眉皱了起来:“我怎么不记得你有个三?”

  “不是身的三,而是将军府的三夫人。”费燕翎小心的观察着惜凌的神:“三夫人钟灵,生有一,却在回乡省亲的时候失踪了,将军可记得?”

  “是她?”惜凌若有所思,其实现在他早已不复记忆那子的模样,只记得大概的轮廓,以及那是个少见的人。但是她生的那个儿,他可是记忆犹新,尤其是那双气鼓鼓地瞪向自己的眸子,还有抢玉佩的行动,无一不让人感到有趣。惜凌嘴角微弯,不知那个小丫头现在如何了:“有她的消息了?”

  那么一瞬间,费燕翎几乎以为自己眼了,她居然看到惜凌笑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那个人难道果然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犹记得当年他征战归来,到府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那个人的儿,当听到她们失踪的消息后,大厅里的温度骤降,原本她费尽心思准备的庆功宴也无人理会。但由于时隔太久,难以寻找,他终是作罢了。这些年来,将军府也没少进新人,但也不见他特别宠爱哪个,后院的事从来都甚少理会。她也看透了,不论多么年轻鲜活的身体都留不住他,不论多的容貌都无法在他心里留下痕迹。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他不会对哪个子动心,但自己,却始终是站得离他最近的那个。可谁知,今天这一幕将她的幻想狠狠击碎,原来并不是没有人在他的心里,只不过那个不是自己罢了。那一刻,嫉妒的火焰烧得她的面容有些扭曲,她瞬间改了初衷:“还没有消息,身是想问,这么多年杳无音信,府里是不是该补立两个牌位了?”

  “补立两个牌位?”惜凌锐利的目光扫向费燕翎,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费燕翎身上的衣襟渐渐被汗水浸湿,心中无比紧张,手心里一把冷汗:“将军的意思呢?”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烦我?”惜凌收回目光,口气不善:“我说过了,不见尸体,就不立牌位,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是。”费燕翎悄悄松了口气,即便结为夫这么多年,面对这个男人,她还是会忐忑不安:“那身就先下去了。”

  惜凌玩味的盯着她的背影半晌,才扬声道:“韩漕。”

  “属下在。”一个其貌不扬的汉子闪了出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倒是给他平凡的五增添了亮。

  “她今天的举动不寻常。”惜凌若有所思:“派人盯着她。”

  “是。”韩漕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那她所图之事,要不要干预?”

  “暂且先看看吧,把她做的事,立即报与我。”惜凌想了想:“她也许知道她的下落,不要打草惊蛇。”

  半时分,韩漕送来一封信:“这是大夫人写回本家的,兄弟们半途截下的。”

  惜凌赶紧把信接过来,大意是讲了惜玉壶在宫里传出口讯,钟灵一行人已经动身上京,要求本家派人杀了她们。看完后,惜凌眼角染上了一丝笑意:“这倒是有意思……把信送回去吧。”

  “是。”韩漕未敢多问,只是如实禀报道:“大夫人的贴身丫头今天去了王记药房,那是他们的接线点,恐怕又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杀手去做了。”

  “又派杀手?”惜凌并不十分清楚宫里的事,不由得感到困惑:“这是要杀谁呢?”

  “可要派人跟着去?”

  “不。”惜凌把前后因果细细地想了一遍:“应该是要把某个知情人灭口,这件事对我只有好处,我们不用管,让她们去做吧。你立即派人出京,不,你亲自出京,一定要比刺客先找到我的儿,她……我虽不知她的相貌,但想来应该是极好的。她身上还有我送的传家玉,你知道样子的。”

  韩漕不由得面泛难,光凭这些找人,实在是……难道看到一个漂亮姑娘,就去问人家有没有传家玉?“……是。找到后,是不是立刻护送进京?”

  “不,”惜凌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幽光:“你们在暗中保护即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啊?”韩漕傻眼,将军不是很宝贝这个儿的吗:“可是,万一有什么闪失……”

  “流落在外十八年,多少也该长些本事了吧?”惜凌微微一笑:“我的儿……就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吧。”

  *

  还没出安徽省的地界,就见到大批的灾民拖家带口,沿路乞讨。惜细梅勒住缰绳,十分诧异:“这位大爷,你们为何离开家乡了呢?蝗灾,真的已经严重到如此程度?”

  “姑娘你有所不知,现在已经不是蝗灾不蝗灾的事了,而是啊。”那位老人痛心疾首:“天道不公啊。原本朝廷派了位姚大人来河南赈灾,这可是位好啊,他提出的赈灾方法,切实有效,他本人日日都出去巡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啊。谁知……”老人长叹了一口气:“恭王爷派了人来,说他诋毁恭王的名誉,硬是把他给抓走了。听说郑州城的百姓为了留住他,还和兵发生了冲突,可惜的是郑州现在封了城,也不知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可他既然提出了赈灾的方法,你们不就可以用了吗?”邓青也下了马,站在惜细梅身边:“为何还要背井离乡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