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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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烟微嗔地打断了李墨沁:“那他干嘛还要告诉你他要大婚的事?既然要拉拢人心,直接娶了,不是更能拉拢人心?”

  “现在我于他,已经不如周于他有用了。毕竟右相一派,也是实力雄厚,怎么能让他寒心?”李墨沁自嘲一笑:“幸好我从未将心放在他身上,否则现在真是哭都来不及啊。”

  “那他叫明天进宫,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猜,”李墨沁思忖了片刻:“应该是让我把这话带给周吧,这样姑母也好死心了。”

  “和宫里的人说话就是累。”飞烟抱怨着:“都不知道肠子绕了几个弯。”

  “是啊……”李墨沁苦笑了一下,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所以,我才千方百计要离开……”

  *

  “姚远醒了?”恭王攥着一张小纸条,一时间神阴晴不定。

  “王爷,姚远很明显已经是皇上的人了,他醒过来必然会对王爷不利,要不要……”说着,王福举起手,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

  “不。”恭王眉头紧锁:“或许现在,有人正等着抓本王的把柄呢。”

  “那怎么办?”王福一筹莫展:“难道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

  “而今之计,也唯有静观其变了。”恭王神暗淡:“后生可畏啊。”

  “王爷,”一只鸽子从天而降,落在了王福旁边,王福忙把鸽子脚上绑的竹管解下来,取出其中的小纸条,递给了恭王:“又有消息来了。”

  恭王接过纸条,神越来越难看,王福忍不住问道:“王爷,怎么了?”

  “皇上去了左相府。”恭王随手将纸条揉碎,丢了一地。王福大气也不敢出,只得看着他满脸怒的在房内走来走去:“叶孤影还是一直都没有消息吗?”

  “没有。”王福双眸闪着精光:“奴才一直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儿。他说母亲病危,当时奴才没有怀疑,可现在想想,这病,也未免病得太是时候了。他这一走,皇上那边的大动静就接踵而至,这……”

  “只怪我们太不小心了。”恭王气得越走越快,王福只觉得一阵风在眼前刮来刮去。须臾,恭王好似下定了决心,带着一脸的决然:“王福,笔墨伺候,本王要给梁国摄政王写信!”

  *

  凝望着手中的信纸,谭云儿的神变幻不定。自己的母亲,竟是骠骑大将军府的三夫人,自己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正是将军府的,从小就随母亲失踪了。这薄薄的信纸,好似有千斤重一般压在心头,让她腹内一股火越烧越旺,怨尤更甚。想起太后轻蔑的眼神,她心痛得好像在滴血,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将军府的?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母亲要离家省亲?为什么当初父亲不放母亲归去?如果今天她是将军府堂堂正正的,又何须再受太后的气?又何须担心王的位子旁落?越想越是恼火,谭云儿烦躁地在房内走来走去,若是去将军府冒充,将军会不会相信先不说,江湖上认识自己的人虽不多,但也不少,虽说他们未必会和将军有交集,但实在是太不保险。况且,那个同母异父的又岂会甘心自己抢了她的位子?等她一到京,自己岂不原形毕露?可是,若不去冒充,那就意味着太后会继续瞧不起自己,阻挠自己和平王在一起。谭云儿气怒地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下,房间里一片破裂声,很快就听到门口传来丫鬟的轻声询问:“谭,出什么事了吗?”

  谭云儿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却摸到一手的湿热,心中一惊,生怕丫鬟进来看到了,忙故作镇静道:“我没事,你下去。”

  听着丫鬟的脚步声远去,谭云儿无力地趴倒在桌上,一时竟六神无主。不知趴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把她从迷茫中惊醒:“我不是说了下去吗?滚!”

  “谭,”门外的人似乎根本不受谭云儿的情绪影响,淡淡的开口:“奴婢是冯嬷嬷,太后懿旨,谭云儿明日进宫见驾。”

  谭云儿悚然而惊,忙把信纸藏好,擦干眼泪,打开房门:“冯嬷嬷,太后可说有什么事吗?”

  “无非是看看谭姑娘的礼仪学得如何了。”冯嬷嬷面无表情:“今天,还请谭姑娘多多温习。”

  “……是。”谭云儿黯然应下,心中紧张不已,明天,不知又会受到怎样的刁难?

  *

  是,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太医院,悄悄潜入姚远的房间。均匀的鼾声显示房间的主人睡得正熟,黑衣人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银光。黑衣人蹑手蹑脚地靠近边,高举匕首正要刺下,却突然被上人一脚踢中了手腕。匕首脱手而飞,黑衣人惊诧地后退了几步。上人身手利落地翻下来,冷笑一声:“早就猜想会有不自量力的宵小之徒前来,果不其然,被我等着一个。”

  黑衣人哑着嗓子道:“你不是姚远?”

  “本是御前侍卫统领,莫离。”莫离说完,响亮地击了两掌,外面纷繁的脚步声响起,莫离满意地笑道:“你被包围了,束手就擒吧。”

  “就凭你,和你手下的饭桶?”黑衣人嗤笑了一声,果断的打破窗户,翻出窗外。莫离暗叫了一声糟糕,跟着翻了出去,却只看到几个属下摔倒在一旁,黑衣人已经从他们那里打开了缺口,翻上了院墙。

  莫离气得顾不上骂人,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紧紧地追着刺客的身影,几人一追一逃,顷刻之间,已离宫墙越来越近。眼看那人翻上了宫墙,莫离心中暗急,再顾不得许多,从腰间拔出暗器,向前面的身影甩去。听得前方那人闷哼一声,栽下墙去,莫离心中暗喜,也跳上了宫墙,却见墙角的草丛里趴着一个人。

  莫离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带着侍卫们跳下墙来,果见一人穿着刺客的衣服,面朝下趴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人的大腿上,还钉着莫离的暗器,血汩汩地向外流着。莫离把人翻过来,扯下蒙面布,却见那人嘴角一行黑的血迹,看样子竟是服毒自尽了。此人大概有四十多岁了,却是面白无须,莫离心中暗暗称奇,只听见一个侍卫惊呼了一声:“德化?”

  “德化?”莫离回身:“你认识他?”

  “他就是在御药房当差的,属下今天还见过他呢。”那个侍卫一脸的惊奇:“真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身好功夫。”

  “深藏不露么?”莫离想了想:“你带上几个人,把他的屋子好好搜搜,看看可有什么线索。”

  一阵风吹,烛影一阵摇曳,楚浩韬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微笑道:“你来了?”

  “你倒是很悠闲嘛,”叶孤影揭下面罩:“我却搞得累死累活的,还差点儿挨了你的侍卫统领一镖。”

  “我相信,飘影楼主名不虚传。”楚浩韬眉尖微蹙:“靖儿他……伤得重吗?”

  “你不是才说过,我名不虚传吗?”叶孤影不高兴的撇撇嘴:“你放心,我不会失手的,那家伙,现在不定怎么逍遥呢。”

  “那就好。”楚浩韬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我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兄弟了。”

  “行了,我不是来跟你客套的。”叶孤影显出少有的不耐烦,伸手:“我的药呢?”

  楚浩韬微微一笑,从龙座下的暗阁中摸出一个盒子递给叶孤影:“苗疆密药,朕可以肯定,即便是鬼医,也未曾见过。”

  “我可不敢如此托大。”叶孤影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那个不起眼的盒子:“你的皇榜,什么时候下?”

  “这个么,”楚浩韬笑得狡猾:“恐怕得委屈你在京城再呆一段时间了。”

  叶孤影冷哼一声:“这次事了,恭王就快倒了,你还担心什么?”

  “不到最后,谁能说清胜负?”楚浩韬的笑容里带上了一点苦涩:“也许一个疏忽,就……焉敢掉以轻心?”

  “真不明白这个累赘的位子有什么好争的。”叶孤影摇摇头,换了个话题:“那个被扔在宫墙下的太监,就是把密药拿给你的人吧?”

  楚浩韬眯了眯眼,突然笑道:“我也不瞒你,是的。我以为,你也会乐见其成。”

  “既制造了刺客,又取得了密药,即便以后有人发现密药不见了,也只会怀疑到那个太监身上,谁会想到堂堂九五之尊会干这种事?”叶孤影把盒子揣进怀中:“这样一来,你我的交易就永远沉没在地下了,永远不会有被揭开的一天。而姚大人在这种时候遇刺,恭王可说是百口莫辩。在大家看来,刺客自尽,恭王应该庆幸不已,殊不知真正该庆幸的是你。虽然没有决定的证据,但人言可畏,恭王此局必输无疑。真是好计谋,好心思,你对时机的把握,真是让我不得不佩服。”

  “哦?”楚浩韬眸中精光闪过:“你是在提醒我,应该杀你灭口吗?”

  “如果你能这么做的话,”叶孤影嗤笑一声:“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了。”58xs8.com